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市的喧囂中,聖心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他不禁開口問道。
根據白衣女子的說法,現在的陳長銘正處於運勢的巔峰,無論怎樣都無法輕易動搖他的地位。
既然無法動搖,又何必白白耗費心力,做無用功呢?
“是為了削弱他的運勢。”
白衣女子淡笑,給出了答案:“運勢有起有落,不可能一直旺盛,總會有低谷的時候。”
“就算他繼承了靈王的遺志,現在運勢如日中天,但只要幾次消耗,運勢也會逐漸衰弱。”
“那時,才是最佳的決戰時刻。”
她輕聲解釋,抬起頭,目光投向遠處的廢棄建築群。
“師兄……”
看著那個方向,感受到那裡殘留的氣息,白衣女子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這個年輕人,就是你多年尋找的那個變數嗎?確實與眾不同。”
“只是可惜,命運的軌跡不容篡改,你的計劃註定要落空了。”
白衣女子靜靜地站在原地,面色平靜,心中默默想著。
時間悄然流逝。
第二天,黃昏漸漸降臨。
陳長銘坐在白玉床上,緩緩睜開眼睛。
“是錯覺嗎?”
他睜開眼,看向外界,臉上浮現一絲困惑。
不知是不是錯覺,今天他總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情緒變得煩躁不安。
似乎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不祥之事?
陳長銘暗暗皺眉。
他對這種感覺並未忽視。
上次也是這樣,他身上出現同樣的感覺,隨後就遭遇了另一位靈王傳人的襲擊,與對方激戰一場。
如果不是事先有所準備,恐怕那時的陳長銘就已經倒下了。
有了前車之鑑,他對自已的這種感覺不敢再掉以輕心。
只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確定問題出在哪裡。
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如今他已是靈宗弟子,處境與過去截然不同。
有靈宗的力量庇護,即使有人對他不利,也不太可能對他造成實質影響。
除非,問題出在靈宗內部。
但這同樣很奇怪。
至少目前,陳長銘成為靈宗弟子才一個月,就算周圍有人對他不滿,也不至於付諸行動。
除非……
坐在白玉床上,陳長銘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不禁皺眉:“不至於吧?”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身穿黑衣的侍女走進來,恭敬地對陳長銘說:“弟子,棄決脈主溫流霞求見。”
“溫流霞……”
陳長銘暗暗皺眉,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讓她進來吧。”
片刻後,陳長銘平復心情,看著眼前的黑衣侍女,輕聲說道。
侍女恭敬地點頭,慢慢退出去。
過了一會兒,門外,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大殿中,溫流霞從外面走進來。
與以往不同,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白衣,顯得有些虛弱,臉色蒼白,像是受了傷。
她走到大殿中央,直接跪下。
“棄決脈溫流霞,拜見弟子。”
溫流霞臉色蒼白,低頭輕聲開口,聲音柔弱,與往日的冷漠平靜截然不同,此刻反而透露出一絲虛弱,多了幾分女性的柔情。
“你怎麼了?”
看著溫流霞的樣子,陳長銘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溫流霞總是展現出堅強冷酷的一面,像今天這樣的表現,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也清楚,眼前溫流霞的表現多半是偽裝。
大殿裡,看著臉色蒼白、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溫流霞,陳長銘暗暗皺眉,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天的溫流霞有些古怪。
眼前的見面情景,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弟子……”
溫流霞輕輕嘆了口氣:“流霞過去無奈,冒犯了弟子,還請弟子原諒。”
“只要弟子放過棄決一脈,弟子無論對流霞做什麼,流霞都心甘情願。”
說話時,她臉色虛弱,緩緩俯身。
寬大的衣物下,隱約可見她豐滿的輪廓。
配上她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語氣,更顯得楚楚可憐。
陳長眉皺了皺,沒有開口,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他心中醞釀,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弟子……”
見陳長銘沒有說話,溫流霞緩緩抬頭,蒼白的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決定,緩緩向前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她寬大的衣物不停搖曳,若隱若現,極為誘人。
“你……”
陳長銘皺著眉,這一刻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頂峰。
下一刻,他看到溫流霞直接向他撲來,彷彿是要投懷送抱。
一種致命的危機感從心底湧起。
陳長銘猛然起身。
一把銀色短劍飛舞而來,直刺他的眼前,隱隱發光,內力已運,帶著獨特的氣勢刺向陳長銘。
陳長銘迅速後退,身體瞬間扭轉,變換位置,讓這一擊偏離了目標。
接著,清脆的聲響在眼前響起。
在陳長銘胸前,一把銀色匕首直直刺入,深深沒入。
劇烈的疼痛從胸前傳來,帶著異樣的感覺。
“有毒?”
陳長銘向後退去,穩住身形,看著前方的溫流霞,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你竟然也修煉了《靈王錄》!”
大殿中,溫流霞獨自站立,原本虛弱的表現已經消失,臉上滿是冷峻,冷冷地看著陳長銘。
在棄決脈中,溫青修煉了《靈王錄》的前幾層。
而溫流霞作為棄決脈主,又是聖心長老的得力助手,自然也掌握了這門絕學。
剛才,她試圖用《靈王錄》的力量影響陳長銘的心神,結果不僅未能成功,反而讓陳長銘警覺起來。
感受到剛才熟悉的異樣精神力量,溫流霞立刻明白了……
在繁華的都市中,溫流霞的實力被聖心長老的精神力量所影響,這並非因為她脆弱,而是因為聖心長老在靈能領域的造詣深不可測,以至於她無法察覺。
但在陳長銘面前,情況卻有所不同。
陳長銘的靈能修為同樣深厚,只是相較於溫流霞,他並未高出太多,因此被她捕捉到了那份熟悉的氣息。
“為什麼會這樣?”
