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華風塵僕僕的回到府中,也顧不上給洪熙官、方世玉和莫不計安排住處,就到處找芳兒和莎莎,問過一個丫鬟,才知二女正在正廳,於是三腳趕作兩步,飛一般來到正廳,發現二女正低著頭側對著自已刺繡。
吳林華悄悄繞到二女背後,猛的將二女一起抱住。
二女齊聲尖叫,芳兒更是順手將拿在手裡的繡花針扎向抱著自已的怪手。
“啊~~~~~~”吳林華一聲慘叫,忙縮回手。
二女回頭一看,喜上眉梢,齊聲叫道:“相公!”
吳林華故意沉著臉說:“怎麼?才分開這麼幾天就不認識我了?一見面就用針扎我,莫非你們想謀殺親夫?”
莎莎忙分辯道:“不是的,不是的,相公別誤會。”
芳兒卻不吃他那一套,說道:“幸虧這次是我們在繡花,若是下次我們用刀切西瓜時你這麼偷偷摸摸的抱過來,那紮在你手上的恐怕就不是繡花針了,哼!”
吳林華不怒反笑,說道:“好哇,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便將芳兒一把摟過來,另一隻手捏住她的腮幫,把自已臭哄哄的嘴湊上去,先哈了口臭氣,燻的芳兒直翻白眼,不等她反抗,又伸出臭哄哄的舌頭在芳兒那香噴噴的臉上狠狠的舔了一下,之後又向莎莎發動進攻,將她也摟在懷裡,也如法炮製。
二女被他弄的渾身軟綿綿的,再也無力掙脫,正盡情享受著他的撫摩時,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發現三個陌生的男子正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當下又是齊聲驚呼,不顧一切的掙脫吳林華的懷抱,手捧小臉,一前一後奔進廂房。
吳林華滿意的轉過身,只見洪熙官、方世玉和莫不計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洪熙官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方世玉嬉皮笑臉的望著自已,而那莫不計則緊盯住二女遠去的身影,眼裡放出異彩,似乎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吳林華大聲咳嗽了一聲,將莫不計從意淫中拯救了出來。莫不計定了定神,眼珠子一轉,說道:“此二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豔不可方物,不知侯爺從哪兒找來的,她們可有姐妹呀?”
吳林華道:“你可不要打什麼壞主意,她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而且她們也沒有姐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見莫不計還想問,吳林華忙轉移話題,說道:“走,我領三位四處逛逛,順便為三位安排一下住處。”
說完便領著三人四處參觀起來,之後又吩咐下人們騰出幾間上房,特別將洪熙官和方世玉安排在自已近旁,以便保護自已,至於莫不計嗎,就讓他和太監們住一塊好了。
安排妥三人,吳林華便一個人回到自已的屋中,關好房門,從箱子裡拿出那個大明的國璽,用布包了,順手拿上那偽造的李自成的信,乘上自已的官矯,向著皇宮進發。到了皇宮門口,那守門的禁軍卻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只說皇上正在讀書,嚴禁打擾。吳林華無奈,只得抓住一個剛準備出宮的太監,讓他帶話給高起潛,說自已有要事需立刻覲見皇上。
過了一刻鐘,高起潛才慢悠悠的走出來,見到吳林華,就滿臉堆笑的說道:“呦,這不是威毅侯嗎!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什麼事非得今天說呀?明天早朝再說不也一樣嗎?不就是招安之事嗎。”
吳林華耐住性子說道:“高公公,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大明社稷安危,只怕夜長夢多,還需從速辦理,若是辦好了,皇上一高興,說不定就會重賞公公。”
高起潛一聽到“重賞”兩個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說道:“什麼事呀?能不能告訴咱家呀?”
吳林華故做神秘的說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關機密呀,公公若非要知道不可,那我也只好如實相告,不過若是洩露出去的話,只怕會牽連到公公。”
高起潛立刻捂住了耳朵,說道:“咱家不聽了,請侯爺自已告訴皇上吧,咱家這就去稟報皇上。”
過了片刻,高起潛一路小跑的跑出來,說道:“皇上有旨!宣威毅侯入宮見駕!”
