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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終究是一人承受了所有

十七萬貫雖多,可讓威遠侯憤怒的原因不是錢,而是此刻長子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是故意的?為什麼?他想不明白,這樣做對於長子來說有什麼好處?

“辰兒,你先前難道都是在騙為父嗎?”

“祖母,您聽聽父親這話說,當時父親可沒說要我付錢,若是說了,我怎會答應的那般爽快,那可是十七萬貫,不是十七貫,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與堂伯父可沒到能花十七萬貫的交情呢。”

江景辰長嘆一聲,倚著祖母身旁入座,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威遠侯怒斥道:“說甚交情,那是你嫡親的堂伯父,親情豈能用錢來衡量。”

江景辰慢悠悠接了句:“敢問父親,那位堂伯父可曾為我付出過什麼?”

威遠侯愣了愣,追問道:“你這話是何意?”

江景辰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回答道:“世間萬物有來有往,親情亦是如此,當年我被小鄭氏下毒之事,二房那些長輩可沒有哪個站出來為我說句公道話。”

不僅僅是二房,整座威遠侯府無有一人為其發聲。

舊事重提,難堪的是吳老夫人與威遠侯。

江景辰將她二人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繼續說道:“父親對我有生身之恩,祖母對我有養育之恩,除此之外,還有誰?說是堂伯父,於我卻無半點恩義,關鍵時刻亦是不能為我出頭,若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我如何會費心費力為這樣的人操辦喪事?”

吳老夫人聽懂了,話中意思雖不好聽,卻也算是慰人心扉,幾句話就表明了立場,將二房眾人徹底分隔開來對待。

威遠侯臉色鐵青,他從未想過長子會有這樣的想法,猶豫片刻,出聲道:“所以你當初才會檢舉你堂伯父?”

江景辰輕笑道:“我那是為國為民之舉,聖上登基這些年來,早就有整頓朝廷之心,父親可曾想過,若非是我大義滅親,而是由別人檢舉,威遠侯府還能夠置身事外不被牽連嗎?”

威遠侯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也正是因為如此,心中怒氣更盛,指責道:“你若事先與為父商量,完全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為何要擅自做主,造成今日這般局面?”

江景辰像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毫無顧忌的大笑出聲,緊接著反問道:“父親是想包庇堂伯父,拿整座侯府當賭注嗎?”

威遠侯當即反駁道:“胡言亂語,事情豈會如你說的那般嚴重......”

吳老夫人突然出聲道:“萬一呢?”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可不是僅僅一人之事,她賭不起,也不允許兒子為隔了房的大哥去冒險。

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可此刻想起時,她仍是會心驚肉跳,威遠侯府上百年的基業不能去擔那樣的風險。

江景辰緊跟著說道:“父親位高權重難免會生出幾分僥倖,但需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這天下是聖上的天下,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聖上慧眼,事關三千多萬貫的貪汙大案,但凡行錯一步,必將招來滅頂之災......我不願父親為難,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如此大的壓力,父親不理解也就罷了,怎還好責怪於我?”

吳老夫人聽得動容,眼眶不自覺泛起淚花,感嘆道:“有子如此,你不知珍惜,卻是甘願為隔房兄長冒丟官之險,到底哪些個才是你最親的人?”

不對啊!眼下要說的是十七萬貫的事情,怎麼又扯到了貪汙案上了?嫡母這一口一個隔房兄長又是幾個意思?

威遠侯能夠教訓長子,卻是不敢對母親說教,當即緩和了些態度,回應道:“自然是您與我最親,母親莫要胡思亂想。”

江景辰眨巴著眼,懷著無比真誠開口道:“祖母,還有我,您放心,我可不是說一套做一套,這世界上啊,只有您才是我最親的人。”

威遠侯聽出了話裡的擠兌,嘴角微微抽搐,欲言又止。

吳老夫人捏著帕子擦去眼角的淚水,開懷笑道:“祖母知道,祖母都知道,這偌大的府裡,也就只有你一人是真心疼祖母。”

這是暗指不孝?威遠侯頓時心驚,急忙開口道:“是兒子不對,讓母親傷心了。”

吳老夫人暗中向長孫使了個眼色,見他不明其意,又暗中在他手掌上寫下一字。

江景辰詫異於祖母見縫插針的功力,順勢開口道:“父親既然讓祖母傷心了,那就得想辦法再討祖母歡喜才行,咱們父子同朝為官,甚少在府中,祖母一人難免有些孤單,不如將吳家姑姑請來府上陪陪祖母吧。”

都過了十年這樣的日子了,現在才來說孤單?

威遠侯想起先前長子提過的事情,瞬間明白那位“吳家姑姑”是身份,真要是將人請了來,再想送走可就難了。

吳老夫人見兒子不答話,再次在長孫手掌寫下兩字。

江景辰面露狐疑,卻見祖母微微點頭,心思急轉之後,再次開口道:“父親若是不便出面,就由我來代勞吧。”

威遠侯沉聲道:“胡鬧,這成何體統。”

吳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辰哥兒也是一片孝心,你就不要再說他了。”

孝字是座大山,即便是九五之尊都不能硬抗,威遠侯不得不屈服在孝字之下,應聲道:“母親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將吳家表妹請來。”

吳老夫人眼睛閃過一抹笑意,淡淡詢問道:“吳家那麼多為表妹,你可知要請哪一位?”

威遠侯恭聲道:“煩請母親告知,要請哪一位表妹來相陪?”

吳老夫人十分滿意兒子的態度,逐將名字說了一遍,緊跟著交待道:“女兒家總要梳妝打扮好好收拾一番才好出門,明日倒也不用去的太早,待你下了衙後再去接吧。”

威遠侯不由愕然,吶吶問道:“母親的意思是要我親自去接?”

吳老夫人反問道:“你不願意?”

威遠侯說不出個字,無奈點頭道:“兒子曉得了。”

江景辰懶得去管這樣瑣碎的事情,抱著不能白跑一趟的心裡,轉言道:“二房堂伯母的事情,父親可曾聽說了?”

今日剛回府便被叫來了壽安堂,威遠侯沒來得及聽府裡的下人回稟,於是便問道:“上朝之前便碰見了你堂伯母,說是要去慈華寺為你堂伯父做場法事,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江景辰長嘆一聲,把黃氏的事情說了出來。

與人通姦,還是在寺廟被人捉姦在床......

威遠侯莫名就想到了小鄭氏,當即怒喝道:“賤婦,大哥屍骨未寒,她竟然......她真敢......”

通姦二字,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江景辰絲毫不顧及父親的臉色,語重心長說道:“叔祖母要將人活活打死,被我攔了下來,三叔母說要等父親回來後再行決斷,依著我的想法,這事兒父親得去一趟,否則真叫人將堂伯母給打死的話,那可就是犯了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