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夏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黎瑾年。
原來黎瑾年也不是那麼完美,他也有黑眼圈、小雀斑和冒青的胡茬……
不過他的睫毛真的好長。除去平日的妝造,素顏的黎瑾年好像離她更近了,像普通人一樣。
不像海報裡那麼精緻,但五官還是很突出。如果說妝發齊全的黎瑾年是個標緻手辦,那現在的他就是個粗糙小熊,陶知夏偷偷笑著。
如果不是怕被死忠粉絲打上社會新聞,她真的很想拿起手機偷拍這一刻。
隨即又轉念一想,被打就被打,如果不偷拍,自已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陶知夏悄咪咪地伸手,在儘量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在包裡找手機。
同時,眼睛用餘光偷瞄黎瑾年,確保他沒有被吵醒之後。她迅速拿起手機偷拍了幾張。
黎瑾年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揉了揉眼睛,將姿勢由正躺著轉換為側躺。
“李先生?”陶知夏先聲奪人,趁他不注意,強行將他喚醒。
“?”黎瑾年剛醒,沒緩過來。
“李先生?”陶知夏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黎瑾年的大腦終於開機成功,他立刻坐起,摸了摸自已的臉,趁亂用沒打理長劉海糊住眼睛。
“不好意思,給幾分鐘洗漱一下。”說完,就立刻衝向自已的臥室。
陶知夏在一旁強忍著笑意,又開啟相簿看了看剛剛拍的照片。看著黎瑾年離開的方向,忍笑不過十秒,她笑出了聲。
洗漱後的黎瑾年換了一套衣服,T恤上印著動漫人物圖案,短褲鬆鬆垮垮,與他身為屋主的“富二代”人設截然相反。
吹至半乾的頭髮有點像雞窩,長長的劉海故意遮住眼睛,黎瑾年頂著一副黑框眼鏡出現在陶知夏面前。
雜亂的頭髮加宅男的穿搭,莫名有些像潦草小狗。
“你來得倒是很準時,”他推了推眼鏡,“昨天熬夜了抱歉,剛剛場面有些尷尬。”
“我以為您家裡沒人,所以直接輸密碼就進來了。”陶知夏偷偷打量著他,她還是第一次在黎瑾年的臉上看到緊張和侷促。
“不是你的問題,”黎瑾年的耳朵有些紅,是洗澡水太燙了嗎?
“我應該提前洗漱好,今天這樣有些不禮貌,讓你見笑了。”
陶知夏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李先生要不要先吃個早飯?您告訴我快遞放哪了就行,我自已去收拾。”
“那邊。”黎瑾年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後走進廚房覓食。
陶知夏走進雜物房,開始拆快遞。拆著拆著,開始小聲唱歌。
哼的是她最喜歡的歌,拆快遞太開心,唱得忘我,全然沒發現背後站了個人。
“你在唱什麼?”黎瑾年一手託著隔夜燕麥碗,問道。
正在亂唱歌陶知夏被嚇了一大跳,接連後退幾步。
然後她轉過身,狠狠瞪了他一眼黎瑾年,道:“沒什麼,隨便唱的。”
黎瑾年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大反應,他只是聽到她咿咿呀呀地哼著,高高低低唱得很奇怪。
一般來說,正常人聽不出陶知夏唱的是什麼。
因為陶知夏是個超級音痴,唱歌天生五音不全,極具殺傷力。
陶知夏學什麼都快,上手後就是半個專家。唯獨在唱歌方面,完全沒有天賦,歌聲驚天地泣鬼神。
“你唱歌,還挺有自已的特色。”黎瑾年忍俊不禁。
陶知夏有些心虛地扶了扶自已的眼鏡,沒說話。
她在觀察黎瑾年的反應。因為她剛剛唱的是黎瑾年的歌,一首他作詞作曲的冷門歌,居然沒被聽出來?
反覆確認後,陶知夏鬆了一口氣,她一邊拆快遞一邊問道:“李先生今天不用上班嗎?”
來之前她專門查了黎瑾年的行程,這周他有個很重要的通告。
所以黎瑾年現在應該在攝影棚或者哪裡準備,而不是在家無所事事。
“今天?休息。”黎瑾年回答道。
休息?陶知夏還是第一次聽說勞模黎瑾年會休息!上次黎瑾年忽然回上京她就覺得奇怪,以他的敬業程度,他不是應該二十四小時輪軸轉,三百六十五天無休,天天打工嗎?
“休息好啊……”陶知夏不知道回他什麼,就不過腦子地隨便說了句話。
陶知夏忽然覺得不對勁,追問道:“您的意思是……您今天一整天都在家嗎?”
“嗯,不然呢?”黎瑾年有些不解。“休息不就是要待在家裡嗎?難道你不想我在家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在家應該會好好休息,不會盯著我收拾吧?”她問道。
“那怎麼行,待會你收拾的都是我的寶貝,我肯定要時刻盯著的,”黎瑾年笑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選擇今天休息?”
碎髮擋住了他的眼睛,陶知夏看不清,但她覺得,黎瑾年肯定笑得跟狐狸似的。
在客戶的注視下工作,這和農場主盯著犁田的牛有什麼區別!陶知夏覺得身為打工人的自已悄悄地碎了一塊。
拆完快遞,將亞克力置物架都拼好後,她來到了收藏室。
陶知夏將要收拾的東西擺在一邊,掏出筆記本核對。
黎瑾年則推了張電競椅到收藏室,拿著遊戲機一邊打遊戲一邊看著她收拾。
陶知夏瞥了他一眼,就沒把他放在心上,開始專心收納。
收拾黎瑾年的藏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一邊歸類一邊給在本子上打鉤,期間她還時不時詢問黎瑾年的意見。
黎瑾年倒是比想象中好說話,很有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兩人一問一答,不知不覺收拾到了午飯時間。
陶知夏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她今天出門急,就隨便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
到現在這個點,她已經餓得不行了。黎瑾年反而一點也不餓,因為陶知夏看他吃了早餐後,又給自已開了包薯片。吃完了薯片又吃雪糕,中間還夾雜著其他小零食。
黎瑾年真的有作為明星的自覺嗎……好歹也是靠臉靠身材吃飯的,這樣暴飲暴食不太好吧。
但陶知夏轉念一想,自已又不是他的經紀人,操心這麼多幹嘛?
也許是她盯著他盯久了,黎瑾年忽然抬起頭看她。
“盯著我幹嘛?”黎瑾年忽然開口道。
“陶陶,”黎瑾年一字一句道,“請你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