家人們,誰懂啊?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某個不可能碰到熟人的地方突然就碰見了一個老熟人,心裡那真是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宋桃忙著驚訝,“我靠,胡府和那個山洞竟然是連在一起的?那那兩具屍體一定是胡海和陳秀。”
宋桃灰頭土臉,白巳風度翩翩。
“嗯。”
宋桃嘆氣:“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白巳道:“接著查吧。”
宋桃抓頭:“好煩好煩好煩。”
日頭高了,他們從進那個山洞再走出來,竟然用了三個小時,那可是三個小時,路真長啊,到底是誰這麼牛逼,能把一座山掏空,目前看來,宋桃只能確定那個山洞一定和胡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那胡椒呢?他又知道嗎?
宋桃沉思之時,白巳眼睛一眯:“有人。”
一陣風吹過,燥熱的空氣早已經退去,風吹在身上,涼絲絲的,宋桃跟在白巳身後,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
很快,他們到了一個屋子,宋桃從白巳身後把腦袋探出來:“我靠?不會吧?”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
他問白巳:“怎麼辦?暈過去了?”
白巳點頭:“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宋桃表示同意。
胡椒本性為淫,他喜歡男人,是個非常純正的同性戀,黑河鎮人盡皆知,這不是秘密。
想攀上胡椒的人不是沒有,可胡椒眼光高得離譜,一般人他看不上,他喜歡白巳這樣的,乍一看是天仙,仔細看還是天仙。
書房裡,胡椒正在看書,一臉淫笑。
兩個下人正恭敬地站在下方,等待著胡椒的吩咐。
看完兩頁,胡椒身體一抖,眼睛一眯,看起來舒爽中帶著不滿。
他拿出手帕,擦拭著自已的手,等擦乾淨才一臉懶意問道:“屍體找到了?”
下人道:“回少爺,找到了,確實是小姐的屍體,按照少爺的吩咐,已經……”
胡椒微微一笑:“找個好點兒的地兒葬了,免得我那哥哥回來說我苛待自已的親姐姐。”
說起哥哥,也就是胡家的老大,胡然。
胡椒的眼睛裡藏著一絲忌憚,而覆蓋這絲忌憚的,則是厭惡。
胡然武功比他更高,是被當作胡家接班人來培養的人才,他的好哥哥,離家三年,歸期不定,還不知道胡花花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胡椒眼裡閃過一絲快意。
若他母親還活著,不知道是不是還會那麼偏心,把什麼好東西都給胡然留著。
這時,下人問道:“少爺,這趙惑,還找嗎?”
胡椒冷哼:“一個廢物,給他製造那麼多機會,竟然查了兩年才把胡花花揪出來,胡花花死了,一個叫趙惑的是兇手,你們可知道?”
下人忙道:“屬下明白。”
胡椒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個叫小春的丫鬟先別動,她是人證。”
下人道:“是。”
晚上,宋桃和白巳正在當賊,當賊嘛,講究得就是一個刺激。
胡花花的藥單子很正常,甚至於正常過了頭,導致宋桃都有點兒不信了。
胡花花不喝藥,僅僅是因為她懷疑藥有問題還是藥本身就有問題?宋桃想到了這一點。
黑河鎮的醫館藥鋪不過兩家,查起來很容易。
但肯定不能明著打聽,如果胡花花的藥方真的有問題,那肯定是胡椒先和醫館串通好了,所以只能偷著來。
深更半夜,宋桃和白巳在醫館到處翻著藥方,胡花花的瘋病……從那副沒問題的藥方看,胡花花不到十歲就開始喝藥,一直到現在,藥從沒斷過。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讓她突然發瘋?
宋桃手上動作很快,白巳更快,說實話,可能什麼都找不出來,如果胡椒謹慎,那證據很有可能已經被銷燬了。
可宋桃又一想,這地方胡家一家獨大,又沒人跟胡椒作對,他又有什麼理由去銷燬藥方呢?
胡椒有怕的人嗎?