吳林華跟著高起潛七拐八拐的來到一間小屋,抬頭看見三個大字“上書房”。將吳林華引進屋後,高起潛便自覺的退出屋子,並把門小心的關好。
此時屋中只剩下四個人,吳林華兩手垂下,低頭彎腰的站在皇帝對面,皇帝的兩邊則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老臣,這兩人吳林華以前也見過面,一個是劉宗周,一個是黃道周,他們正在與皇帝討論《論語》。
待吳林華行過君臣之禮後,皇帝問道:“愛卿此去可有收穫?”
吳林華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那李自成已願意歸順了,他還上了降表,臣帶來了,請皇上過目。” 說完便將那偽造的信拿了出來。
黃道周取過信交給皇帝,皇帝接過信看了下,眉頭皺了皺,說道:“既然已歸順了朝廷,那為什麼還要‘代管’失地?而且還不接受朝廷的封賞?”
吳林華拿出了早已想好的說辭:“那李自成是草莽出身,未受過聖人之道,因而行事沒有章法,由著性子亂來,皇上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像這種人成不了氣候的,只要他肯答應不與大明為敵,那就行了,這樣一來清軍就會被他們牽制住,騰不出手南下,朝廷也就得到了喘息之機,利用這段時間可以練出一支精兵,到那時平寇驅虜、克復中原易如反掌。微臣也知道這信不能讓朝廷滿意,因而微臣用那三寸不爛之舌,說了三天三夜,終於說服了李自成,為了表示誠意,他願意將那擄去的大明國璽交還朝廷。” 說完便將那國璽從布包中拿了出來。
“國璽?!”三人均是一驚,皇帝站了起來,走到吳林華跟前,親自拿過國璽,仔細端詳,過了片刻,大聲叫道:“正是此璽!朕以前常見父皇用此璽,父皇還將此璽給朕把玩過呢!” 說完他便回到桌旁,將那國璽沾滿了印泥,在一張白紙上扣了個章,又取出崇禎的遺詔,一處一處的比對,過了半天,他才叫道:“正是!正是!絕對不假!父皇啊,您在天之靈終於保佑兒臣找回了國璽,父皇,您看吶!父皇......” 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劉宗周和黃道周見狀,連忙跪下,勸道:“皇上,保重龍體呀!國璽回到皇上手中實乃可喜可賀之事,這是上天保我大明啊!臣等萬死,定為皇上盡忠!” 說完也跟著哭了起來。
吳林華也只好跟著跪下,等二人表完忠心,才說道:“皇上節哀,臣不才,未能為皇上分憂,還望皇上責罰。”
此時皇帝已漸漸平靜下來,說道:“朕睹物思人,觸景生情,這不怪你們,你們起來吧。此次威毅侯為國立功,奪回國璽,朕心甚慰,朕就賞賜你紋銀三千兩,以慰忠心。明日朕就要詔告天下,說朕已得回了國璽,朕要舉國同慶!”
吳林華心想:你要真詔告天下,那我這天大的謊言不就拆穿了?那李自成若知道這國璽在我手裡,那他立即就能猜出真相,他還不活吞了我?就算吞不了我,他一怒之下撕毀和約,那這統一戰線不就完了?不行,我要阻止你!想到這裡,吳林華忙說道:“皇上,臣以為詔告天下可以,但一定不能說這國璽是從李自成手裡要過來的。”
皇帝大奇,問道:“那是為何?”
吳林華道:“那李自成在天下士民眼裡不過是個賊寇而已,皇上則是天子,九五之尊,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了堂堂天子的國璽居然是從賊寇的手裡要過來的,那豈不是大笑話?只怕有人會因此而輕看了皇上,於皇上治國不利!”
皇帝想了想,說道:“愛卿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那這詔書裡該怎麼寫呢?”
