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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風流鬼

京城裡的吳王世子都殺了,京城外的吳王妃哪裡還能活命?

魏秉文不問,卻又止不住的去想,看著指天發誓的江景辰,他一次次在心底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比老虎還可怕,絕對不能與之為伍。

可……上了賊船,還有機會能夠下來嗎?

“你我這樣的人,誓言什麼的,不過是一句話罷了,當不得真,我需要保障。”

“秉文啊,你最大的保障就是知道害死吳王世子的主謀是我……”

江景辰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咱們對於彼此來說都是有利用價值的人,所以完全不必擔心我會殺人滅口。”

魏秉文突然有些後悔知道的太多,無奈長嘆道:“現在是說得好聽,等你利用完了我,指不定就會卸磨殺驢。”

江景辰含笑道:“只要你不與我為敵,哪怕你真是頭驢,我也依舊會把你當成好兄弟。”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是在罵人?

魏秉文深深吸了口氣,逐漸冷靜下來之後,開口說道:“吳王現如今可是掌著一隊禁衛軍,若是在這個時候動吳王妃的話……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讓我們置身事外?”

“我喜歡‘我們’這個詞……”江景辰露出滿意的笑容,緊跟著說道:“你放心,在行事之前,我有辦法讓聖上收回那一隊禁衛軍。”

魏秉文追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江景辰提醒道:“你別忘了,我可是御史。”

自從吳王得了一隊禁衛軍之後,整日都在滿京城的捉拿疑犯,短短時間已經關押了上百人。

旁人看在吳王痛失愛子的情面,又顧忌著禁衛軍乃是聖上當朝指派,因此才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

但江景辰卻是不會顧忌這些,他從一開始就在等,等一個絕好的時機,如今時機正好。

“吳王因公洩私憤,牽連無辜百姓,致使上百戶家庭破裂,最不可饒恕的是他領著禁衛軍幹了有損聖上威名之事,此乃大罪。”

“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

“我是御史,靠嘴吃飯的,你不知道?措辭上或許有些不夠嚴謹,待我回頭好好潤色一番,到時候當朝彈劾吳王的罪行。”

江景辰不由得想起了馬季安今日朝堂上霸氣側漏的情況,想著得尋個機會好好討教討教才行。

魏秉文好心提醒道:“御史彈劾重在言之有物,而非辭藻華麗……你好歹當了一段時間的御史,該是有經驗的吧?”

自當上御史以來,好像……似乎……還真沒彈劾過誰!

江景辰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轉言道:“不出三天,吳王手下的禁衛軍定會被收回,到時候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事已至此,魏秉文無從選擇,沉思片刻,開口道:“我會盡力辦好的。”

江景辰叮囑道:“不是盡力,而是必須,你我第一次聯手,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魏秉文心中既有憋屈,也有怒火,當下便不回應,起身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說道:“本少爺此刻心中窩著一團火,待洩完心火之後再來同你說話……管事在哪?去給本少爺端一盅回春湯來下下火……”

管事:“……”

是他,又是他!

沒等到魏秉文瀉完火回來,江鳩便帶來了最新的訊息:江彥澤死了,死在了花想樓一名妓子的肚皮上。

妓子的一聲慘叫驚動了花想樓裡的達官顯貴,而後是樓外的百姓,京兆府的衙差緊隨其後,等到威遠侯府的人趕到時,訊息已經傳遍了平康坊。

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人,官府一般不會驗屍,威遠侯府的人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不知是誰感嘆了句:“這下可真也成了風流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妓子不是牡丹,也沒有牡丹之貌,但這並不妨礙坊間百姓如此議論。

江彥澤的屍體最終是裹著一床被褥,由下人抬回了威遠侯府。

西府。

阮氏未曾見到屍體時便哭的驚天動地,見到屍體後當即破口大罵:“你這挨千刀的,家裡那麼多房妾室不夠你玩,非要去那腌臢之地碰那些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這下可好,命都丟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

鄭老夫人端起茶盞就往阮氏身上砸去,聽得一聲慘叫之後,心中怒火更盛,邁著大步上前,抬腳就往阮氏身上踹去。

“你這沒用的東西,怎麼不去死?怎麼不替澤兒去死?若不是你留不住澤兒的心,他又怎會跑去青樓那樣的地方?該死的是你,是你……”

“母親,饒命……母親饒命……”阮氏不停閃躲,不斷求饒,根本不敢有任何辯解。

鄭老夫人踹累了,停下緩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一旁跪成一片瑟瑟發抖的妾室們,呵斥道:“還有你們,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不等停聽完,妾室們紛紛磕頭求饒道:“求老夫人高抬貴手,饒過賤妾一命。”

鄭老夫人悲呼道:“我兒死了,你們還想獨活?來人,將三老爺房裡的通房、侍妾,凡是未曾生育子嗣的,統統拉下去杖斃。”

阮氏與生育過的妾室劫後餘生,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鄭老夫人猶不解氣,繼續吩咐道:“另外幾個,每人各領五十大板,給我狠狠的打,誰若是哼哼出一聲,再加五十。”

幾個小輩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開口為自己的母親求情。

下人一擁而上,絲毫不顧妾室們的抵抗和哭喊,強行將人拖到院中,該打死的打死,該受刑的受刑,沒人會在這種情況留手。

處置完了么子的妻妾們,鄭老夫人方才將視線轉到么子身上,只一眼便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我的兒……我的澤兒……為孃的么兒,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啊……”

撕心裂肺的哭泣傳出老遠,著急忙慌趕來的威遠侯聽到哭聲後止住腳步,低聲與身旁的夫人交代道:“進去之後,一句話都別說。”

吳豔乖巧點頭道:“妾身謹遵老爺吩咐。”

威遠侯對於眼前的小嬌妻十分滿意,幫著理了下她鬢邊的秀髮,輕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又是當家主母,不來不行,但你剛進門不久,又是……總之,不宜多說,一切交由為夫來處理。”

吳豔心裡清楚,因著她姓吳的原因,西府的老太太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如今這種時候,她自然明白如何處事。

“妾身雖出自吳家庶支,身份卑微了些,卻也不是不懂禮數之人,老爺無需擔心。”

威遠侯想起新婦與叔母初見時所受的委屈,不由得心一軟,將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柔聲道:“委屈你了。”

吳豔滿目柔聲,微笑道:“不委屈,能嫁給老爺,妾身覺得很是幸福。”

威遠侯緊握柔荑般的小手,保證道:“豔兒,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吳豔臉上流露出一抹羞澀,嬌聲道:“均哥,豔兒相信你。”

威遠侯此刻彷彿又回到了血氣方剛的少年時光,好不容易才剋制住心中的衝動,依依不捨的鬆開手,悄聲道:“先去見叔母,等處理完西府諸事,咱們再好好增進下夫妻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