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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只可為友,不可為敵

把親生兒子送到外祖家,不聞不問了十年,這樣的爹能會是什麼好爹?不過就是仗著出身好罷了。

出身好又怎樣?還不是個冷血無情之人,有什麼可稀罕的。

齊鴻運默默看了眼親爹,心中暗暗想道:還是我爹好,給十個威遠侯也不換。

齊天放聽著兒子剛才那些話,似乎聞到了些許酸味,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暗自搖了搖頭,開口道:“江公子是怕將罪證呈交給聖上,會因此牽連到我,所以才要我出面舉證,以此來戴罪立功吧。”

江景辰沒去在意齊鴻運的那句話,目光停留在齊天放的身上,直言道:“你也可以用裝死避開這一劫,但我建議你選擇入京舉證,聖上本就是派我暗查私自採銅一案,因此不會大動干戈,我們在說辭上花費些心思,到時你不僅不會被問罪,甚至還有可能因禍得福。”

齊天放雙眉一挑,追問道:“敢問江公子,這份福氣有多大。”

江景辰彎了彎了嘴角,緩緩開口說道:“不知道你對於進市舶司,有多大的興趣?”

市舶司能管的可不僅僅是隻是水路碼頭,大周朝並不禁海,且允許舶商出海貿易,市舶司其中最主要的一項職責就是根據舶商的申請,發給出海貿易的公文憑證,對準許出海的船舶進行檢查,察看有無挾帶金、銀、銅、鐵、軍器、馬匹、等違禁之物。

待那些出海商船抵岸之後,市舶司的衙差會將全部舶來貨物監搬入庫,將舶貨抽分為:細貨”(珍貴品)十取一,粗貨(一般商品)十五取一,另徵收舶稅:三十取一,之後再歸於商賈。

市舶司每年納入國庫的稅收錢財甚多,十足的油水衙門,裡頭的官吏品級不高,卻個個活的滋潤。

京城並未沿海,因而京中的市舶司管著的漕運碼頭,尋常貨物不需要歷經十取一或是十五取一,比不上沿海州縣碼頭的舶來品油水足,但權利可比地方衙門要大。

有權,就等於有錢,此乃亙古不變的道理,端看想不想撈,以及如何去撈。

齊天放驚愕了許久,一臉的不敢置信,慢悠悠開口詢問道:“江公子,你不會是在拿我老齊逗趣玩吧?”

江景辰認真解釋道:“讓你當官不太現實,可讓你進市舶司去當個小吏,這事我還是有辦法能夠做到的。”

小吏不入品級,但在這官只能考、吏多為代傳的朝代,像是齊天放這樣的平頭百姓來說,若是沒有在衙門當過差的祖上,哪怕是個小吏他也當不上。

能夠吃上衙門飯已是難得,更何況那可是市舶司啊!對於靠水路吃飯的漕幫來說,最清楚市舶司意味著什麼。

最重要的事情是:小吏是有可能當官的,雖然機會非常之渺茫,品級也不會高,但終究是有個念想。

不像尋常百姓,日子一眼就能夠望得到頭。

一旁的齊鴻運似乎想到了什麼,出聲道:“我記得上次在西原始碼頭接人的時候,你說跟京城市舶使有交情,難道是真的?”

江景辰愣愣一會,方才在記憶中搜尋到片段,當時說認識市舶使也不過是隨口之語,哪裡會想得到會有再見的這麼一天。

主掌市舶司的乃是右威衛正四品中郎將郭衡,此人乃是手握兵權的天子親信,他當時不過區區威遠侯嫡長子罷了,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去認識。

輕咳了幾聲,緩解了下尷尬,江景辰直接忽略齊鴻運,轉向齊天放說道:“入京舉證也不是說絕對沒有風險,我賭的就是聖上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追著你不放,只要聖上不問罪,我就有辦法把你弄進市舶司,所以在我看來非常值得一試。”

翱翔於天際的雄鷹不會在意地上的螞蟻,聖上自然也不會揪著區區一介草民不放,更何況還是舉證有功之人。

說是進京面聖,但在江景辰想來,只是將齊天放的名字擺到面上來,只要聖上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那就算是過了明路,估摸著到時候聖上也就聽那麼一耳,不會召見、甚至都不會多說一句多餘的話。

齊天放猶豫了許久,最終點頭道:“聽江公子的,我老齊願意跟你進京,去搏一場前程。”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江景辰滿意點頭道:“你才醒來,先休息幾天,等到身體恢復了些咱們再出發回京。”

待江景辰離開後,齊鴻運略顯擔憂道:“爹,咱們現在挺好的,為了市舶司一個小吏的身份去拼,實在是不值得,要我說還是算了吧。”

三位長老也開口規勸道:“衙門小吏,無能無權,受人差遣之輩,幫主不可自降身份啊!”

齊天放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無奈一笑,嘆息道:“不是我要去當市舶司的小吏,而是江景辰要我去當。”

齊鴻運悶聲道:“爹若是不想去就不去,難道他還能逼著爹去不成?”

齊天放想著有些事情也到了讓兒子知曉的時候,於是先讓三位長老出了房間,單獨與兒子說道:“你曾在江南道待了不短的時間,應當知道錢塘縣秦家吧?”

齊鴻運點頭道:“知道啊,江南道富商秦家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現如今當家的正是江景辰的外祖父,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齊天放搖頭解釋道:“秦家真正當家的人不是秦老爺子,而是秦家大爺。”

齊鴻運隨口接了一句:“爹說的是江景辰的舅舅?秦老爺子與秦家大爺是親父子,他倆誰當家也沒啥區別啊。”

齊天放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區別太大了,秦老爺子和秦家大爺完全就不是一個性子,你知道秦家有經營船塢吧?除了快船之外,秦家還有一種大船,就是特意為出海而造的。”

齊鴻運聽得雲裡霧裡,撓了撓頭,抱怨道:“爹,您說話就別繞彎子了,想說什麼就直說唄,秦家的船跟江景辰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齊天放心中暗暗嘆氣,直言道:“市舶司掌水路運輸貨物之事,江景辰不會無緣無故要我進市舶司,此舉必有所圖謀,我能想到的就是秦家的大船和快船,還有海上舶來品,以及......人。”

齊鴻運狐疑道:“人?什麼人?爹,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說什麼?

什麼能說?

齊天放敢想,任何事情都敢想,但他不能說,也沒有膽子去說,兒子能聽明白自然是好的,若是聽不明白,也只能說明他沒有那樣的智慧,倒不如活得糊塗些才好。

“孩子,你要牢記一件事情,無論爹以後如何,對於江景辰此人,你只能與之為友,絕不可與之為敵,聽明白了嗎?”

“爹,您突然這麼嚴肅,是因為忌憚秦家嗎?他們遠在江南道,手再長也伸不過來,您不用擔心......哎呦,您打我幹嘛?”

齊鴻運抱著腦袋,退後幾步,滿眼幽怨。

齊天放頓時氣急,滿心無奈,低聲呵斥道:“你個榆木腦袋,除了用來想吃喝玩樂,就不能用來想想別的事情?秦家十年前還是寂寂無名的商賈之家,十年後一跺腳,整個江南道都得震一震,你以為秦家依仗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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