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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到底誰惡毒

品級差了兩品,同時又是直屬上官,楊士鈺心中再不服氣,也只能服軟道:“是下官逾矩,還請大人莫怪。”

只有站在高位,才能獲得足夠的威勢。

無關年齡,無關資歷。

正四品,這便是江景辰此刻的底氣。

“員外郎既已知錯,本官大人大量,自是不會為難。”

“多謝大人。”

看著面前這種稚嫩的臉龐,特別臉上的那一抹輕蔑笑容,好似刀劍般將人刺得生疼。

楊士鈺心中憤慨之餘,亦是滿滿的無奈。

前院。

勇毅侯夫人為首,身後是一副棺槨,十數位家僕守護在側。

朱府一眾後宅女眷在旁苦苦勸解道:“聖上已經下令刑部徹查此事,是非清白終會有個結論,夫人當前應先將令郎棺槨帶回府中好好操持喪事。”

“就是就是,再說這天雖是十月,可這日頭可依舊毒辣的很,令郎屍身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夫人,我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虎毒尚且不食子,您又如何捨得讓令郎死後還受此等罪過?”

朱府眾女眷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激動時恨不得親自上前去抬那棺槨。

勇毅侯夫人滿臉悲切,咬牙切齒道:“我家策兒向來乖巧,做人做事循規蹈矩,只因參加了你府上一場婚宴,此後便丟了性命......”

朱夫人連忙開口打斷道:“令郎身故,我等亦是惋惜,可據我所知,令郎乃是醉酒失足落水,從而染上風寒......”

勇毅侯夫人怒斥道:“我兒不是醉酒失足,乃是受人暗害,此事與你朱府脫不了干係。”

朱夫人不慌不忙,從容回應道:“無憑無據,夫人張嘴就想攀扯到我們家,未免也太過無理取鬧了些。”

因事發突然,安置姚顯策的棺槨不過是尋常柏木,看上去略顯寒酸了些。

勇毅侯夫人大袖一揮,命家僕開啟棺蓋,陽光照耀之下,姚顯策慘白的臉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的策兒已死,你們卻在這裡跟我說什麼無理取鬧?你們朱家的人,還是人嗎?”

換作任何一位母親,都不可能像勇毅侯夫人這般,悲傷、憤怒、仇恨,卻又無比的鎮定。

她就站在棺槨旁,任由淚水打溼臉龐,一雙飽含怒火的雙眸死死盯著面前的朱夫人。

兒子死了,母親只求一個公道。

能理解。

可這事本就沒有公道可言。

朱夫人深深吸了口氣,大步向前,行至棺槨正前方,視線落在棺槨內,眼中沒有半分躲閃。

“我比你母痴長几歲,仗著輩分,喊你一聲策兒。若你在天有靈,當託夢告知你母,此事與朱府無關,叫她莫要攀扯旁人,也不要再折磨自個。”

“進的是你朱府大門,喝的是你朱府喜酒,落的是你朱府的池......朱夫人,你是怎樣的麵皮,才能說出與朱府無關這句話?”

聲如寒冰,亦是帶著幾分怨毒。

勇毅侯夫人邁步上前,扯著朱夫人的胳膊,質問道:“你就不怕死後被打進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嗎?”

話一出口,即便是站在暖陽之下,也令人感受到了一股透體之寒。

朱夫人臉上流露出幾分慍怒,掙開胳膊,沉聲道:“你好歹是侯爵夫人,說話怎能如市井潑婦般惡毒?”

勇毅侯夫人激動道:“我兒死了,你朱家之人卻還活著,到底是誰惡毒?”

朱夫人只覺得這話好沒道理,眼見勇毅侯夫人如此不可理喻,當即與府中下人吩咐道:“刑部不是來人查案了嗎?去將人請過來。”

身在朱府,又是誥命夫人相請,多多少少是要給些面子。

江景辰不好推脫,將採集池邊腳印之事交由萬金,隨後領著青玉,攜同楊士鈺一同去到前院。

尚未靠近,遠遠就瞧見一副棺槨,以及一群身著華服的婦人。

待到踏入院中,楊士鈺上前為雙方簡短介紹了一番。

朱夫人率先開口道:“江侍郎,刑部派你前來查案,可是查到了些什麼證據?”

從入府到此刻,不到一個時辰,能查到什麼?江景辰如實回應道:“時間尚短,目前暫時還未查到什麼證據。”

朱夫人緊跟著繼續說道:“那麼請問江侍郎,可是覺得勇毅侯世子之事與朱府有關?”

這話問的,是在逼著表明立場嗎?江景辰看了眼朱夫人,回應道:“不能說有關,也不能說無關。”

朱夫人嘴角隱隱抽搐,眨眼間便恢復如常,出聲道:“江侍郎,勇毅侯夫人認為那日宴會,有人故意推勇毅侯世子落水......關於此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江景辰故作沉思,片刻後開口道:“在未曾掌握確鑿證據之前,任何的情況都有可能。”

勇毅侯夫人立刻介面道:“依江侍郎所言,也就是說的確存在有人故意推我兒落水的可能,對嗎?”

江景辰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江侍郎,此話何意?”朱夫人蹙眉,眼神中包含深意。

這些後宅的女人,心思可一點都不淺,江景辰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當下也不多做解釋,直言道:“本官奉命查案,一切自當秉公處理,請兩位夫人放寬心。”

勇毅侯夫人聞言,屈膝一禮,出聲道:“還請江侍郎一定要為我兒伸冤。”

這一禮無關雙方身份,僅是出於一位喪子之人的懇求。

江景辰不好受禮,當即側身避讓,雙手虛扶,出聲道:“分內之事,無須如此。夫人放心,本官自當竭力查清真相。”

對於這種賊喊捉賊的事情,江景辰不是第一次做,只不過與以往不同,這次參與到事件當中的角色都不一般。

特別是隱藏在暗中窺視著一切的聖上,沒人知曉下一步棋會放在哪裡,從而引起哪些連鎖反應。

於此案,江景辰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已經被人算計入了局,成為了一顆棋子,且有可能是最為關鍵的那顆。

棋子如何行走,完全在於執棋人的心思。

事情發展到現在,出來主事的只有幾位後宅夫人,無論是勇毅侯,又或者是朱全章,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出現,這讓江景辰心中多出幾分不解。

就好像除了幾位婦人之外,其餘人都不在意姚顯策的真正死因。

那麼,他們真正在意的事情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