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已經找到,只是中了劇毒。
凌思澈負責醫治蘇月傾,顧維實就負責捉拿方務正和嶽明舉。
房間內,凌思澈按捺住急迫以及憤恨的心,先著手減輕蘇月傾的痛苦。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凌思澈處理起來沒有那麼手忙腳亂。
但是仍然抵不過關心則亂,他施針的手總是忍不住顫抖。
向來自持冷靜的凌思澈,總是在蘇月傾面前失控。
天徹底亮了,雪停了。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
顧維實彙報了一個好訊息,嶽明舉抓到了。
嶽明舉根本就沒有怎麼躲藏,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街上,很快就被捉到了。
凌思澈冷臉厲聲道:“把他帶過來!”
他握緊了拳,壓抑著自己的憤恨。
他雖然知道用岳氏媚藥可以解岳氏毒藥,但是此番出行,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自然沒有隨身攜帶岳氏媚藥。
如今唯有最後一絲希望,在嶽明舉身上了。
顧維實帶著幾個士兵將嶽明舉押到了凌思澈面前。
嶽明舉雖然被限制了行動,可他臉上的表情,卻仍然是那麼狂妄。
“凌太醫,好久不見了啊。”嶽明舉笑道,“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
凌思澈咬牙切齒地回應道:“你若真的不知道的話,就不會來了。”
頓了一下,凌思澈揮手示意,喊道:“搜身!”
緊接著,那些士兵便將嶽明舉的衣服扒個精光,只留下一條遮羞的褻褲,隨後把他隨身攜帶的物件都呈給凌思澈。
那些物件裡,只有一個可疑的藥瓶。
凌思澈拿起藥瓶,質問嶽明舉道:“這裡面是什麼?”
嶽明舉受冷,打著冷戰,卻面露不屑。
“凌太醫,你不趕緊解了公主身上的毒,盤問我做什麼?你知道的,我只會下毒,不會解毒。”
凌思澈不敢再拖延,於是便直接將實情說了出來。
“能解你岳氏毒藥的只有你岳氏的媚藥!”凌思澈壓抑著憤怒吼道,“你最好快點把媚藥交出來!”
嶽明舉聽了這句話,不可置信地看著凌思澈。
“騙人!你騙人!”他忽然激動起來,掙扎著站起身,怒目瞪著凌思澈。
凌思澈窄了窄眼簾,語氣冰寒道:“最後說一次,將媚藥交出來!”
嶽明舉還是不可置信失魂落魄地搖著頭。
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尋了幾年的解藥,居然就在身邊!
凌思澈失去了耐性,命人將沒穿上衣的嶽明舉丟進雪地裡。
天寒地凍,嶽明舉在雪地裡躺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連忙大喊道:“那瓶子就是媚藥!迷藥和毒藥都用了,只剩媚藥了!”
嶽明舉也習慣隨身帶著岳氏的三種藥,其餘兩種都用在了蘇月傾身上。
凌思澈卻不怎麼相信。
他走進雪地裡,將藥瓶開啟,給凍得渾身鐵青顫抖不止的嶽明舉餵了一些。
藥效發作得很快,嶽明舉漸漸地感受到身體內一陣火熱消解了身處雪地的寒意。
他苦笑道:“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
凌思澈看了手中的藥瓶,轉身奔回房間。
他將藥瓶中剩餘的藥粉餵給了蘇月傾,緊接著,便只有揪心的等待。
嶽明舉掙扎著起身,踉踉蹌蹌地往房間走去,士兵們將他壓住,動彈不得。
顧維實怕他凍死了,叫人給他把衣服穿上。
在凌思澈沒有下達命令之前,這個人得活著。
服了藥的蘇月傾漸漸地渾身發熱,神智越來越清晰。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了凌思澈擔憂的神色。
她抬起乏力的手,撫摸著那心心念念近在咫尺的面龐。
“又活了一次……”蘇月傾喃喃道,“你救了我那麼多次,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那就以身相許吧。”凌思澈眼含淚光,略帶嚴肅地訓誡道,“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了,以後,你不準再這樣以身犯險了!”
蘇月傾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誰能想到嶽明舉會追殺到這裡來啊……他就是讓我早產的始作俑者,當初,事情太多了,沒顧得上他,誰知道居然還能被他暗算一道!”
說起這件事,蘇月傾就恨得牙癢癢。
凌思澈問道:“什麼?他與那件事有關?”
蘇月傾忽然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生硬地轉移話題。
“對了,聽嶽明舉說靜妃和那婢女的屍體被發現了,不知道如今京城裡的情況會怎麼樣?”
畢竟死了一個后妃,還是當朝丞相之女,恐怕,這件事不會那麼輕易地翻篇。
凌思澈凜冽了臉色,看著蘇月傾因中毒而慘白的臉色,萬分心疼。
他將蘇月傾攬進懷中,用身體將她包裹。
而蘇月傾的身體也因為媚藥和凌思澈的懷抱雙重影響,變得很燙。
她腦子有些暈乎,混沌。只有靠竭力地思考,才能保持理智。
“凌思澈,你是不是又有事瞞著我?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
凌思澈輕輕地撫摸著蘇月傾的髮絲,淡然從容道:“去調兵。”
蘇月傾凝眉不解,“你只是一個太醫,有什麼權力調兵?”
凌思澈低頭,看著蘇月傾紅撲撲的臉,笑了。
“我沒有權力,可是……在外駐守的將士,只認兵符。”凌思澈耐著性子向蘇月傾解釋這些日子他們計劃實施的近況。
“靜妃死在宮中,皇帝又每日沉迷美色,不思朝政,必然會引起丞相的不滿。到時,朝廷之中,必定會有一場紛爭。
時機一到,我們便帶著駐守的將士們,往京城方向撤退,讓西量不費吹灰之力地佔據這些城池,到時候,在百姓口中,皇帝便是個昏庸之輩。
皇帝雖是九五之尊,但是失去了臣民的心,再也翻不起風浪。
我們便可以殺回皇城,弒君奪位。”
凌思澈三言兩語,便描繪出一場風雲詭譎的政變。
蘇月傾頓感遍體生涼,往凌思澈的懷裡縮了縮。
“可是……若我們真的成功了,百官與百姓們不認怎麼辦?”
畢竟是謀朝篡位的大事,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凌思澈忽然湊近蘇月傾耳邊,壓低聲音道:“我手中,有先帝遺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