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辰的話不能算錯，但世人肯定無法理，就連安玥都半信半疑。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

遺蹟內的火把一一被楚洛辰點亮，遺蹟內的各處映入安玥的眼簾：洞穴中央有一個大祭壇，祭壇四周有著一圈圖陣，圖陣外圍擺放著一些石塊。這些石塊壘成三角，面朝八個方向。

“因為我是薩滿的後裔。”楚洛辰露出一抹笑，“薩滿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有些人透過考驗，有些人是天命使然。”

“那麼你呢？”安玥順著他的話問。

“天命。”楚洛辰指著遺蹟的一面洞壁，“這裡寫著一個傳說，我看了那個傳說後，才明白末世為什麼會發生。”

“然後找到了你的天命？”火光映照著洞壁，安玥仔細看那些壁畫，上面有著五顏六色的人形與動物，筆跡幼稚生澀但別有趣味。

“不是。天命之所以是天命，正因為無法逃脫。”楚洛辰不在意安玥岔開話題，“我說過很早以前我能看到靈，但我那時候太小了，不明白那是什麼。恐懼和不安讓我逃離了自已的天命，我放棄了自已家族生長的土地……家裡沒有任何人責怪我，祖父也只是笑著搖頭。但我責怪我自已，如果我沒有逃離，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安玥不是很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難道末世的出現就因為他沒有履行自已的天命？那他就不應該是反派，他應該是男主。

〖就這一點來說，你的想法沒錯。〗

〖小天道？〗這個時候出現，時機真是卡得好。

〖讓你來拯救反派，更多的是想要糾正他的命運。據我看來，他具備男主的資格，應該成為男主。〗

〖……〗這資格判定到底誰說了算？安玥覺得任務系統也真是一團糟，或者就像她最初想的，這個小天道並不屬於任務系統。

任務系統隸屬天道，任何任務有問題，天道只要直接下達指令進行改正就行，這在任務系統的規則中非常明確。小天道的出現反而更像是bug，所以它應該是額外的什麼東西。

〖糾正他的命運，也能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我給的獎勵會很好哦。〗要不是每個世界的人都有一套自我邏輯，它無法撼動，因而無法獲得這些人的信任，否則它哪裡需要依附這個女人。

〖為什麼我能看到那些靈？總不見得我也是薩滿吧？〗安玥很清楚自已不可能是薩滿。

〖你擁有催眠術的能力，精神的自主意識很強大，最容易與外界的某些東西互通，這些東西統稱為靈。〗

〖……〗看來這是經常冥想帶來的好處。

“你認為這一切的發生是因為你拒絕了自已的天命？那你的天命是什麼？”既然要改變反派的命運，安玥還是要把這個關鍵問題搞清楚。

“你知道薩滿是什麼？”楚洛辰目光澄澈，絲毫不見之前和趙默舟對峙時的機警。

安玥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呢。

“薩滿會與世界的靈溝通，獻上祭品，滿足祈願者的願望。祂將平衡世界的一切波瀾。這壁畫上的傳說就是這個意思。”楚洛辰停下，歪頭看著壁畫，“這上面的故事還說了一則預言。”

遠古時期，人類生存異常艱難，有一群特殊的人能與不知名的力量溝通，幫助部落的人們治療疾病、預測吉凶、避免危險。

慢慢地，他們被稱為薩滿。每一個向薩滿祈求的人，都要獻上自已的祭品和報酬。薩滿向不知名的力量獻祭之後，會告訴祈願者該如何做。

薩滿將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稱之為靈，靈很繁多，有不同的靈，但祂們沒有好壞之分。

當靈平和的時候，會幫助人類、保護人類，當靈暴戾的時候，會殘害人類。往往這個時候，就是世界喪失平衡的時候。

世界喪失平衡，意味著世界生了病，靈亦受到影響，無法生存。靈就會自發尋找祭品，向世界獻祭，以此交換新的平衡。

不同的靈有不同的想法，以至於祂們尋找獻祭的方式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有的靈直接透過活物獻祭，有的靈賦予力量獲取祭品。

然而無論哪一種獻祭方式都沒有達到最後的平衡，反而引發了獻祭力量的失衡，最後毀滅了世界。

透過活物獻祭的靈會把活的生靈轉變成死物，比如喪屍。也有的靈會將活物轉變為半死不活的狀態，比如活死人。

祂們將這些活物的生命力抽取為自已的力量，彌補失去的活力，將喪屍的肉體作為祭品獻給世界。

那些沒有失去活力的靈，透過賦予力量創造出了異能者，當異能者釋放異能時，將異能者的生命力獻給世界。

喪屍的肉體以數量的等級增加，成為龐大的獻祭量，彌補世界的失衡。異能者的生命力以更純粹的力量彌補世界的缺失。

兩種方式有著本質的區別，一方代表著死的力量，一方代表活的力量，最終造成了力量不對等的相沖，形成巨大的漩渦，將所有的生靈都捲入，最後世界重歸混沌。

“人類為不同的靈賦予不同的名稱，甚至定義祂的好和壞。”楚洛辰轉回頭，火光映在他臉上，照亮了那雙棕色的眼睛，“相信大部分人會認為用喪屍獻祭的靈是壞的，賦予普通人異能的靈是好的。但實際上，異能者的生命力會被獻祭，如果人們知道這些，還會認為他們是好的嗎？”

火光閃爍，楚洛辰又面向壁畫，嗓音低緩：“這一場災難是靈自發掀起的，但不能任由祂們按自已的意志行動。我們需要將死的力量和活的力量以均衡的方式調和獻祭給世界，這才是結束末世的方式。”

“靈的獻祭是不是對人類的報復？”安玥沒想到異能者的異能居然是獻祭生命力的載體。

“人類太看重自已了。靈不過是用自已的方式幫助世界恢復秩序，至於人類，不過是祂們的工具。如果工具認為自已被報復了，那也只是工具的想法。”楚洛辰神色漠然，眼眸專注在壁畫的某一處。

“按照你說的，靈似乎沒有意識到方式出了問題，最終導致世界重歸混沌。”安玥不知道該怎麼吐槽這些靈，難道行動之前不能開個會討論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