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我是蘑菇,她一定也是變成蘑菇了......”依萱扇動著菲薄的嘴唇,眼神空洞的說道。
這幾人的答案中,只有原寢室長沙闌的回答還算是比較正常,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其他的幾人,他們的回答和他們的臺詞一樣的,一聽就感覺不是很正常。
所以,失蹤的那個人會是學校抓走了嗎?學校又抓他們做什麼呢?
時冉低聲問道原寢室長沙闌,“你怎麼就確定,她一定是被學校抓走了?”
沙闌回頭,往門口望了望,隨後才神神秘秘的低聲和時冉說道:“學校在抓人,他們把人抓走了,我親眼看見的,他們說那些人是因為病好了,回家了,可是我一點兒也不信,她......”
說著,沙闌的手指向失蹤的那人的床鋪,繼續說道:“她分明就沒有好,她怎麼可能好了呢?”
時冉皺眉,又問道,“她為什麼不可能好了呢?也許就是病好了,離開這所學校回家去了。”
“我說了不是!”沙闌壓抑著聲音厲聲吼道,暴虐的眉眼間,充斥著憤怒,她好像冒著火的眼睛瞪向時冉,說道:“前一天她還在和我說,月亮是紅色的,像是櫻花盛開,血霧一樣的鮮紅,她分明還沒有好,怎麼可能是回家了?”
“也許前一天還沒好,第二天就好了也說不定?”時冉繼續刺激著她,想聽她說更多。
瞭解的資訊越多,通關的速度就越快。
時冉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以前剛進入詭異世界的時候,她擔心的是能不能通關,現在,想的已經的是通關的速度了,下意識裡,她已經認為自己一定會通關了。
不驕不躁,她在心中默唸。
不能驕傲,驕兵必敗。
她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才能及時的察覺副本中的各種危險。
“我說了不可能!她分明前一天和我約好了......”
眼看什麼話就要脫口而出的,沙闌卻硬生生的止住了,不敢再繼續說。
“反正,她就是被學校的人抓走了。”沙闌繼續說道:“所以你真的不要告訴我,那個人和你說了什麼嗎?她昨天神神秘秘的和你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今天她就不見了,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
原來,這就是她捱打的原因了。
他們口中,失蹤的另一個人,在失蹤之前和時冉說了些什麼。
只是,沒有原身記憶的時冉,她也不知道那人和她說了一些什麼啊?
她皺著眉頭,揉了揉腦袋,說道:“這麼點兒事兒,為什麼不能好好說呢?動什麼手啊?現在好啦,腦袋被你們打壞了,暫時想不起來了,只有等我想起來再說了......”
“......”
聽完時冉這句話,宿舍內其他的四人都沉默了。
是他們不想好好說話嗎?
分明是沙闌怎麼問,她都不開口,所以才有方才的那一幕。
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些人失蹤的原因,不告訴她們,就太可惡了。
她們也怕,自己會成為失蹤的那一個人。
誰也不知道,學校把他們抓去做什麼了。
面對未知,誰都會恐懼。
而且,幾人看向那張簡單的床鋪,他們分明是一個宿舍的,但是學校的人,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讓她們宿舍內的一個人,在一夜之間消失。
一個月前,那天晚上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晚上入睡前,仲雪還在,並且嘴裡唸唸有詞的說著:“月亮,月亮,看見了嗎?櫻花在那裡盛開,像是血霧一樣的一片猩紅......”
她分明還和她們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第二天醒來,人已經不見了。
學校裡的說法是,仲雪的病好了,所以送她回家了。
但是他們知道的,她的病,根本就沒有好,怎麼可能是回家去了?
一定是這所學校有古怪,他們在抓人,他們要害他們這些人,害這所學校的學生。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沒有人能夠逃離這所學校,最後,我們都會死得,連渣都不剩!”沙闌瞪著一雙暴虐的眼睛說道。
沒有人,能夠逃離這所學校。
“你相信光嗎?”時冉突然說道,眼神是別樣的熱忱:“我將拯救苦難中的萬千生靈,所以,我一定會拯救你們的!”
幾人不再理會時冉,以為她神經病犯了,都紛紛的爬回自己的床上睡覺。
幾人躺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嘴裡依舊唸唸有詞。
沙闌:“假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晴憶:“眾生皆苦,我亦眾生......”
語冰:“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依萱:“蘑菇,我是蘑菇,你是蘑菇嗎?”
時冉揉了揉腦袋,也躺進了剩下的一個,應該是自己的被窩裡。
基本情況都瞭解得差不多了。
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所十分不簡單的特殊學校,學校的領導層,一定在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的事情。
而學校裡的學生,都是他們所犯下的罪惡之下的犧牲品。
他們犯下了罪惡,無辜的人卻成為了犧牲品。
這學校裡,一個個青春的笑臉,都在不知不覺間轉變為了哭臉,哭泣,悲傷,絕望,吶喊,嘶吼,恐懼,他們用盡了所有的情緒,也無法讓自己逃離被宰殺,被犧牲的命運。
這是怎樣悲哀的一種命運。
他們似乎註定了被犧牲。
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出身卑微如草芥,還是漂亮到引人犯罪的臉蛋,還是,他人所犯下的罪惡。
他們一個個的出生,哭泣,歡笑,再哭泣,再歡笑,再哭泣,直到再也笑不出來了。
心臟像是被一座囚牢封鎖,時刻被煎熬著。
痛苦像是沒有邊界的往全世界蔓延,蔓延,蔓延過溪流,蔓延過山崗,又蔓延過荒野,沒有盡頭,那是一片沒有盡頭的痛苦。
時冉的耳邊,似乎聽見了誰在哭泣。
那聲音嗚嗚咽咽的,抽抽泣泣的。
一邊哭,還一邊說道:“月亮,月亮,看見了嗎?櫻花在那裡盛開,像是血霧一樣的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