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燙,得看醫生!”
“這裡連根毛都沒有,哪來的醫生!”
“死胖子你就不能少抬點槓!”
“嘿胖爺我從不抬槓!我這說的是實話!大實話!小哥你說是不是!”
“……”
“這姓江的來頭不明,說不定跟那娘們是一夥的,要不——”
胖子把手伸直了,放在脖子上做了個動作。
無邪翻了個白眼,和張麒麟一起把人扶到柱子下,皺著眉把被子也拿過來,將人裹成一個蠶蛹。
隨後,無邪看向揹包。
“小哥,胖子,你們看,這是不是有點眼熟?”無邪從揹包裡掏出一大把糖紙,簡直是能致死的量。
胖子咂咂嘴,湊到跟前亂翻一通,找出幾個糖來,喜笑顏開放進嘴裡,看無邪雙手忙著,還幫忙剝開喂,又看張麒麟又在愣神,硬是塞到手裡一顆。
無邪又是一陣無語,不過看在糖的份上,默默閉上了嘴。
“是有點眼熟哈。”
稍微補充了點糖分,胖子心情愉悅,摸著下巴和無邪蹲在一起,對著空揹包研究來研究去。
隨後一拍大腿:“這不是魯王宮裡那哥們嗎!救了胖爺我命的那位!”
說著大膽伸手,把江佰一一直焊在頭上的鴨舌帽摘了下來。
果然,頭髮老長了。
一知道旁邊躺著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胖子幹勁十足,把帽子往江佰一頭上一扣,提著兵工鏟就去那柱子打洞。
無邪也想起來他那一路上遇見的糖紙,再看看現在裹著被子不知道昏迷還是睡著的人,一時間心情複雜。
原來真的有人下墓帶糖和被子啊,而且還是僅帶這兩樣。
那他下墓是為了什麼?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和粽子相親相愛?
胖子在夯吃夯吃打洞,無邪也不能光看著,於是轉過視線到處找有用的東西,找了一圈,手裡空空如也,不經意間,看見張麒麟站起身,朝江佰一走過去,頓時心裡一慌。
“小哥,江顧問沒出什麼問題吧?”
張麒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怎麼的,自顧自的走到江佰一面前,蹲下身扒拉了一下被子。
無邪趕緊過去,就看見張麒麟捏住江佰一的手腕,眉頭輕微皺了一下。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轉移到了江佰一戴的鐲子上。
託張麒麟的福,無邪也近距離看清了這三個鐲子的樣式。
鐲形很簡單,就是普通的圓條,被打磨的很光滑,沒有花紋。
無邪看了半天,都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材料,於是招呼胖子。
胖子抹了把汗,顛顛地跑過來,按他的說法,無邪在鑑寶方面,根本就是辣雞,有什麼好東西,還得他倒鬥界肥王子開眼。
等胖子跑過來,一看,傻眼了。
說玉不玉說瓷不瓷,看起來不像是值錢玩意。
無邪在一旁哈哈大笑,笑的胖子臉都紅了。
張麒麟用手指仔仔細細摸了一圈,下了結論:“青銅。”
誰家好人往胳膊上戴幾圈青銅吶!
無邪胖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胖子“哈、哈”兩聲,說:“不愧是專業顧問啊,這麼敬業。”
編不下去了,胖子悶頭繼續敲洞去了。
(我也編不下去了,想si (˙-˙))
江佰一無知無覺,任憑無邪張麒麟觀察夠了,依舊安靜閉著眼。
無邪柱子敲到一半,又不放心的回頭看,江佰一臉更紅了,嘴唇更是紅得快要滴血。
該不會捂壞吧!
無邪看著全身上下被包的只露個腦袋的人江顧問,憂愁望天……花板。
最終還是忍不住在柱子上慢慢蹭下來,給江佰一在脖子處鬆了鬆。
張麒麟盯著無邪,直到無邪心虛地轉過頭去。
乾屍從未想過,有一天它會被當成人形炸藥包,就像它以前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棺材裡好好躺了幾百上千年,居然會被扔出來,那個人還恬不知恥地霸佔了自己的豪華大棺材。
如果能詐屍,它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出現在他面前的人類!
它發誓!
但它現在只能屈辱地被綁在柱子上,聽著那幾個可惡的人類討論著如何引爆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乾屍不能動!
“轟!”
頃刻間大量的水倒灌進墓室,無邪倉促間護住腦袋,直到胖子狠狠一巴掌拍他背上,才火急火燎往上游。
江顧問!遭了!
游到一半,無邪像是被人在腦袋上重重一擊,嘴裡一下吐出大量氣泡,驚慌失措往回遊。
胖子剛從炸出的洞口裡擠出來,看見無邪的動作,不解的眨眨眼,隨後一讓身,張麒麟手臂裡攔腰攬著一個人,像個炮彈似的往水面上衝去。
無邪簡直要驚呆了。
胖子經過,安慰地拍拍無邪肩頭,二人才繼續往上游。
游到一半,無邪又想起阿凝。
胖子顧不上還在水裡,翻個白眼,單手牢牢夾住無邪腦袋,迅速衝出水面。
“阿、阿凝還在下面!”
胖子一口氣都還沒喘勻,就聽見無邪這倒黴孩子深吸一口氣,就要潛水底找人。
忒!
胖子一手死死拽住無邪胳膊,語重心長的說:“無邪、不是,天真同志,剛才時間還沒到,你知道炸藥為什麼就炸了嗎?”
“啊?”無邪腦子還沒轉過彎,急著救人。
胖子一臉恨鐵不成鋼:“是那娘們乾的啊天真無邪小朋友!人家是想害死咱知道嗎?!那娘們早就跑了知道嗎?!”
無邪:再次驚呆。
來時的船就在不遠處,無邪費勁爬上去,又費勁巴拉把胖子也拽上去,張麒麟把人放甲板上,試探了還有鼻息,已經在船艙裡轉了一圈出來,看見無邪和胖子半死不活躺甲板上,抿了抿唇。
無邪正享受陽光呢,眼前出現一大片陰影,張麒麟站在旁邊,淡淡說:“船上沒人。”
胖子立刻跳起來就到處翻東西去了。
無邪翻了個身,怎麼也不想動,胖子罵罵咧咧拿著一個收音機出來了,廣播里正在播放颱風來襲預警,強調船隻入港避難,無邪一骨碌翻起來,奔著駕駛艙一臉烏漆麻黑。
他不會。
胖子感嘆:“天無絕人之路啊!”
說著就開船去了。
張麒麟在甲板上站了一會,盯著躺地上一動不動的江佰一,把人扶起來靠坐在船邊,又盯著看了半響。
最後猶豫著撥開了江佰一腦後的的頭髮,再次猶豫。
江佰一下水的時候穿著一件高領毛衣,這會兒被水浸溼了,緊緊貼著脖頸,看起來並不舒服。
張麒麟手指把毛衣領只是微微往下扒了扒,就看見江佰一裸露的脖子上顯眼的黑色紋路。
一隻佔據了江佰一整個背部的大鳥正欲展翅高飛,鳥頭依偎在江佰一脖子側面,眼睛注視著所有看到它的人。
栩栩如生。
張麒麟瞳孔緊縮,呼吸猛然加重,臉上流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面無表情,和無邪一起將人扶到了船艙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