白巳翻完,一無所獲,宋桃還在接著翻,他見白巳兩手空空,又把自已手裡的分了一半過去。
嘶,真沒有啊,他都翻到十年前的了。
宋桃眉頭越皺越深,這時,白巳眼神一動:“找到了。”
宋桃趕緊湊過去:“胡花花……年齡,十二歲,症狀,精神狀態不穩定,有暴力傾向,診斷結果,突發癔症?藥方……”
接下來的他看不懂。
“這藥方有沒有問題?”
白巳把那一張薄薄的紙抽出來,一目十行掃過去:“有。”
把東西收拾好,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回到胡府。
輕手輕腳進門,宋桃神經鬆懈下來,正準備點燈白巳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宋桃神經一緊,輕聲問:“怎麼了?”
白巳道:“有人過來。”
宋桃一動不動,在對方已經到了門口他才聽見腳步聲,胡府到處都是高手啊我靠?
他屏氣凝神,安靜地站在白巳旁邊,就感覺自已越來越困越來越困,沒多久,他身體一軟,竟直接倒下去,白巳將人接住,摟在自已懷裡。
溫熱的,腰很細,呼吸很輕。
白巳安靜地感受,不禁伸手觸碰了一下對方的臉。
院子外,胡椒穿著一身白色的內衣,安靜地等待著。
沒多久,一個下人急匆匆過來:“少爺,辦妥了。”
胡椒微微一笑,抬腳便準備進去,哪知這時後方又有下人過來,胡椒腳步一頓。
“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胡椒眉頭狠狠一皺,心中咒罵不止。
胡花花的屍體今天剛找到,訊息怎麼傳得這麼快,胡然半夜就趕了回來?
胡椒憤憤收回腳,匆忙回到自已房間換衣服。
寂靜的黑夜裡,胡府響起一片匆忙的腳步聲。
下人們各司其職,腳步匆匆,一個身型高大長相威猛的男人大步踏入,胡椒趕緊笑著迎上去:“大哥。”
胡然身穿一身黑色勁裝,足比胡椒高了一個頭,他身後揹著一把大砍刀,活脫脫一副土匪樣。
他目光犀利無比,彷彿能破開夜空,胡椒表面鎮定,其實心亂如麻。
從小開始,他對這個大哥就帶有一種天然的敵意和懼意,對方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看一個弟弟,而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非常討厭的那種陌生人。
偏偏他們的父母任何事都向著胡然,也不把胡椒當回事,胡花花也和胡然關係好,也不看重他這個弟弟。
家裡人越不看重他,他就越想引人注意,可卻適得其反,招來了更大更多的厭惡。
胡椒平等的討厭胡家每一個人,包括他已經死去的父母,他們死都是應該的,明明自已才是最應該受重視的那一個,他父親以為他年紀小,不記事,其實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父親親手殺了叔叔和嬸嬸,然後把他們放進了房間的密道里。
那個密道胡椒後來進去看過,發現了他叔叔嬸嬸的屍體,他父親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可他父親卻一意孤行地培養胡然。
無論從哪方面說,他都不能怕胡然。
胡椒定神,反忘回去。
胡然從鼻孔裡發出一個嗯字,道:“花花呢?”
胡椒適時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大哥,大姐她……出事了。”
胡然濃眉一皺,厲聲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胡椒把人迎進屋裡,小心地說了整件事的經過。
包括陳雲雲的死,胡花花的病,還有趙惑。
胡椒痛哭流涕:“大哥都怪我,要是我早有察覺,二姐也不會死在一個外人手上。”
胡然一拍桌子:“那個趙惑呢?”
胡椒憤憤道:“跑了,我找了好幾天,在今天終於找到了二姐的屍體,死了好幾天,已經臭了,我就先讓二姐入土為安,大哥你現在可要去看看?”
胡然臉色發青,沉聲道:“帶路。”
胡椒轉身,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宋桃又霸佔了白巳的床,一覺睡到大天亮,他坐起來,伸個懶腰,轉頭看見白巳坐在桌子邊正在喝茶。
哎,人太牛逼了是真的很無聊,一天到頭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喝茶,一點兒別的娛樂活動都沒有,宋桃這會兒一想,都覺得自已帶著白巳到處跑是件好事兒。
宋桃走到桌子邊坐下,自已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白巳突然道:“胡然回來了。”
宋桃:“胡然是誰?”
