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記住我家相公?一口一個隨便隨便,我還以為你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呢,”時歡根本沒有抓住重點,她仔細想想,又轉口,“不過你能記住也不奇怪,畢竟我家相公那樣貌可是一頂一的好。”
就算混在一群人的中間,她相公都是無法被忽視的存在。
王五一直以來對什麼事情都打不起興趣,更不會記住任何一個路人,再好看都不行,只是因為那血淋淋的場面真的很難讓人忽視。
“我跟你說,我的相公就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相公,而且長得又好看,還會賺錢,還會疼媳婦兒,你說是不是?”時歡一談到大美人,滿滿的都是興奮。
真的感覺一天都沒見過他了。
甚是想念。
“隨便了,”王五眼睛盯著桌上的春筍燜雞,淡淡的開口道。
“你經常能見到他嗎?”
“就見過兩回吧,我也不怎麼出門。沈家在縣城也算是大戶人家,哪怕請他們家族過來布宴席,他家老頭只會帶我大哥去。”
王五不是家裡的長子,一整個家族把希望寄託於長子身上也不奇怪,但……
“你們家那麼偏心的嗎?”
“因為……我家老頭覺得我不如我大哥唄。“
不然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會做這個第一個有主見的事情——一個人來到這裡開酒樓。
眼看著和老頭子打賭就要輸了。
隨便了,大不了就回縣城裡睡覺。
“可是你做的菜確實可以啊,像這種一下子要坐五桌,你不結束都夠快,而且味道也是槓槓的好,雖然正月樓這個馮的肯定不可能只是實力,還有一些運氣和策謀在身上的。”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嘛,那你就支愣起來,狠狠地打你爹的臉。”
時歡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打雞血,但好像沒什麼用,王五該耷拉著的還是耷拉著。
其實他心裡是有觸動的,只是他每天的表情都這個模樣。
在家裡的時候被大哥壓著。
在外頭倒是被一個本事高的人認可了。
“不過你剛剛說我相公有哪裡不對勁?他在縣城裡面肯定也是不怎麼愛出去的人,感覺他在那裡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時歡總覺得不應該,像她相公那麼溫柔的人,而且長得又好看,怎麼說都不可能缺朋友。
可是偶爾的時候問一嘴他在縣城有什麼朋友不?大美人說他也不知道。
“溫柔嗎?”在王五記憶裡面,也談不上溫柔,雖然就見過兩次。
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就是神秘莫測。
還有自已每次見到他,他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好像自已會像他媳婦一樣。
總而言之,這人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絕對不像是他對著時歡所展現出來的那樣。
可看時歡那完全沒有抓住重點的樣子,是對他的相公太信任了嗎?
“師孃,芳姨讓你過去一下,”阿南道。
阿南突然間出現打斷了他們。
還用著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王五。
當然,時歡根本沒發現,“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沒說完?”
王五啃了一口手中的餐桌上剩下的萵苣,“我說你說的真對。”
這看起來像個小狼崽的傢伙,一看就是和那個沈家二郎是一夥的。
隨便了,反正不關他的事。
他也只是因為難得遇到了一個投緣的人,順口想給她提個醒,這小姑娘容易上當受騙,要不然他娘是怎麼給那個老頭騙到手了。
阿芳沒事不會突然間叫她的,時歡趕忙地過了去,可是阿芳說自已沒有叫她呀。
“可能是我聽錯了,”阿南無辜道。
“王五呢?”
一轉過頭來,他那麼大個活人不見了。
“他剛剛回去了,還把那一鍋春筍燜雞帶走了!”在一旁的沈小川發出尖叫,他還想等自已多轉兩圈消化一下再吃。
然後一整鍋!
整整一鍋!
他全部帶走了!
連鍋都沒留!
沈小川發出尖叫之後用著800米長跑的速度追了上去,好在這個地方沈小川也經常逛的,阿南也追了上去。
時歡放心得讓他們去溜達。
“你不是說要帶點東西給你相公嗎?都給你準備好了,第一層是糕點,第二層是魚,第三層是雞,你還別說,他們這些鎮上的人的飯籃子都不一樣,”阿芳還用了精美的盒子裝。
一般村子裡面的人是不會那麼講究這些。
可是鎮上的話,大多都是用這些。
阿芳跟緊潮流,買了一個特別大,還特別漂亮的。
“你現在不也成了鎮上的人嗎?安了安了,喬遷快樂,”時歡道了聲謝,這些還是阿芳特地留了一些新的給她帶回去給沈家二郎。
阿芳打小就有個偉大的夢想,在鎮上買一套屬於自已的宅子,成為鎮上的人,現在可不都實現了,別看她今日招呼客人的時候挺正常的,李大牛說她昨夜激動了一晚都沒睡著。
時歡在回去的路上,已經迫不及待的見到她的大美人,哼著歌,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推開門,興奮的喊道,“我回來啦!”
每次這個時候大美人差不多都是在亭子裡面喝的茶等她回來,要不然就在小池子旁邊釣魚,要不然就在為他種花。
可是放眼望去根本沒有大美人的影子。
“歸舟?”
時歡推開了一個一個房門,居然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不安的情緒充斥著整個大腦。
她抓著自已的手,都快被指甲撓出血來。
她默唸著自已不應該那麼緊張才對,說不定他是出去給自已買桂花糕回來了,也可能是給別人送貨了。
可天色那麼晚了……
“歸舟!”
沈小川和阿南都不在。
她有些慌張了,她安慰不了自已。
“娘子……”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後院那裡傳出來,是扶著牆,走路都不穩但還是要勉強自已擠出笑容想讓她安心的沈歸舟。
時歡連忙過去扶他,摸著他的額頭,滾燙到不行,把他扶到屋裡面,燒水準備煮藥。
可水沒那麼快燒好。
時歡又著急的用溼毛巾給他降溫,“今早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對勁,沒想到今晚真出事了,我就不該去那裡。”
“沒事,娘子不用擔心,我睡會就好了,”毒發的感覺如同五臟六腑都被千萬只螞蟻啃食那般痛苦,每個半個多月都會引起一次高燒,他自已都習慣了。
疼痛對於他來說已經無傷大雅,再痛都試過,又豈會怕這種毒發之痛。
可是娘子像這樣一般擔心的要哭出來。
他又覺得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