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東西換才能從這條路過?哈哈……真是沒想到啊,都21世紀了,竟然還讓我遇到了這麼好玩兒的事情。”葉濤二叔的眼睛並沒有看向那把泛著寒光的柴刀,反而一邊說話一邊低著頭聳著肩,然後又一邊搖頭一邊點了一根菸,完全是赤裸裸地無視啊。
舉著刀的那個漢子估計也沒有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景,給他整了愣了神,半天才回過神來。刀往後一拉,再使勁地朝前一劈,獰著臉重複說道:“傻了吧,身上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你爺爺我掏出來,如果表現得好的話,興許我就讓你過去了。”
葉濤看見二叔抬起了頭,吐出一口煙,嘴角含笑地說道:“好東西當然是有的,還不少呢!”
“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拿來!”旁邊一個佝僂著背的瘦猴一聽,往前幾步,右手往前一伸,喊道。
葉濤二叔把手裡的煙丟到地上踩滅了,然後把右手揣進了衣兜裡,臉上堆起笑意說:“別急別急,好東西就在我的身上。你看你們那麼多人,我才一個人,還能跑了啊?”
還沒等瘦猴接話,葉濤二叔又道:“哥兒幾個,我想問問,從這裡去烏拉鎮應該不遠了吧?”
那瘦猴自然而然地回道:“不遠不遠,過了前面這兩座山就到了。”
“瘦皮猴,你想死啊?哪兒那麼多話?”壯漢身邊一個戴著草帽的矮個漢子喝道。
葉濤二叔馬上搖著手道:“壯士們別誤會,別誤會,這不是高速堵了嗎,我呢時間緊迫,要趕著去明市一趟,堵在高速上惹得我心急啊,所以我就想著抄土路到烏拉鎮,然後再從那兒上高速。但這天黑咕隆冬的,我怕萬一走錯路可不就耽誤我的買賣了嗎?”說完還表現出一臉的急切。
車是沒有熄火的,車燈照著前方的一切。葉濤看著二叔的表演,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無奈又好笑的神情。“唉,二叔沒去考影視表演專業真的可惜了。”葉濤不由得想到。
他知道二叔的身手,也一眼看穿了那四個劫匪的實力,那些人在二叔的眼裡真的非常不夠看,所以他也得樂得看戲。
草帽劫匪的旁邊有一個戴了副眼鏡還弄了塊黑巾蒙著臉的男子,他身材勻稱,一直冷眼看著剛才的所有情景。當他聽到“買賣”二字時,葉濤的二叔分明瞥見了他眼光裡閃動的貪婪。可是,這個眼鏡男還是很沉得住氣,只是躲在身後的右手卻緊了緊。
“喲,還是個做買賣的啊。”瘦猴一聽又來勁了,“那掙了不少吧?”
葉二叔假裝尷尬,稍稍低下頭道:“嘿,就是圖能掙一個零花錢,哪能與各位壯士的生意相比啊!”
瘦猴伸出右手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笑道:“算你識相。”
葉二叔手一指商務車說:“所以,你們也看到了,我就一跑小集市的,要不然,我會開這樣一輛五手的商務車嗎?”
“噗嗤——”車內的葉濤差點忍不住笑噴。這車好歹才買來一年,要不是因為在這土路上開,讓黃土在車身上蓋上了厚厚一層,鬼才會相信二叔說的話。
車燈很亮,加之車膜的阻斷,那四個劫匪根本沒有發現葉濤坐在車上。剛才葉濤那輕微的笑聲,在發動機的遮掩下,除了他二叔,那四個根本沒聽見。
“各位壯士,我生意也做得不死不活的,請問你們還收人嗎?擇天不如撞日,要不我入了你們的夥得了,我一定積極幹活兒,少分財物,絕不拖大家的後腿,盡心盡力為壯大我們這個有前途、有未來的團伙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葉濤的二叔戲精上了身,開始盡情地表演。
“哎,反正又不趕時間,隨二叔的喜歡吧,他估計好久沒有這麼快活了。”葉濤笑眯眯地看著二叔那精湛的演技,真想掏出手機錄下來。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敢拿爺爺們開玩笑?”大個子終於發現二叔是在尋他們開心,於是大聲叫罵了起來。
“沒有嘛,我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你們要增加成員,我一定馬上加入,真的。”二叔笑嘻嘻地說。
“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兒的,瘦皮猴,收拾他。”大個子嘴裡噴出口水,頭一揚,用下巴指著葉濤二叔,朝瘦猴喊道。
“小雜種,敢戲弄我們,活膩了。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拆了你的骨頭。”瘦皮猴像只躬著背的蝦米一樣,揮動著枯樹枝一般的手臂朝葉濤的二叔抓來。
葉國斌掏出了放在衣兜裡的右手,捏著拳頭伸向瘦皮猴,說:“好東西在這兒呢,拿去吧!”
瘦皮猴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閃電之間,葉濤二叔變拳為爪,伸手拉住他的手掌一推一搡,然後迅速地錯到他的身邊,再把他另一隻手也如此一般,隨後極速退到三步開外,伸出右手食指橫在鼻子下面揉了揉。
那邊,瘦皮猴被葉二叔的舉動整懵了,怔怔地站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但兩個呼吸過後,他突然從雙臂上感到了一陣巨大的疼痛:“啊,疼死我了!”說完,他在原地蹦了起來。但他的兩隻手臂卻像兩根無力的草繩掛在肩膀上,左右甩動著。
“老四!你把他怎麼啦?我劈了你。”大個子一看情況不妙,握緊了手裡的柴刀快步向葉國斌奔來,然後高高地舉起刀,向著眼前的這個還在一臉笑容的男子身上砍去。
刀光在黑夜裡劃過一條奪目的光芒,呼嘯的劈砍聲充斥著大家的耳朵,看來大個子真的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站在旁邊的眼鏡男和草帽男嘴角已經出現了一絲冷笑,他們想著下一秒便可以搞定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了。
可下一秒,下下一秒,下下下一秒……大個子明明覺得可以砍在眼前那人的刀卻頻頻劈空,於是,他發了瘋地揮舞起柴刀來,刀刀往眼前彷彿在嘲笑他的臉上招呼去。可是,他所有的努力都落空了。
他站在舞起一層塵土的土地上,雙腿因力竭而發抖,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汗已經順著他碩大的腦袋流了下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見了鬼一樣。
“這柴刀不砍柴可惜了!”葉濤二叔手握柴刀,用手試了試鋒芒。然後抬起頭來,微笑地看向了呆若木雞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