怎麼又出來一個人?
白巳:“胡家的老大,胡焦的哥哥。”
宋桃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人,據說是出去做生意去了,不知道啥時候回來,沒想到這就回來了?是因為胡花花的事嗎?
這麼快?胡椒昨天才找到屍體,胡然昨天晚上就到了?
那看來這胡然並不信任胡椒,胡府裡肯定有胡然的心腹。
這胡家可真有意思。
宋桃品茶,就品出來了一點兒茶味兒。
白巳又道:“胡然正在滿大街找趙惑。”
宋桃一愣,茶杯子在手裡轉了兩圈兒,哦~難怪胡椒要借趙惑的手除掉胡花花,原來是因為胡然?
換句話說,胡椒很怕胡然這個哥哥。
宋桃嘖道:“胡然,很厲害嗎?”
白巳淡淡地嗯了一聲:“十大高手之一。”
怕就對了,十大高手之一,換他他也怕。
那豈不是和神啟門八大高手一樣的地位?
胡椒很明顯不夠看啊。
連詛咒都不敢借,只能借另一個人的手除掉自已想殺的人,這是怕到了極點。
宋桃若有所思。
白巳看著宋桃發呆的樣子,懵懵的,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宋桃看著白巳,認真道:“黑河鎮真的存在詛咒嗎?”
白巳道:“你心裡的答案就是答案。”
當天中午,宋桃就看見了傳說中的十大高手之一,第一印象,鐵一樣的男人,和白巳的氣質大相徑庭。
很高大威猛,比白巳都高了半個頭,宋桃覺得,這個男人一隻手能把他丟出十里地,那拋物線不知道有多完美。
胡然看見宋桃,上下打量,壓迫感十足,又看到白巳,眼神突然變得戒備。
他只是盯著看了兩眼,什麼都沒說,又走了。
身後帶著人,應該又是出去找趙惑去了。
宋桃抓頭髮:“這個人……”
白巳輕哼:“怎麼?”
宋桃沒聽出白巳話裡的意思:“可以開挖掘機,這身材,往挖掘機上一坐,多威風。”
白巳一甩衣袖,回屋了。
宋桃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看見了小春。
小春還是低著頭,一副不敢看人的模樣。
宋桃叫住她:“小春?”
小春抬頭,見是宋桃,忙行禮:“宋公子。”
宋桃捕捉到對方抬頭時眉宇間的焦急。
宋桃問:“你的傷怎麼樣?好了嗎?”
小春一怔,臉上擠出一抹笑:“謝公子關心,已經好了。”
宋桃點頭:“那就好,你們這小姐也太惡毒了,竟然把你打成那個樣子,她現在也算是惡有惡報。”
小春趕緊低頭,看來胡花花就算消失了,死了,她的威名依然還在。
下人不能議論主子,很正常,小春一直逆來順受,不敢多說什麼也正常。
她上次捱打,是因為打翻了胡花花的藥,是不小心的還是存心的呢……
自已說胡花花惡有惡報,小春臉上閃過一絲厭惡,這個丫鬟並不恨胡花花,也不討厭胡花花,甚至她一直在保護胡花花?真的是這樣嗎?
宋桃笑了笑:“現在好了,你繼續留在胡府,好好幹活兒,以後也不用受皮肉之苦。”
小春右手大拇指摳著食指的關節處,垂頭小聲道:“公子說得是。”
宋桃沒有忽略掉對方微微翹起來的嘴角。
小春走後,宋桃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他把目光挪到青玄的房門上,搖頭嘆氣,哎,可憐的趙惑,被別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還是雙方都在利用他,就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到底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個操蛋的世界。
希望他能開心吧。
宋桃搖頭晃腦,慢悠悠地晃回屋裡。
白巳見他進來,把頭扭到一邊。
宋桃無語,這大哥又怎麼了?
他現在不想看見我嗎?宋桃停下腳步,思索著自已要不要回自已房間裡避一下,白巳一看就是又在生悶氣,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又在氣什麼,但就是因為這樣才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