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範助理進入電梯的時候,林珎對著電梯鏡面快速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狀態,自己精心準備的妝容依舊完整,自己簡樸的一身穿著也沒什麼異常,她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不甘於窮酸的野心,這樣才方便紀徐清看到她對前程的渴望。
走出電梯,範助理帶著林珎穿過員工食堂,把她帶到一間包廂外,推門邀請她進去,自己則留在了包廂外。
包廂裡已經坐了一個人,林珎抬眼望去,正好和男人望過來的探究眼神對上,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莫名響出了微弱的一股“滋滋”電流聲。
男人眉凜鼻高,唇紅似血,無疑長得很是俊美,往後梳去的三七分短髮和如玉般白皙無瑕的面板更是將他優秀的五官襯托得愈發有衝擊力,驟然如此近距離的見到男人這張臉,林珎是有點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男人望著她的眼神裡透著一股瞭然的玩味。
“紀總。”她主動和男人打了招呼,朝他露出了一個羞澀但不做作的笑容。
來之前她對著鏡子練過好幾次,深以為要是賣弄風情,她這張曾經被室友形容是妖孽般美豔的臉最好是學著小白花一樣懵懂害羞,以她這些年不成熟的觀察來說,男人會追求長得美豔的女人,但更喜歡把清純如初戀的女人娶回家。
紀徐清抬手看了眼手錶,語氣淡淡地提醒道:“你是打算坐下吃飯還是站在那裡當花瓶?你要是想當花瓶,你有十分鐘的時間。”
林珎不敢再浪費時間發散思維,對吃飯這個話題直接省略,開門見山說道:“我知道紀總最近為了一件事在為難,我可以幫紀總這個忙。”
紀徐清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哦?說說看。”
林珎便把前幾天從周淮嘴裡偶然聽到的八卦大概說了一遍。
周淮在樂器店裡說自己有個好朋友父親得了重病,深知自己大限將至的老人家放心不下一大家子,尤其是家裡的產業,所以提出他走之前要看到兩個兒子結婚的心願,老人家的遺囑還未公開,並且可以隨時修改,兩個兒子都在為爭取獲得更多的繼承比例四下活動,聽了父親的這個臨終心願,兩個兒子立刻行動了起來,大兒子平日裡就拈花惹草,身邊女伴不斷,要找一個女人結婚不難,小兒子平常一門心思只顧工作,身邊除了工作夥伴就是從前學校認識的女同學,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要找誰結婚......
林珎當然不會把老人家快要過世的事實說得這麼直接,但除了這點,其它部分,她說得十分坦白:
“......我想您的父親對哪個兒子在工作上更有能力這方面應該比誰都清楚,讓你們儘快結婚恐怕不是為了簡單地想看誰更聽爸爸的話,誰更有孝心。我不懂您父親背後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大概打聽了下,他對您大哥選的結婚物件並沒有十分開心。既然強強聯手的商業婚姻不能讓老人家滿意,所以我想,紀總您一定不會再選這條路走。”
紀徐清哼笑了一聲,表情淡淡:“你繼續。”
林珎嚥了咽口水,斂容正色道:“我想向紀總毛遂自薦,幫助紀總完成您父親的心願。”
紀徐清長眉微挑,笑問道:“你憑什麼認為你作為我妻子,就能讓我爸滿意?”
林珎搖搖頭,也笑了,偽裝的純良意外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誰讓她笑得像個狐狸一般,“讓您父親滿意是您的任務,我只負責配合你。”
紀徐清放在餐桌上的一隻手無意識地輕聲敲擊著桌面,沉默半晌後,他開口問她:“你要什麼?”
這就是成了的意思?!
內心激動的林珎差點熱淚盈眶,這堪比中大樂透一樣的運氣真的被她抓在了手裡?
她努力保持鎮定,嗓音卻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我希望紀總成全我的前程。”
“前程?”紀徐清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的前程重要到讓你把自己賣給才見第二次面的男人?”
這令人難堪的話並沒有讓林珎膽怯,她微紅著臉,眼神堅定,語氣冷靜:“我來,是跟紀總您談一筆交易,不是來跟紀總談論我的道德品格。不過您要是需要我品德高尚,我也可以扮的玉潔冰清。”
“只要我能娶你?”
“是,只要你能娶我。”
男人最後乾脆的一句“好。”讓林珎從過去的夢裡清醒過來,她伸了個懶腰,望了眼窗外蔚藍的天空和濃厚的雲層,摩挲著指腹上的薄繭,不經意地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和IMG簽約三年的她目前在行內已經有著不小的知名度,每年的巡演和商業合作的收入足夠讓她毫無負擔地繼續她熱愛的鋼琴事業和支援她獨立生活。
前程已經穩穩被她握在手裡,也是時候撕毀契約,跳出金子打造的牢籠,做一個真正自由的人。
何況她這也不算過河拆橋,畢竟紀徐清在她出國這幾年,身邊的桃色新聞也不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