陳長銘坐在高位,微微皺眉,凝視著下方的溫流霞,眼神中充滿了困惑。
之前,當他感受到那種來自靈能者的預感時,他就考慮過溫流霞可能會出手。
只是那時,他對這個可能性並不完全相信。
沒有理由啊。
如果排除其他因素,溫流霞對陳長銘動手或許還有可能。
但在靈宗這個圈子,如果溫流霞對陳長銘下手,結局將會極其悲慘。
無論這次行動結果如何,她最終都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
即使她再怎麼小心翼翼,一些痕跡也無法完全抹去。
今晚過後,無論溫流霞成功與否,整個棄決一脈恐怕都將被金刀長老徹底剷除,不留任何餘地。
就算溫流霞孤身一人來到這裡,主動向陳長銘低頭,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更何況,陳長銘之前已經向溫青保證,不會取她性命。
權衡利弊,只要溫流霞還有一點理智,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根據陳長銘過去對她的觀察,她顯然不是一個缺乏理智的人。
正因為如此,陳長銘此刻感到困惑。
然而,顯然溫流霞並沒有打算在此刻透露答案。
“比起這個,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已吧。”
溫流霞站在下方,神情冷峻,默默注視著對面的陳長銘,內心已下定決心。
她理解陳長銘的想法,卻也有些不屑。
作為棄決一脈的首領,她當然清楚,只要自已向陳長銘低頭,多半就能保住平安。
無論是為了展現自已的寬宏大量,還是顧慮溫青和溫流和,陳長銘很可能不會對她下手,會放她一馬。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陳長銘確實很可能會放過她,但也有可能剝奪她棄決一脈首領的身份,甚至更糟的是廢掉她的所有能力。
設身處地,溫流霞自問如果是她,即使今天放過她,也會廢掉她的能力,確保她不再構成威脅。
那麼,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生在世,就是要快意恩仇,要在人前顯赫。
如果失去了棄決首領的地位,失去了這些能力,她苟活還有什麼意義?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轟轟烈烈地拼一場!
而且,她未必會死。
聖心長老的承諾還在,給她帶來一絲希望,讓她覺得還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想到這裡,溫流霞心中堅定無比,冷峻的臉龐看著前方的陳長銘,眼中充滿殺意。
可惜的是,她此刻的想法雖然美好,卻全都是受他人影響的結果。
她心中的想法經不起推敲。
與其苟且偷生,不如轟轟烈烈地拼一場,這話沒錯,但絕不是溫流霞這種人會有的想法。
如果沒有被誤導,按照她的本性,多半會選擇苟且偷生。
所謂轟轟烈烈地死去,以溫流霞原本的性格,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
至於聖心長老的承諾,以她的性格,也不會輕易相信,更不會把全部希望寄託於此。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陳長銘站在大殿上,神色平靜,看著下方站立的溫流霞,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何必呢?”
“你最好別動。”
溫流霞冷冷地說:“你已經中毒,再亂動,恐怕毒素攻心,就真的沒救了。”
“可我站著不動,似乎也是死路一條?”
陳長銘對溫流霞的話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接著,在溫流霞驚訝的目光下,他緩緩伸出手,直接拔出胸前的短劍,毫不在意地扔在一旁。
鮮血不斷流淌,那是黑紅色的血液,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力量,帶著獨特的氣息。
陳長銘站在高位,隨意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看向眼前。
此刻,看著陳長銘的動作,溫流霞的眼神變得驚愕:“你沒有中毒?”
“對自已有點信心。”
陳長銘瞥了她一眼,輕聲道:“毒,我是中了,只是現在差不多解了。”
“剛才你在拖延時間,等我毒發,我又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呢?”
他平靜地說,顯得毫不在意。
在他的體內,一股股純淨的生命能量湧動,不斷在他體內流轉,讓他的氣血逐漸旺盛,體內的傷勢迅速恢復。
看著陳長銘,溫流霞暗暗皺眉。
她無法確定,陳長銘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解毒了。
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她做出了決定。
“不管你是在硬撐,還是真的解毒了。”
她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冷冷地說:“今天,無論如何,你都會死在這裡。”
“是嗎?”
陳長銘笑了笑:“這樣也好。”
“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想做一件事,在你身上狠狠砍幾刀。”
“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他緩緩開口,臉色漸漸平靜下來。
“你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真讓人討厭!”
淡淡的話語落下,瞬間,一把金色的刀彷彿出竅,瞬間斬落。
周圍,一道道銳利的刀芒劃過,靈能之力催動天王金刀,此刻化為真實的刀氣縱橫落下,直直向前斬去。
半空中,層層勁風洶湧,一把金色長刀破空而出,瞬間斬向溫流霞。
砰!
清脆的聲音響起。
望著空中揮落的天王金刀,溫流霞瞳孔驟縮,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身影飄忽,瞬間從原地掠過,全身勁氣洶湧,一股純粹的內力湧出,直接靠近陳長銘面前,一掌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