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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一半一半

先前鄭老夫人曾昏迷過一段時間,後來在小吳氏進門後便甦醒了過來,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會是長房那位老夫人的手段。

青玉思慮了一會,提議道:“公子,不如就趁這次機會,讓鄭老婆子一睡不醒吧,指不定還能讓威遠侯丁憂呢。”

青瑤解釋道:“侯爺過繼到長房之後,與二房那位便不再是母子,哪怕是二房人都死絕了,侯爺若不想丁憂,完全能夠找出讓人無可辯駁的理由。除非是長房老夫人身故,只不過這樣一來公子也會被納入丁憂的行列。”

古禮法講究的是名正言順,二房得到許多好處的同時,也失去了許多。

江景辰沒有過多考慮,直言道:“叔祖母活著還能給父親和祖母添堵,死了反而沒有了價值。陳敏兒不是進了西府嗎,傳信過去,讓她開始搞些事情出來。”

官宦之家,歷來只有主母磋磨妾室的,不曾聽過有妾室能夠騎到主母頭上。

寵妾滅妻的事情多是發生在尋常百姓商賈之家,大周朝的官員可沒有一個敢那麼做。

得寵的妾室自有一份體面,可也不過是在自家老爺面前撒嬌訴苦,耍些手段討要好處。

聰明的妾室不會把性子使到主母的身上,至於那些不聰明的,多半都活不了太久。

陳敏兒是貴妾不假,可也僅是比賤妾高了一等,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全依仗著江老太爺過活。

偏偏江老太爺又是個立不起來的德行,在鄭老夫人面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萬金心有所慮,於是便出聲道:“陳敏兒只不過是一個貴妾,若是要讓她去對付主母,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江景辰開口道:“只要江彥澤一死,二房就只剩下一個王樹......不對,現在是改叫江彥樹了吧?”

萬金回答道:“王家人同意過繼,姓名也由江老太爺做主改了,但由於鄭老夫人忽然醒來,以至於最後沒能上到江家族譜。”

“還有這事?”江景辰略顯詫異,頓了頓,緊跟著道:“那正好,以這件事為餌,交代陳敏兒想辦法讓叔祖父明日帶她去京郊外遊玩,咱們的人就在叔祖父離開後動手。”

沒上族譜,便不是江家人,哪怕改名叫江彥樹,在府裡的地位也不過與下人一般。

老太爺在時還好說,若是哪天人不在了,那鐵定是會被二房其餘主子聯手趕出府門。

若是以上族譜為條件,陳敏兒必定還會拼盡全力去辦,只不過是到京郊外遊玩,想來也難不住她。

萬金點頭道:“這件事好辦,只不過江彥澤那邊,不用找什麼貪贓枉法的證據,直接殺嗎?”

江景辰含笑道:“吳王世子說殺也就殺了,區區一個江彥澤,若是還需要費力氣去找什麼證據,那我也不必在京城裡混了。”

當初江彥儉死的時候,江老太爺不在府中,現如今江彥澤再死,他同樣也不在。

如此,鄭老夫人會作何想?

在最無助、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依靠的時候,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卻不在。

獨自面對一切的鄭老夫人,能夠承受得住又一次的喪子之痛?

看似毫無意義的安排,卻直戳人的心肺,遠比直接殺了要來得解氣。

越是細想,江鳩心中便越發的佩服,心中不住的感嘆道:殺人為下,誅心為上......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青瑤出聲提醒道:“眼下京城依舊還在戒嚴,不宜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殺之事,還是用毒較為安全些。”

青玉雙眼驟亮,興奮開口道:“這事兒交給我來,保證讓江彥澤死的無聲無息。”

江景辰搖頭道:“無聲無息可不行,江彥澤不是最喜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嗎?阿玉負責配一副帶毒的烈性春藥,讓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名聲。”

這樣的名聲......想來會給威遠侯府帶來不小的困擾吧?

江鳩立刻會意,接話道:“到時我再安排幾個能說會道的市井之徒,好好將這件事情傳唱一番。”

青玉沉思了一會,暗自嘀咕道:“那這毒不能太重,否則還沒開始,他就毒發死了。也不能太輕,否則未免也太過便宜他了......”

耳尖的萬金睨了她一眼,出聲道:“一半一半不就好了?”

青玉愣了愣,轉頭看向萬金,十分認真的開口回應道:“一半毒,一半藥,做到一半死翹翹?”

萬金:“......”

有時候傻的可以,有時候又靈光的很,她到底是個什麼腦子?

江彥澤的死法,最終在幾人的商議之下定了下來。

“房事猝死”,也可稱為“脫症”,民間又叫“大洩身”、“馬上風”,只需調配得當就不會被查出任何問題。

這樣的死法既不會引起太多的懷疑,也不會招來衙門的深究,更能夠使得威遠侯府顏面掃地,可謂是一舉多得。

事情商定完畢,江景辰洗漱後睡了個好覺,一早起來進宮早朝,路上第一個便碰見了許久未見的馬季安。

御史不在京城,唯一的可能便是出京辦差,想起先前的經歷,江景辰不由好奇詢問道:“兄長這是上哪兒走了一遭?”

馬季安見是江景辰相問,也不打算隱瞞,將人拉到一旁小道,避開人群之後,方才開口道:“為兄去了一趟河南道,巡視了二十五州的堤壩,著實把我給累著了。”

河南道的水災頻發地之一,江景辰記得第一次參加早朝時百官商議的就是關於修堤一事。

他在心中默默掐算了一下,從阪倉縣回來之後就沒再見過馬季安,至今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平均不到兩天就巡完一個州?

這已經不是效率快不快的問題,而是得用飛的吧?

“兄長,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是怎麼做到在這麼短時間巡完二十五個州的?”

“這還不簡單,有嘴就行啊!江賢弟,當官可不能夠太死板,要懂得變通,你能明白為兄所說的話嗎?”

巡視河南道二十五州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可用嘴巴說僅需幾秒鐘,話都如此直白了,江景辰哪裡會不明白是何意,猶豫了一會,詢問道:“兄長這麼說,難道不怕聖上怪罪嗎?”

馬季安微笑著回應道:“只要將聖上交代下來的差事辦好,聖上又怎會因為些許小事怪罪於為兄呢?”

這要是跟聖上面前去說,那可就是欺君之罪,還小?江景辰好心提醒道:“兄長在我面前說這些倒是不打緊,聖上面前就沒必要這般誇大其詞了,畢竟這種事一算時間就能夠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何必說這些讓人一聽便知是撒謊的話呢?”

馬季安神秘一笑,回答道:“不是為兄想要撒謊,而是有些人想聽為兄撒謊……江賢弟,慢慢悟吧,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你才算是真正踏入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