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
對了,周時堰是大明星來著。
江風眠嚴格控制她的休閒讀物,說那是會腐蝕她思想的東西。
可惜周時堰太紅了。
就連她這樣的年輕古董都知道他的名頭。
溫聽眉眼微抬,將這裡佈局映入眼底。
高階住宅區?私密性應該不錯。
要不然周時堰的表情不會這麼淡定,喂她的瓷勺連停頓都沒有,口氣平淡。
“是嘛。”
手機裡傳來比剛才更高的分貝。
“是嘛?!!”
“你到底對自已的身份有沒有點AC數,你可是半點緋聞都沒有的當紅影帝!”
“知道。”
“你老婆粉們捨不得撕你,但是會撕我!”
“我身邊連母蚊子都沒有。”
“別忘了你走到今天有多麼不容易,付出了多少,別做出自毀前程的事!”
“我有分寸,先掛了,有事再聯絡。”
結束了這通牛頭不對馬嘴的通話。
周時堰語氣還是沒有絲毫波瀾。
溫聽都能想象出對面那人暴跳如雷的模樣,沒想到他工作的時候是這樣的。
半碗醒酒湯下肚,腦子裡的脹痛已經緩解。
這一通電話,她算是明白這一次闖了多大的禍。
說實在的,當時只是覺得對方身材不錯,有點像周時堰。
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沒推開她。
更沒想到居然還和他睡了?!
這可是周時堰啊!
成為影帝前。
顏帝就是他的標籤!
B市什麼樣的帥哥美女沒有,可週時堰就是有本事憑臉殺出一條血路登頂。
從他被接回季家開始。
她身邊每個人都知道季傢俬生子,有一張冠絕天下的臉,經常能讓人忘記他的身份,上趕著捧他。
可季家除了當家人外,都不喜歡他。
季雲澤不喜歡他。
季家正牌繼承人的態度,就是這一整個上流社會年輕人的風向標。
連帶著影響她對他的態度和關係。
至少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
讀書時,季雲澤身邊的好兄弟唐帆就經常試探她,大拉著嗓子,生怕別人聽不見。
【私生子哥哥長得牛啊,怪不得能被季家接回去,溫美女,聽說周時堰來學校第一天就和你表白?那你喜歡他這樣的,還是我雲哥這樣的?】
【當然是雲澤哥哥這樣。】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周時堰?
不是因為身份,而是溫聽八歲的夏天,身邊只有一個季雲澤會擋在她前面,反駁那些罵她是爹媽不要的野孩子,可憐蟲的小孩們。
【她是我妹妹,你們再敢說一句試試!】
只此一句,就入了心。
至於周時堰說得表白,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對方說得,她猜測對方可能知道她是養女的事,覺得在這個圈子裡可以統一戰線的人,想用告白拉攏,結果沒打聽清楚她喜歡季雲澤。
可如今傷她最深的也是季雲澤。
沉浸在思緒裡,一樁樁往事冒出不愛的線頭。
手握了又松,形狀漂亮的指甲刮擦著被子緞面。
溫聽有意無意放任思緒漫遊,終究是被人看了出來。
“溫聽。”
“嗯?”
溫聽回過神,周時堰已經將空了的湯碗放置好,又拿出一個紙袋遞了過來。
“新衣服,你先穿上。”
溫聽捏緊被子,她不清楚周時堰知不知道她在會所的事情,既不想連累他,也很感謝昨晚是他。
臉色紅潤,是羞愧的,為自已卑劣的心思。
周時堰暗暗掃一眼她微紅的臉,主動離開臥室,將空間讓出。
溫聽掀開被子,才看到滿身的紅痕,胳膊,大腿內側,就連腳腕都有。
面紅耳赤,不敢再看。
強忍著腿根和腰間的痠痛,將衣服取出來。
是她慣穿的高奢品牌。
及小腿的連衣裙,將百分之九十的曖昧痕跡遮在布料裡。
溫聽慢吞吞的將衣服穿上,不是不想快,而是身體支稜不起來。
從內到外,尺寸無誤差,她親自買都買不到這麼合適的。
這一事實,再次讓她不得不認清,她和他,是真的睡了。
睡到對方丈量出她的尺寸,還貼心準備了衣物。
走到門邊,扶著門把手喘息。
溫聽深吸一口氣,看開點,默唸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過了尷尬的今天,就是嶄新的明天,一切都會過去,不就是一夜情。
是啊......不就是一夜情......
