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到智造集團的日子倏忽而過,轉眼已經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李安和張展在公司內儘可能避免任何形式的交流,大部分的時間裡,李安多是與張蘭天天在一塊研究普法工作的具體開展。然而,事實並非如他所想的那樣順利,賈樹的真正死因似乎一直被刻意隱瞞著,任何人都甚少提及這位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員工,或者說,在公司內工作的每一個員工都很少與其他人打交道。
除了,張展。
張展入職智造後,積極與同事社交,如同一頭野狼闖入羊群,引起一陣又一陣騷動,就連刻意避免與張展見面的李安都略有耳聞,這不免讓他感到擔憂,於是在一個一如往常無聊又平淡的休息日,李安來換了一身衣服,確定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智造集團的裝置後,來到張展家,敲響了那扇門。
無人回應。
李安等待良久,卻仍然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的響動,心跳瞬間加速,下意識去摸索腰間,他自備的小型行動式鐳射槍總是隨身帶著,以免遇到什麼突發情況。
李安用一隻手嘗試去輸入門口的密碼,另一隻手握緊了鐳射槍,屏住呼吸,只待密碼輸入完畢後房門自動開啟。
當密碼輸入只差最後一位時,突然有人,摁住了李安手裡的槍。
李安立時轉身,看到張展好好的站在自已身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張展一臉嚴肅,給李安遞了個眼神,看向鄰居門上的貓眼處,然後示意李安下樓說話。
兩人一路刻意保持距離,張展在前急匆匆地行走,李安緊跟其後,時刻留意是否有尾巴跟著,一直走到中心醫院。張展跟人熟絡的打招呼以後,兩人進入一間廢棄的核磁共振房。
“怎麼回事?”李安這才鬆一口氣,問道。
“我最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所以每次見面都約在了這裡,我跟這棟樓的管理大爺打過招呼了,這片監控資訊都是覆蓋過的。”張展可算是放鬆下來,躺在一張已經佈滿鐵鏽的病床上。
“每次見面?”李安不明白。
“蔣光,”張展側過身子,面對李安說道,“有些事我還沒查明白,找你太明顯了,只能藉口跟蹤蔣光的名義到處走。”
李安雖早已在閒言碎語中聽到過關於蔣光與新來的張舟關係不和的訊息,但瞭解的並不多,但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李安問道。
說到這個,張展立馬坐起身來,回答:“蓮兒哥,我第一天一進門就覺得古怪,你看見一樓走廊那個宣傳片了嗎?”
“嗯嗯,人眼監控,你也發現了?”李安往裡走去,倚著張展對面的桌子答道。
“不愧是我蓮兒哥,這麼快就知道了!”張展笑呵呵的看著李安,繼而又嚴肅下來,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哥,這段時間,我從銷售部轉到資料部、又去研發部,比較下來發現一個特別奇怪的事情——銷售部的員工普遍比資料和研發的精神頭要足!”
“單看這倒也不奇怪,畢竟銷售就是要熱情一點嘛,智造的資料和研發本身工作壓力也大一些。”李安不解,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每次有新產品釋出的時候,都有一些員工受不了工作壓力而辭職?”
“對!我就是想說這個。按理說產品研製出來等待發布,資料和研發的主要工作任務已經結束,即使是不願意做後續完善工作,也完全可以等到第一批產品上市後拿了獎金再走,那個時候辭職太不合適了。”張展滔滔不絕的說著,李安低頭思忖,沉默不語。
張展繼續說:“就因為這,我問過幾個意向辭職的同事,除了意志有點消沉之外,我發現他們幾乎都說話不利索,剛開始我以為是身體太累了導致的,直到有一次,我看見有人在廁所暈倒以後,被一批保安拖到了實驗部去了。後來就聽說那個員工辭職,我再也沒見過他,也沒聽說有什麼案件發生。”
“蔣光怎麼解釋?”李安心存疑慮,問道。
“他說,這件事公司的所有人已經見怪不怪,最後是按員工疲勞過度導致猝死解釋的,然後給一大筆鉅額的賠償給家人。”張展頓了頓,接著說:“我還試著跟著那群人想要進入實驗部,但那片封鎖實在太嚴了,我進不去,還是溫灝把我領回來的,跟我說以後這種事不要再跟著了。”
“溫灝?”李安問道。
“就是智造集團董事,溫君屹的兒子,我倆很小就認識了,信得過,是智造集團當CEO。”
“那蔣明樓呢?就是智造的控股人,我以為是他一直在掌控智造集團。”李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