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察覺到自已會有如此陌生的情緒,林珎整個人都發起了愣,她實在不能理解吃醋這兩個字會在她和紀徐清的關係中出現。
這種感悟太過驚悚,以至於她根本不打算往這方面深究下去,耍橫一般堅持:“但是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誰。”
周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勸說道:“小珎,她是誰都好,和徐清結婚的人是你。你看宋小姐,費盡心機想要嫁給慕容,連兒子都生了,慕容娶她了嗎?可見男人不愛這個女人,女人生多少個孩子都綁不住男人的心,徐清背後的紀氏集團比慕容家的文瑞集團實力不知高出多少倍,想和紀氏有商業聯姻的家族多的去了,然而徐清選了你,男人真想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那是排除萬難都要達成的目標。”
說到這裡,周淮走神一般頓了頓,然後感嘆了一句:“既然你們這婚結的不容易,咱們做人總得往前看呀。”
林珎知道自已不是一個聽勸的性格,周淮能跟她說到這種程度,怕是真的把能說的都說了,如果她和紀徐清真是因為吃醋問題而有的矛盾,周淮這話是真的動聽,可誰能知道當初不是紀徐清選她,而是她腆著臉主動去和他做的交易,她一度以為他之所以會同意和她結婚,是因為她求娶的話有說服力,也是因為他當時的處境的確需要有一個妻子。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會同意娶她,恐怕更多的是她沾了像他白月光的這份光的原因。
他們結婚的真正原因不能對外透露,以至於無論她在周淮這裡怎麼探問,周淮以‘夫妻矛盾’作為解題思路來的回答都不是她需要知道的答案。
夫妻矛盾?
林珎內心哀嘆一聲,她和紀徐清之間真正的矛盾是她要離婚但沒有主動權,有離婚主動權的紀徐清卻不同意離婚。
她早該有這種覺悟,和紀徐清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哪能這麼容易被她過河拆橋。
“好吧。”林珎不置可否地應了一句,配合著作出一副聽勸的模樣。
又和周淮東拉西扯地聊了好一會兒,林珎終是放棄在周淮身上打聽‘白月光是誰’的打算,以邀請周淮下週五晚上參加她和長明交響樂團合作的演奏會作為結束語後離開了琴行。
等到林珎走得沒了身影,周淮還拿著她給的邀請票怔怔出神。
助理過來彙報向他彙報:“老闆,林小姐走的時候,我把裝好的蛋糕拿給了司機。”
周淮陷入沉思的表情繼而回神,一抹別樣的光彩出現在他臉上,他嘴角噙著笑意,柔聲應了一聲:“好。”
專注的男人最能散發魅力,專注且柔軟的周淮?跟了他一年多的助理都少有見到。
誠然周淮為人向來溫和有禮,但這種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柔軟,和平日裡客套的禮貌完全不同,他帥氣硬朗的臉龐隱在一大束盛開的黃玫瑰旁,讓本就對他心存好感的助理一時看得晃了神。
“小朱。”他叫她,帶著一種意猶未盡的黏稠味道,平白添了幾許曖昧。
助理小朱心一顫,激動又興奮的她和周淮對了一個眼神,屏著呼吸繼續聽他說。
“你喜歡看古偶是吧?”,周淮的眼睛看著小朱,眼神卻彷彿落在了遙遠的過去,“如果......如果......”
他假設了兩次,說到一半又住了口。
小朱極力剋制著激動,小心翼翼地輕聲追問:“如果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周淮重新開口:“如果,如果你被仇人追殺,有一個門派可以收留你免受殺身之禍,你會投靠麼?”
小朱一愣,這是什麼新奇的告白方式?
還是說她會錯意?
雖然不理解對方這麼問的用意,小朱思考一瞬後還是認真回答:“當然。”
“要是這個門派收留你的條件是讓你嫁給他們的少門主呢?”
小朱想也不想,俏皮地玩笑道:“那得看少門主長得帥不帥了?少門主是一個又高又帥武藝超群能護我性命的人,我當然願意。”
周淮寬容地笑了笑,像是哄,又像是一種命令:“認真點回答我。”
小朱頓時明白了這絕對不是一場告白,至少不是對她的告白。
她斂起笑意給除了遵從本心的正經回覆:“好吧,認真說,又高又帥又武藝超群的少門主又不是傻子,我為了保全性命嫁給他,他難道就肯娶?再說了,為了求生嫁給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我自已都過不了自已這關。”
“如果他正好中意你呢?”
小主“哼”一聲,頗為傲嬌地說道:“這和他喜不喜歡我無關,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多少總要有點能讓自已挺直腰背做人的骨氣吧。不是對方又高又帥又武藝超群,我就一定也會喜歡他啊。”
一直平靜著臉的周淮聽到這話,深深地看了眼小朱,“假設他真的很喜歡你,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也喜歡他?”
“不是吧。”小朱聳聳肩,“他都這麼喜歡我了,還會不知道怎麼追我麼?”
周淮失笑,半晌嘆道:“也是。”
一直在追的路上,但是好像總沒有進展。
“那大概是他追的沒有誠意唄。”小朱想當然地回了一句。
甜美的嗓音讓周淮意識到自已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然而小朱的回答並不是他心裡的正確答案,重點不是追的人有沒有誠意,而是被追的那個人,她不會信。
一開始就不堪的種子裡,怎麼可能開出甜美的花朵?
周淮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清自已是僥倖還是期待。
另一邊,離開琴行的林珎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並不沒有吩咐傅師傅開回家,而是出人意料地吩咐傅師傅目的地是紀氏集團的總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