夜情......
情......
怎麼可能看得開!
可是那是周時堰啊!
季雲澤最討厭的人。
從陣營來看,四捨五入也曾是她的對頭。
她沒忘記季雲澤身邊那些人對周時堰做過的事。
哪怕她從不參與,但站在他的立場上,她這個季雲澤的小尾巴,應該從頭到腳都是令他厭惡的才對。
控制不住、好心沒好報的胡思亂想。
剛做足的心理建設已經崩塌一半。
溫聽心有慼慼然,不知道用錢能不能補救,影帝賺得應該不多.......吧?
這理由,連自已都不能說服。
o(╥﹏╥)o
簡約過頭的客廳裡。
兩人隔著茶几相對而坐,短暫沉默幾秒後,同時說道。
“昨晚是意外。”
“我願意負責。”
周時堰微愣後,抿嘴淡笑,伸出手示意女士優先。
溫聽舔了舔有些乾的唇,眼裡波濤駭浪,對方的回答她沒料到。
可...願意也不能啊!
想法豐富,但都寫在臉上。
注意到臉色冷了一個度的周時堰,只能僵著臉,故作風流試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一晚而已,大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樣?”
這個方案,她敢打包票對方一定會同意,周時堰連季家都嫌惡,作為曾經喜歡過季雲澤的她,那更不用說。
更何況一張膜而已,季雲澤的孩子都要出來了,她找個男人怎麼了,左右在書中她和季雲澤也沒走到最後,沒什麼好怕的。
只不過這運氣說不上好還是壞。
覷一眼那張絕世容顏,說起來還是她賺了。
一夜情物件是周時堰,放眼全球,多少富婆砸錢都沒辦法,就這麼便宜她了。
想到這,糾結片刻。
小心翼翼問道:“如果......你覺得吃虧了,我可以適當給點賠償。”
她不是不想開支票,主要是她也窮,身上那點錢基本上都花在季雲澤和江風眠身上。
周時堰眉眼微抬,漆黑的眼眸盯著她,相學上冷漠無情的下三白眼放在他身上,中和了容貌帶來的豔色,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精靈王子,審視著她這個凡人。
“哧!”
一聲氣音,聽得溫聽頗不自在,說來之前車禍撞得是他的車,但也算因禍得福知道了穿書的事,細細算來,說是救命恩人也不差,她這樣是不是有點......有點......過河拆橋?
想來想去,她也只想到這麼一個詞。
“那個......要不你先說說你的條件?”
周時堰靠著沙發背,似笑非笑,周身清冷矜貴的氣質瞬間變得有如暗夜的生物,慵倦而頹靡,像一朵經受了霜打的罌粟。
脆弱迷人。
“差點忘了,溫小姐和我身份不一樣,想來也不在意昨晚的事。”
這...這讓她怎麼接?
他是私生子,她是溫家養女,真要論起來,他好歹是真的,而她是假的,她還不一定配得上。
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周時堰優雅地翹著二郎腿,雙手十分自然的搭在上面,擺出一副談判架勢,語調卻是聊家常般的滿不在乎。
“我一個私生子,為了擺脫季家,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溫聽附和點頭,滿面愧疚,“我知道。”
這點也是溫聽最佩服的,不靠季家助力,還能在娛樂圈打拼出這份家業,確實不容易。
見她如此,周時堰眼裡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慢悠悠道:
“所以,我身上不能沾上任何緋聞,否則我在娛樂圈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