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跪在地上，雙手將茶杯舉過頭頂，“母后請喝茶。”

太后眸光柔和慈愛，伸手去接慕如初手中的杯子。

在慕如初放開手的瞬間，杯子在太后手裡下落，慕如初快速反手接住杯子，滴水未灑，她再一次恭敬端著杯子，“太后請喝茶。”

太后眸光微不可察的變了變，唇角仍然是溫柔的笑容，笑容卻不達眼底，“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老了？

慕如初有些愕然。

頂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太后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用潔白的絲帕輕試唇角，“起來吧！”

“誰會老。母后也不會老。”

隨著少年的聲音傳來，一個明黃色身影在外面快步進來。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的一聲唱喏，殿內的人全都行禮。

少年皇帝隨意的擺擺手，“免禮免禮。”

楚景揚在行禮的同時，目光掃向皇帝身後，垂下睫毛掩蓋住失落的眸色。

皇上十四歲，高高瘦瘦的身材，少年老成的氣質中帶著未脫的稚氣。

慕如初行禮只是做做樣子，她不想直挺挺的站著，被這些人怪罪下來惹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即使她怎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還是被皇帝注意到。

他走到慕如初面前，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你是皇祖母說的慕家大小姐？”

“是的！”慕如初不亢不卑。

“放肆，對陛下說話竟然不用敬語。”楚景揚怒斥一聲。

慕如初想一腳把他踢到天外去。

從出門到現在，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找茬，真是事精？

“無礙無礙。”少年皇帝不在意的說著，目光饒有興趣的看著慕如初。

太后目光微閃，臉上的慈愛微笑始終不變，“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要有天子威儀，不可說話隨意。”

“母后，朕是萬人之上的皇帝，應該想做什麼做什麼，而不是被束縛著不能這樣不能那樣。”

皇上說話的時候沒看太后一眼，目光一直看著慕如初，“皇祖母說你會木雕？”

慕如初點頭，“是的。”

“太好了，你隨朕來！”

皇上抬手拉著慕如初的衣袖要離開。

“皇上，她是慕貴妃的姐姐，也是你的皇嫂，”太后的聲音柔和。

“慕貴妃？”少年皇帝微怔了一下，“朕知道了。”

誰都沒注意到楚景揚眼裡晦暗不明，他低垂眼眸隱藏自己的心思。

太后唇角勾起慈愛的微笑，“皇上，今日四王爺夫妻給哀家敬茶，哀家高興，咳咳…”

太后話沒說完滿臉驚變，痛苦地捂著腹部劇烈猛咳起來。

“母后，怎麼了？”四王爺著急地詢問。

太后用手裡絲帕捂住咳嗽，身體劇烈顫抖，控制不住的倒向後面去， 絲帕掉落地上，上面染滿了紅色的血跡。

突然的變故，大殿裡所有人驚慌起來。

“快快，傳御醫。”皇上一聲令下。

慕如初表情淡淡地站在一邊，沒什麼反應。

片刻之時，三個御醫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而來，三人圍著太后把脈觀眸查血跡。

太后奄奄一息地躺在軟榻之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一副即將歸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