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沈婧心裡憋著口氣,自從床底的陶罐中的銅錢神秘消失,她就坐不住了,她可不會善罷甘休。
之前為了救許泰,沈婧已經花了一兩多,剩下的是阿花寄存在她這裡的分紅。
每一枚都是沈婧辛苦賺回來的,每枚都浸透了沈婧的汗水。
本來沈婧信心滿滿地覺得靠著小白的嗅覺能力總能很快知道是誰幹的。但是這個家裡到處是沈婧的味道,所以小白實在沒有辦法分辨銅錢被放哪裡去了。
所以只能逆向思維了。
這村裡都還是比較安全的,雖然還夠不上夜不閉戶,但是基本上也不會丟什麼東西。特別是程氏一直在家裡,如果有外人進來的話一般還是能知道的。
先從家裡人排查起來。
沈婧偷偷拿了程氏和阿根的貼身物品給小白聞了聞。
小白聞了聞阿根的味道,到了房間門口進都沒進去,所以阿根是可以直接排除了。
房間裡是有程氏的味道的,所以程氏肯定進過沈婧的房間。
但是沈婧覺得按程氏的性格,是不大可能去偷的,不過沈婧還是決定當面詢問。
程氏正在織機前忙碌,雙手靈巧穿梭。
最近半年,日子明顯比過去好過一些,家裡也少了點劍拔弩張的氣氛,程氏現在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沒有了愁容和苦相,和半年前比反而顯得年輕一點了。
“娘~”沈婧親暱地喊了一聲。
看到沈婧過來,程氏抬頭,溫和道:“大丫,今日不用出去忙嗎?”
沈婧裝作隨意:“娘,小寶說想吃白麵了,要不咱們吃頓好的?”
程氏笑了笑:“大丫,娘知道你想吃點好的。不過眼下怕是有點難,等這一季的糧食下來,咱家就能寬裕些,到時候給你和小寶都吃點好的。”
沈婧繼續試探著:“娘,之前我賣豆醬也掙了些銀子,但是今天發現銀子都不見了,你知道是誰拿走了嗎?”
程氏手下一滯,這手腳不協調,織機的線馬上攪在一起了,她越是手忙腳亂,越是緊張。
她慌亂地答道:“沒…沒看到。”眼神卻躲閃起來。
“娘,不是你拿的吧!”沈婧問道。
程氏鬆了口氣,搖頭否認:“不是我,我沒有動。”
“但娘,您知道是誰拿的吧?”沈婧目光閃爍,“孝敬長輩是應該的。這我又不敢不給,這偷自已晚輩的錢,說出去可要被村人看不起的。”
程氏緊張地臉色發白:“沒…沒這事。”
她又想勸解說道:“大丫,算了吧!咱換個營生,以後再掙!”
沈婧冷聲道:“哦,那我知道了。”心中滿是失落,程氏的反應已說明一切。
程氏隱瞞不說,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她就想保護她的“家人”,可是她有沒有想過,她是沈婧唯一的家人了。
既然不是阿根,那麼就只可能是她親愛的二嬸或者奶奶了!
沈婧領著小白,輕車熟路地來到二叔家,假裝閒庭信步。
小白進了院子,用鼻子到處嗅了嗅,四處嗅探後,就趴在李老太的門口搖著尾巴。
沈婧心裡有數了。
她二嬸見到她過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死丫頭,跑這兒來幹啥?”
沈婧邊逛邊說:“隨便逛逛,看看二嬸這豆醬生意做得咋樣。”
她二嬸變了臉色:“你又在想什麼壞心思?”
沈婧哈哈笑了起來:“二嬸你心虛啥呢,我只是隨便看看。”
這時候李老太從屋裡出來了,她踢了一腳小白,小白嗷地一聲躲到了旁邊。李老太陰鷙著臉,罵道:“一天天不幹正事,遊手好閒的。”
沈婧看到李老太出來,裝作乖巧:“奶,我這豆醬營生被二嬸搶了!來看看這裡有沒有適合我的活計。”
李老太啐了一口:“臉還挺大。是你的營生嗎?那是我們老張家祖傳的手藝。”
要不是沈婧心理素質好,絕對要被這一家子氣到吐血。
偷了別人的方子不說,還要倒打一耙,沈婧感嘆原來極品是哪個時代都有啊!
不過沈婧也不和她計較,既然知道是她偷的,那就等著一個時機來以牙還牙!
不久,機會來了。
轉眼就到了七月十五。
青石鎮附近有個松林禪寺,廟雖然不大,許是青石鎮的村民生活得還不錯,所以香火一直挺旺盛。
七月十五是松林禪寺三年一次的盂蘭盆會,這一天燃香柱,點香燈,周邊的信男善女都會來參與。
與此同時,這一天也成了熱鬧的市集日。
李老太雖刻薄寡恩,可是卻是實打實的信徒。每到這種日子,必定要去吃齋唸佛的。
劉氏自從搶了沈婧的方子以後,逢集必趕,必不會落下。當然她兒子阿明現在也是趕集的勞力。
二叔阿新經常走鄉靠手藝謀生,也大抵不在的。
所以七月十五這一天對沈婧而言,這正是天賜良機。
沈婧帶著小白,悄無聲息地潛入李老太的房間。藉助小白的敏銳嗅覺,她輕鬆找到了藏匿在暗櫃後的錢袋,裡面正是她丟失的銅錢。
除了沈婧的銅錢,李老太這幾年還攢了不少好東西,有十幾兩的碎銀,還有一個精緻的銀鐲子,拿帕子仔細地包了起來。
沈婧本來想拿了自已的銅錢就見好就收。但是到門口卻又頓住了,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沈婧把李老太的銀子和鐲子都悄悄地塞到了二嬸的枕頭下。然後又去門口撿了幾塊石頭,塞進了李老太的包裹裡,然後又把包裹偷偷地塞了回去。
沈婧正以為自已做的天衣無縫,可是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沈婧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取回”自已財物的行為,會百密一疏,最終暴露,以至於讓她信譽掃地,最終聲名狼藉。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運會把她推向了和阿花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