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怕刺激到陶曦引起一系列失控的事件，高筱貝去見陶曦曦的時候，不少人都在鄰居周九良家裡等著。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高筱貝竟然是找何九華定的時間。

等到何九華叫陶曦曦出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老何又給她安排了什麼好吃的呢。見是高筱貝上門，陶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十分平和的跟他打招呼。“你來了。”

見陶曦曦這麼平和冷靜，一時間高筱貝有點兒懵，但好歹記得自己今天是來做什麼的，醞釀了一下才開口，“曦曦過年好。”

陶曦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這場面了，“過年好。”幾個字，就算是寒暄。一切雖然有預感，但她陶曦曦也不敢十分確定對方今天具體是來做什麼的。

然後就沒有人再說話，一切都開始沉默、長久的沉默。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何九華已經忍不住要從自己房間出來偷聽的時候，高筱貝才又開了口。“曦曦，對不起。”

兩人事情，陶曦曦到底不忍心由一個人說完。“要分開了，對嗎？”

高筱貝：“對不起。”

陶曦：“沒事兒的，你回去吧。”

沒想到陶曦自己已經想得透徹，一時間反倒叫之前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心理建設的高筱貝覺得難以面對。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到這個時刻，雙方都會明白的。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但這樣乾淨又複雜的情況叫他一個說相聲的突然明白了什麼叫言語蒼白、難以形容天崩地裂的感受。

陶曦曦不再說話，就微笑著看著他，是那種和他面對陌生人一樣的、一樣禮貌的微笑，禮貌、善良，卻難說到底有幾分的真情實感。

這就要說再見了，大概以後很難再見，那個跟他說‘他長得好看、而她是個顏狗’的很可愛也很容易哭出聲來的女孩兒。

略微花了些時間，各自整理好情緒，他們就告了別，簡單的、悄無聲息的樣子，就是告別。為了草率、為了衝動、為了一時一刻他們曾經看著對方閃過光的眼睛。

陶曦曦回房間去了，因為怕老何擔心，她甚至連房間的門都不敢關嚴實就趴回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悄悄抹眼淚去了。

怎麼可能沒有眼淚呢？只是她明白沒有誰對誰錯、不合適而已。更明白眼淚不會幫她解決任何問題，把情緒消解出去而已。

何九華一直關注著外頭的動靜，好不容易等到高筱貝回去、陶曦曦回了房間，他才敢悄悄出來。透著沒關嚴實的門縫聽見自家熊孩子的哭聲，恨不得立馬過去哄她，又怕哄得太及時，叫她把氣憋迴心裡。

陶曦曦哭了多久、何九華就在門口看了她多久。等到陶曦終於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問了一句話，徹底把他給砸懵了。

陶曦：“人是不一樣的對嗎？即使現在是這樣，即使我那沒見過面的老爹是這樣？不喜歡就是會看不見，對嗎？”

何九華：“那天你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