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
空氣中升起了十分凝重的氣息。
“很奇怪？”
“有點。”
女人似乎想笑，彷彿她擁有著比較豐富的情感。
“你覺得，顧遠會在意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顧淵罕見的思考了一下，最後堅定的說出兩個字。
“魔族。”
而對面的女人也睜開了一隻眼睛，淡紫色的瞳孔因為發散著微光而顯得也有些不太正常。
“對的，在那漫長的歷史中他什麼都不在乎。”
對此顧淵也點點頭。
畢竟他所能想起的漫長記憶中，那些片段無一不是在與魔族漫長的對抗。
如果要形容顧遠這個靈魂的過去，可以說是八荒抵抗魔族入侵的競爭史。
但這麼一說。
顧淵還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
以前他只是學習那些攻擊方式，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一件事。
那就是在過去的顧遠，男的，女的，人族，妖族。
這些都當過。
顧淵：……
“你也不在乎。”
“嗯。”
女人很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作為「輪迴」的領悟者，顧遠算是神明隕落時代之後的頂尖強者。”
“固定自身在輪迴中的下一世如何並不是很難。”
“但顧遠不在意，因為不同的身份也許才能找到破局的方向。”
“可在「輪迴」中，哪怕是一代天帝，入輪迴後也會受到「規則」的限制，儘管這是他自己定的規則。”
“意識超脫於規則，卻只存在於規則之下。”
說到這個，女人像是想起來什麼，看著顧淵問道。
“這句話很棒吧？”
“嗯。”
“我偷的。”
“……”
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女人也不覺得什麼不對。
“知道嗎，我已經存在很久了。”
“你還有情感。”
“算是吧？”
十分默契的二人之間沒有戰鬥，只是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一個很早就存在的一個虛影。”
“那你是怎麼存在下來的。”
“成為器靈。”
聽到器靈二字的時候，顧淵就知道了原理。
在八荒中，器靈是一種幾乎擁有無盡生命的存在。
但他們的靈識卻會隨著武器一起腐朽。
不止是外在的腐朽，就連內在的銷蝕也被包括在其中。
“他……不對，她的影子融入她曾使用過的東西，並獲得遠超她本人的生命。”
“挺好的。”
“差不多吧……”
女人重新閉上那雙在昏暗洞穴中顯得詭異的雙眼，開始淺淺的笑著。
“雖然我是她的影子，卻漸漸有了不少不同於她的地方。”
“沒事，你在哪？”
“額，等會再給你說。”
女人又撩了一下飄到前面的頭髮，看著手中顯得有些妖豔的長劍。
“我先喊個人……勞資蜀道山！”
聽著女人的聲音，顧淵手中的長劍突然破裂，薄薄的碎片掉落一地。
然後顯現出那如玄鐵一般的墨色。
“誒！來了來了！”
一柄小劍從墨色的長劍中跳出來，在昏黑的環境中發著淡淡的金光。
“嘶……不對啊？那傢伙怎麼有兩個……不對，你不是那傢伙！”
小劍出來看了看顧淵，陷入迷惑後又看見了那名女人，一瞬間整個劍都變小了。
“怎麼回事這是……”
擁有著破碎而混亂的小部分記憶的顧淵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什麼情況。”
“啊，這是你的長劍，因為羈絆過深，所以基本你每一世都能遇見它。”
女人十分平常的說著，似乎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那名女子依然平靜，至少在聽到這句話之前很平靜。
“拜託，不要小看我的關係……我的實力好吧，串門和旁觀都是我經常乾的事。”
“比如我以前救了個迷失在星空深處的靈魂……雖然可能那個靈魂與這個世界有不淺的關係了吧。”
“估計那個靈魂的轉世現在不弱，你應該也認識。”
顧淵：……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顧淵手扶著頭。
“你多久沒‘看看’了。”
“額，救完人之後我就被重創了，現在實力幾乎沒有……”
“……”
唯有沉默。
那柄小劍看時機不太對，又感受到顧淵身上那熟悉的靈魂波動，鑽回了劍中。
“放心，我的本體至少很健康，當個神器之類的綽綽有餘。”
女人伸出拇指，依舊閉著雙眼。
“你有名字嗎。”
“嗯……作為影子或者殘影，甚至是劍靈。”
“我不適合叫顧遠，所以荒就給我起了個叫做‘慕’的名字。”
“雖然我覺得不怎麼滴吧……但也不是不能聽。”
主要是被荒起了這個名字就算是被世界意識承認了，想改有點麻煩。
就跟顧淵之前那不知道多少輩子都叫顧遠一個道理。
反正只要不難聽，就隨她吧。
很快二人似乎沒什麼說的了，便繼續打在一起。
顧淵也發現他手中長劍的新的使用方式。
然後打的更激烈了。
再次被打了一頓之後，顧淵似乎回憶了不少。
“說實話，你現在比我預想的磨損要少，但也撐不了幾次……”
“所以，有破局之法了嗎。”
顧淵和慕走在一條小小的樓梯上，不知延長了多遠的樓梯留給了他們對話的時間。
“可能。”
“哈，總比沒有好。”
靠著“任務”把顧淵引來，在喚醒那把劍與傳授了一部分技巧之後，慕需要做的也只剩下一件了。
完成之後只要別瞎搞，她就可能恢復一部分的自由。
“你現在實力太低了。”
“你有辦法？”
“昂。”
“能到什麼級別。”
“你說想要多少級。”
“？”
看著顧淵愣了一下的樣子，慕笑了一下。
“開個玩笑。”
“你擁有著並非祂所創造的身體，聚靈陣對你也能生效。所以，我可以幫你升到元嬰之前，具體多少級……”
“不知道。”
雖然不是很清楚慕所強調的東西是什麼，但顧淵還是沒多少疑問的。
能提升實力，越快越好。
作為潛意識中的實力遠超現在的存在，他不會有修為虛浮的影響。
隨著整齊如一人的腳步聲蔓延至地下室的最下層，一件密室也展露出來。
而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個有著熟悉氣息的淡金色陣法。
“去吧……記得醒了帶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