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荊嬸真的是一個很利索的人了。
屋子裡面乾淨明亮。
除了消毒水的味道竟然很清爽。
家裡有常年臥病的人像這樣乾淨的環境還真不多。
從這也能看出夫妻倆都沒少付出。
他們過了方廳的門就來到了臥室。
這屋裡搭的南炕。
一個病弱的少年在陽光多的這一面靜靜的躺著。
他穿著柔軟的淺色毛衣,蓋著一條厚毯子。
無論是臉還是頭髮連手都打理的非常乾淨。
除了臉色蒼白一些看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不怪荊叔總是掛在嘴邊上,這個少年長得確實不錯。
臉型優越,鼻樑高挺,淡色的薄唇嘴角有顆小痣。
他眼型有些微微上挑,眉黑似墨。
應該是個愛說愛笑又有些聰明的人。
傅瀾御看著他無聲無息的樣子心裡也非常難受。
兩人本就年齡相仿,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這傢伙鬼點子特別多,當時不少小兵都被他捉弄過,他還總想推到自已身上。
不過都被他還回去就是了。
想到那段時光他也有些懷念。
不過阮阮怎麼看著他那麼久。
當初她第一次見自已的時候都沒這樣。
他要鬧了!
阮青蕪看了幾眼就轉開了目光。
\"荊叔,你把他的墊子拽過來一點,我先把下脈。\"
\"噯!\"
荊山立即上去把兒子的褥子拽了過來,這可不是斜了一點了,都快讓他給橫過來了。
然後他動作利索卻輕柔的把兒子的手腕露了出來。
這一套下來一看就沒少做。
阮青蕪也沒再言語,輕輕的把手放在了他纖細蒼白的手腕上開始切脈。
荊山夫妻一看這架勢就信心倍增!
當初那讓兒子病情穩定下來,並且教給他們醫療知識的欒神醫就是這個氣勢。
阮青蕪仔細感受了幾秒,這個少年的脈象雖然虛弱但是非常平穩有序。
還不錯。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對嗎?\"
她輕聲詢問,心存試探。
幾乎就在她聲落的下一秒,她手下的脈搏突然一跳,接著就沒有了剛剛的那種平和。
'穩了!'
她緩和了面色,心下已然知曉。
等她收回了手,幾人這才長出一口氣。
原來大家都不自覺的在屏息以待。
看著荊山夫婦眼裡的急切阮青蕪也沒說別的,\"瀾御哥你和元慎先到院子裡喝杯茶等我。\"
這次她的語氣鄭重,顯然是有話要說。
傅瀾御當即點頭和元慎轉身出去了。
\"荊叔,荊嬸,對他的情況我也沒有全然的把握。\"
阮青蕪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見妻子有些失落荊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示意阮姑娘接著說。
\"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其實他有意識,就是醒不過來。\"
\"我師傅倒是曾教給我一套救命的針法,但是有風險。\"
阮青蕪極其認真的和他們解釋著。
\"我有七成的把握能治好他,但也不排除他會失去意識或者就這麼去了的風險。\"
阮青蕪並沒有大包大攬。
\"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或許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他自已的意見。\"
這下夫妻二人都有了動作,他們像阮姑娘一樣把手放到了兒子的手腕上。
阮青蕪見他們姿勢不對幫他們調整了一下。
\"兒子,咱們不治了就這樣也行,起碼你還在,能陪著爸媽。\"
荊嬸哽咽著輕聲說著。
他們手下毫無反應。
\"兒子,咱們讓阮姑娘試試,你能醒來最好,要是醒不來…\"
荊山的眼淚落了下來。
\"也省得遭罪了…\"
他就是腿折了那會兒失去了自由幾個月都感覺度日如年。
他都不知道孩子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是怎麼熬的!
這時他們夫妻二人明顯的感覺到了手下脈搏的跳動。
荊嬸幾乎立即哭出聲來。
荊山擁著妻子的肩膀。
\"阮姑娘,麻煩您了。\"
他聲音嘶啞卻鄭重,\"不管結果怎麼樣,您的恩情,我們永世不忘!\"
說著竟是要給她跪下。
阮青蕪急忙一攔,但她不站起來的情況下還真有些攔不住。
\"叔,你要這樣我可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