吳林華道:“這個容易,就說這國璽是南下的忠義之士偶然間得到並獻給皇上的,這樣一來說閒話的人就少多了。”
皇帝點點頭,說道:“這個辦法不錯,就照此辦理吧。黃愛卿,你來擬旨,務必要讓天下人知道朕的國璽來的光明正大。”
待黃道周寫好了詔書,皇帝看了一遍,點頭稱善,拿過國璽鄭重其事的在上面蓋了章,然後向著三人說道:“此事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不得外洩!好了,朕今天乏了,你們退下吧。”
吳林華說道:“臣還有一事,還需稟報皇上。”
皇帝問道:“何事?”
吳林華道:“臣走之前,皇上曾囑咐臣將從江北帶來的部隊擴充一下,現在已基本成形,已有八千人,只是武器不足,臣想請皇上下旨,讓臣從兵部提些火器出來,以便武裝部隊。”
皇帝說道:“那好辦,朕這就寫一個聖旨,你去兵部提吧。”
吳林華拿了聖旨,叩謝了皇恩之後,便來到兵部。到了兵部向那值官出示了聖旨,值官不敢怠慢,立即領著吳林華來到兵部府庫,到了門口卻被幾個太監攔住,為首一人問道:“二位大人來此何干哪?”
值官低聲下氣的說道:“原來是趙公公,這位威毅侯奉旨前來提取軍械,下官是陪他前來的。”
那太監說道:“既如此,那就請侯爺隨我來,這位大人就請回吧,這裡有我們伺候就行了。”
待那值官走後,趙太監領著吳林華進了府庫。這府庫實際是個很的的院子,佔地幾百畝,中間是天井,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庫房。吳林華邊走邊與趙太監聊,才知道這火器庫房居然是由太監掌管,而這趙太監掌管此處已有十幾年了。當吳林華看見露天擺放在天井中的幾百門大大小小的火炮時,他十分震驚,一來震驚於火炮數量之多,二來震驚於保管條件之惡劣。這些火炮擺在此處已不知多少年了,不僅木製的炮架已開始腐爛,而且炮身鏽跡斑斑,有的火炮連傳火孔都鏽住了,眼看是用不成了。
吳林華問道:“這些炮如此破舊,只怕有些年頭了吧?”
趙太監答道:“侯爺有所不知,江南承平已久,很少有戰事,自從嘉靖年間平了倭寇之後,就有很多大炮封存於此了,這些大炮之中最老的只怕有一百多年了吧。”
吳林華道:“既知年代久遠,那就應該仔細儲存、經常擦拭才對,怎麼能將其置於戶外呢?”
趙太監有些不高興,冷冷的道:“侯爺只怕管的寬了點吧?這裡歷來都是如此存放,怎麼能壞了規矩呢?再說了,不放外面放哪裡呢?”
吳林華指著四周的屋子,說道:“那些屋子雖然不大,但裝幾門炮應該還可以吧?”
趙太監笑了起來,說道:“侯爺說笑了,那些屋子另有用處,不能裝大炮的。”
吳林華刨根問底道:“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
趙太監臉垮了下來,說道:“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足為外人道也。侯爺,您還是領了大炮回去吧。”
吳林華道:“領是一定要領的,但我也要查個明白!” 說完便搶上一步,走到一個屋子的門前,卻見門上了鎖,於是說道:“快將此門開啟。”
趙太監站在吳林華身後,傲慢的說道:“沒我的命令誰也別想開啟!”
吳林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起右腳,猛的向那門踹去。誰知那門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應聲而開,只是彈了下,就很快恢復原樣了。吳林華只好再次提起有些發麻的右腳,準備繼續踹。
那趙太監見吳林華來真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了,慌忙說道:“這......這屋裡全是刀槍棍棒,你只是來領火器的,怎麼連這些你也要?莫非你想造反?”
