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被開啟的一瞬間,林珎內心就有預感來人是誰。在門外有著好幾個總裁助理的情況下,可以不請自入總裁辦公室的人,除了總裁本人,還能有誰呢。
推門而入的紀徐清一身高定,無論是定製的白色襯衫還是黑色羊絨馬甲又或者是西褲,將他健碩修長的身軀修飾的更加英挺,他清俊的臉上掛著一抹淡笑,笑意潤進他的雙眼,望出來的眼神繾綣溫柔。
“珎珎,你怎麼來了?”他顯得很驚喜,長腿一邁,很快走到了林珎身旁。
來人的氣息一迫近,林珎莫名心煩意亂起來,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這才抬頭正視他的臉,平靜開口:“我要回金古城待幾天,趁姜易還在國內,珊珊和我都覺得可以從他身上著手找更多的線索。”
一句話要特地跑到公司來做交代?
旁人或許會,早上還在和他保持距離的紀太太不會。紀徐清心下一緊,面上依舊有著笑意,問:“什麼時候過去?”
林珎:“這會兒就走,傅師傅在樓下等我。”
說完等了幾秒,不見紀徐清反對,林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那我走了。”
轉身的那一刻,林珎的一顆心依舊懸在嗓子口。
她這番看起來正當的理由,但同樣有破綻的話,能博到她想要的結果麼?
她不確定。
身後一直沒動靜,但林珎能感覺到自已後背上凝著一道火熱的目光。
眼看門把手距離自已就幾步遠,林珎聽到身後響起了一串沉穩快速的腳步聲。
林珎充耳不聞,伸出的手剛要碰到門把手,一隻遒勁有力的手已經先她一步按在了門上。
熟悉的,令她心煩意亂的氣息強勢又無聲地自背後籠罩著她。
紀徐清沒說話,林珎也沒回頭,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暗流湧動的沉默。
沉默越久,林珎越覺自已失策,破綻一旦過於明顯,很容易讓人揣測出背後的動機,紀徐清並不傻。
“還有事嗎?”林珎面對著門,欲蓋彌彰地補問了一句。
就在林珎以為紀徐清的落腳點會是好奇她看起來不對勁之際,身後的人開了口。
語氣尋常地說了一句:“我聽程為說你還沒吃晚飯,我也沒吃,正好陪我一起下去餐廳吃。”
林珎身形不動:“你不是在開影片會?”
紀徐清略湊近:“會總有開完的時候。”
林珎生理性地瑟縮避開:“我還不餓。”
紀徐清單手把人虛虛擁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叫了一聲:“珎珎”。
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說幾近於無,林珎甚至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的熱氣透過他的襯衫,他的馬甲背心,她的毛呢外套,她的線衫,直接作用在她的肌膚上,引起陣陣戰慄。
林珎很有一種想逃的衝動,但紀徐清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用撐著門的手去握她覆在門把手上的手,另一隻手攬上她的腰,扭動門把的同時繼續在她耳邊說道:“不餓也要陪我吃。”
他難得用這種近乎無理的強勢要求她,林珎幾乎可以肯定,她的反常被他看在了眼裡。
久違的,隱藏在林珎骨子裡的叛逆被喚醒,血液興奮又刺麻,林珎想也不想:“我不想吃。”
門在此時被紀徐清主導著開啟,外面是還沒下班的一群助理,有的人聞聲作勢抬頭,有的人挺直腰背對著電腦螢幕,餘光卻在打量少見合體出現的總裁夫婦。
迎著若有似無的打量,紀徐清低頭在林珎耳邊慢聲低語:“由不得你。”
搭在腰上的手臂甫一收緊力道,林珎被迫更加挨近紀徐清,落在不敢拿正眼看他們的人的眼中,倒顯得是她十分主動黏人。
林珎就勢踮腳,在紀徐清的耳邊不疾不徐地說道:“紀總是要逼我在這裡大叫‘放開我’麼?”
一直看似乖順地履行著所有婚前協議條款的老婆忽然對著他露出了本性,紀徐清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一笑:“你儘管試試,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叫不出來。”
“你、唔——”
不少看似正經辦公的員工此刻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紀大總裁還真是不把他們當外人,居然就這麼眾目睽睽之下和太太接起了吻。
對此毫無防備的林珎同樣也傻了眼,什麼時候理性嚴謹的紀總裁變得這麼放得開?
晃神讓她敗不旋踵,牙關被抵開,舌頭被吮住戲弄,擱在腰上的手臂像是發熱的烙鐵,將她死死焊在他身側,她尚且能自由活動的一側手臂,也被他用力握住,一時之間,她除了被動承受,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舌頭被吮得發麻,林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紀徐清得這個吻,並不是帶著懲罰教訓意味下的淺嘗即止。
整個紀氏都是他的,他一旦行為放得開,誰還能阻止得了他?
只是,他真的這麼放得開在旁人面前表演活春宮麼?
林珎很懷疑。
她的懷疑很快得到了驗證。
在她身體無法動彈,嘴巴也被他吻住無法說話的時候,她配合著他的親吻,一聲脆弱的呻吟婉轉透過鼻腔共鳴發出,在眾人皆是斂聲屏氣的辦公環境裡,這一聲曖昧的呻吟是如此的不合時宜且冒犯禁忌。
紀徐清果然因此放開了她。
因為缺氧而紅著臉的林珎抬眼看著紀徐清笑:“還以為紀總百無禁忌呢。”
總裁辦公室裡有休息室,要不是顧忌著讓她心甘情願,紀徐清這會兒就能把眼前這個不知死活挑釁他的女人拽進去好好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百無禁忌。
林珎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吃癟,心中把握越大:“紀總的忌諱我懂,所以我這兒有個好交易。”
紀徐清長眉微挑,摟著她往電梯間走:“說說看。”
林珎看一眼不遠處的電梯,再看一眼部分張望著她和紀徐清的員工,心中升起一個疑惑:明明裡面就有專用電梯,為什麼還要走到外面來乘員工電梯?
不過她暫時管不了這些,她特地側了側身,避開對她感到好奇的員工的目光,壓低聲音對紀徐清說道:“表演的恩愛肯定不及真正的恩愛。”
等在電梯旁的範助理朝走過來的夫婦微笑。
林珎及時收住了話題,對紀徐清使了個眼色。
於是電梯往下的時候,電梯廂裡就只剩下夫婦兩人。
四下無人,林珎講話便愈發無所顧忌:“我知道紀總想娶的另有他人,我願意成全紀總和真正的紀太太共結連理。”
也是在說出這個話的時候,林珎終於知道周淮問那句“為什麼不直接問徐清?”的答案,她直視著他的雙眼,明顯感受到他的眼底似有洶湧波濤泛起,一股酸意悄然爬上她的心間,似雨後滋生的藤蔓,密密麻麻纏著她的心臟差點透不過氣來。
原來她並不樂意從他嘴巴里聽到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