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知夏一早就到了理賠部,還沒來得及看清辦公室的樣子,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她回頭一看,是倪風。
“溫經理第一天上班好早啊.”
倪風臉上帶著笑,彷彿昨天針鋒相對的不是他們兩個人一樣。
溫知夏心裡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
倪風見她沒回應,就主動說明了來意,“我昨天去看了李言,情況不是太好,醫藥費一天就兩萬……”溫知夏側頭看向倪風,“倪經理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溫經理能不能從專業的角度,為客戶尋找理賠的理由呢?如果就只是因為投保前咳嗽掛號,醫生給了一些檢查,就認定客戶帶病投保,會不會過嚴呢?如果這樣的話,其他客戶也會擔心自己未來會不會被拒付,對公司的品牌形象並不好.”
倪風昨天回去思考了一晚上,覺得似乎只有李言獲得了賠付,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公司不會有負面影響、錢薇不會揪著他不放、李言也能有錢治病。
“我昨天已經說了,這是針對性很強的檢查。
不是他自己說沒有帶病投保就沒有的.”
溫知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可是倪風卻沒有讓她走的意思,反而攔在她身前繼續說到:“我們雖然是公司的員工,要維護公司的利益,但是也要考慮客戶的權益吧,要不,我們走訪一下醫生,問問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也許當時患者多,醫生開錯了也說不定呢?”
“開錯了?!”
溫知夏冷笑一聲,“我昨天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還不知道,原來倪經理如此黑白不分,瞪著眼睛說謊話!”
“呵,”倪風停下了腳步,“我維護客戶的合法權益,是黑白不分嗎?你們理賠部至今沒有拿出有力的拒付證據,就不是瞪著眼睛說謊話嗎?”
“怎麼?”
溫知夏轉身逼近倪風,直視他的雙眸,“你這是成為了李言的說客?還是跟他串通好了,逼迫公司必須理賠?昨天掛單的事還沒解決呢,倪經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賠付結案了?”
倪風的臉冷了下來,“溫經理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我可不敢領,串通客戶可是大忌。
我只是好心提示,至於理不理賠,那是溫經理該操心的事。
我只知道,如果沒有拒付證據,就應該理賠,不要鬧到公司口碑盡毀,還不得不賠,兩面都落不到好.”
筆直的走廊裡,兩個經理爭鋒相對,其他人都躲在辦公室裡不敢出來。
“哎呀,二位經理都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梅麗從理賠部辦公室裡,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你看看,二位經理,一位是新晉的實力派,一位是資深的得力干將,二位各有各的道理。
因為這個案子,倪經理忙前忙後好幾次了,確實不容易.”
溫知夏抬眼看了一下梅麗,梅麗立刻朝她笑了笑。
“溫經理說得也對,畢竟是國外回來的,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句句都是專業。
但是現在有媒體參與進來,這個案子拖得越久就越不好處理。
這也算是國內特色了,溫經理在國外應該不太清楚,咱們現在都是自媒體時代,隨便一個影片可能都會掀起輿論風暴。
還有呢,咱們保險調查也不像國外的那麼便利,很多地方都是不配合的.”
梅麗打量了一下溫知夏的神色,見她似乎不太反感,就繼續說道:“溫經理,我覺得倪經理也是好意提醒,畢竟現在調查的時間也很緊張,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先用錢堵住客戶的嘴,就當公關費了。
畢竟,對我們公司來說,還是保單銷售更為重要,所以,溫經理啊,咱們還是要多聽聽倪經理的意見,畢竟咱們理賠就是服務客戶及代理人的嘛.”
她的話一說完,溫知夏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確實不懂國內這一套。
我只知道,敖海省公司的賠付率這麼多年來持續增高。
總公司請我來,就是要整頓敖海賠付率過高的問題。
我上任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議李總加強對代理人的品質管理.”
溫知夏毫不退縮地看著倪風。
“怎麼管?”
倪風快要被氣笑了,“公司發展都靠銷售。
誰敢砸代理人的飯碗,就是跟公司過不去。
而且業務員的品質,是我們銷售管理部的職責,溫經理的手還是不要伸那麼長,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得了。
溫經理有空,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安撫好客戶吧.”
說完,倪風朝梅麗點了點頭,走到理賠部門口,隨後轉身走進了對面的辦公室。
溫知夏看了看對面辦公室的牌子,上面印著“銷售管理部”幾個字,隨後徑直走進了理賠部辦公室。
可是人還沒有走到辦公桌,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溫經理,李總為您準備的歡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要不要我帶您去會議室?”
李總的秘書是個嬌小的女孩子,清清爽爽地,笑容很燦爛。
“好的,我這就跟你去.”
溫知夏拿起手機給佛爺和寧向晨發了條資訊,隨後,便跟著李總秘書走出這間還來不及熟悉的辦公室。
梅麗站在門口,笑容燦爛地跟李總秘書打了個招呼,李總秘書也笑著跟她點了點頭。
梅麗笑著送走了新來的上司,一扭身,沉著臉走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