吳林華並未被他嚇住,越不讓他看,他就越覺得可疑,當下三腳踹開房門,卻見屋中哪有什麼刀槍棍棒,所有的不過是滿滿一屋子的綾羅綢緞而已。吳林華冷笑著問道:“刀槍棍棒哪兒去了?弄這麼多綾羅綢緞幹什麼?”
趙太監故作鎮靜,結結巴巴說道:“這......這是軍中所用的被服。”
吳林華怒道:“現在還不說實話!軍中哪用得了綾羅綢緞?何況還這麼多?快快如實招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趙太監“撲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說道:“侯爺,這可不關小人的事啊,這些都是高公公存放在這兒的,與小人無關哪!”
吳林華道:“高公公?可是高起潛?他弄這麼多綾羅綢緞幹什麼?”
趙太監答道:“正是他。他的一個外甥是綢緞商,前些日子逃難來到此地,帶來大批絲綢布匹,由於數量太多無處存放,因而求告於高起潛,那高起潛見著庫房結實,又不漏雨,所以便把絲綢存放與此,小人不敢違逆,只好順從於他。”
吳林華問道:“那這裡原來存放的兵器哪裡去了?”
趙太監道:“高起潛讓小人騰房,小人實在騰不出來,他就讓小人將那些兵器都化了,賣給了鐵匠,還將賣得的銀子私分了,若非那些大炮放在院中,且沉重無比,難以融化,只怕他連大炮都不會放過呢!”
吳林華繼續問道:“你將兵器都化了,若是有軍將來領兵器,你拿什麼交差?”
趙太監道:“小人自是不敢全部化掉,還留了兩成,都在南邊屋子中放著呢。”
吳林華道:“快領我去看看!”
吳林華將南邊的屋子全檢視了一遍,發現剩下的兵器確實不多了,而其中又以刀槍棍棒一類的冷兵器居多,可以使用的鳥槍不過三百餘杆,三眼銃卻有五百多杆,但也都是陳舊不堪,不過火藥和用來配製火藥的原料卻有兩屋子,吳林華開啟一桶火藥,卻發現火藥已結塊,不能用了。吳林華怒氣衝衝的出了兵部府庫,臨走之時讓那趙太監等在這裡聽候發落,只嚇得那趙太監當場昏死過去。吳林華本來打算立即進宮,但天色已晚,雖然皇帝還未大婚,但這男子夜間不能入宮的規矩是不能破的,因此他只好先回家,等第二天早朝時再說。
當天夜裡,吳林華吃過晚飯後,便把莫不計叫來,讓他寫彈劾高起潛的摺子。莫不計不愧是師爺世家出身,一刻鐘不到,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千字.
吳林華接過一看,說道:“不就是彈劾一個太監嗎,用得著寫這麼多嗎?”
莫不計說道:“侯爺,這高起潛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況且還掌管著東廠,勢力不可小視,而且我也覺得侯爺此舉太過魯莽,若是一下不能將他扳倒,只怕後患無窮。”
吳林華道:“你不知道啊,這軍隊就靠武器打仗,若是武器出了毛病,士氣再高也沒用,本來大明的兵器就不好,他可好,乾脆一賣了事,像這種敗類,必須儘早除去,免得夜長夢多。”
二人正說著,忽然聽到府外鑼響震天,鑼聲中隱約夾雜著“走水了!走水了!”的喊聲。二人同時一驚,心中隱隱不安,走出房間,只見遠處明亮的紅光照亮了半邊天,而且不時傳來幾聲爆炸聲,吳林華走到街上,看見一隊隊計程車兵和衙役提著水桶向兵部府庫跑去,他忙抓住一個士兵問道:“怎麼回事?哪兒失火了?”
那士兵答道:“兵部府庫走水了,火勢很大,恐怕壓不住了。”
吳林華楞了半天,當他走回府中時,卻見莫不計將那彈劾高起潛的摺子撕了,一邊撕一邊說:“既然人證物證已無,那這摺子還是不要上了吧,就讓那高起潛多囂張兩天吧。”
吳林華雖然不甘心,但也只好暫時罷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