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瀾御推著阮青蕪在院子裡四下轉著。
他的眼神從不離她一寸,就怕一錯眼她就不見了。
而阮青蕪看過四處房屋連廊之後眼睛不自覺的就到了他的胳膊上。
她心下感嘆。
他也太有力量了!
幾乎沒怎麼費勁就把她連著輪椅一起端到了院子裡。
不說那緩步臺階和高門檻。
就說從宅子大門過了倒坐房、一進院和垂花門到了二進院裡,這段距離也不近。
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還很輕鬆。
要知道她的輪椅可比她還重。
這還是人類的範疇嗎?
單比力氣不算技巧的話也就時英能大過他了吧!
阮青蕪一邊瞄著一邊打量著。
這處房子維護的還真不錯。
雖然也有損壞的痕跡,但是較少。
正房、偏房、後罩房收拾的也非常乾淨利落。
她當即就讓傅瀾御推著她到門房幾人說話的地方去。
\"陳老。\"
阮青蕪先跟他點頭示意才開口說話,她控制著自已不去看那個少年人。
\"您這個房子我很喜歡,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過戶?\"
她特地查過,這個時候也是給過戶的。
不過要以贈與的名義才可以。
自由交易可能還要等一段。
\"叫我老陳就行。\"
老者和藹的笑著,話語很溫和。
\"我什麼時間都可以。\"
阮青蕪抬頭看著傅瀾御,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傅瀾御正眼睛盯著陳家小子,研究著他有什麼不同之處。
這會兒見阮阮看著自已,他連忙收斂了心神。
\"就下午一點半,咱們都到辦事處,一起辦理了。\"
他的意思是上午四處看看,有合適的下午一起操作,工作人員他都安排好了。
說過話他就又看著那個男孩子。
把陳文睿看得一轉身挪到元慎身後去了。
他不明白對自家有恩的傅大哥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已。
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已看到那個小女孩坐在輪椅上,臉上還受過傷,他心裡為什麼非常難過一樣。
明明她看起來要比他大個一兩歲,但他就是覺得她比自已小。
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想照顧她,給她買好吃的,對她好。
看到她心裡就柔軟,就像看到自已早夭的妹妹一般。
可他明明都不認識她!
傅瀾御一看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敢偷看她!
要不是他的眼神溫和清澈沒有惡意,他早都…
阮青蕪沒管兩人的眼神廝殺。
微笑著與陳老道了別。
然後拉了拉傅瀾御的衣角,示意他再把自已端出去。
等大門鎖好了以後陳老當即就把鑰匙給了她。
\"姑娘,這個你收好了。\"
\"咱們下午見。\"
阮青蕪看著手裡古樸的鑰匙又看了看大門上的鎖。
這也是好東西呀!
這老人家想來是知道這套東西流傳許久的。
但是他並沒有拿走換成這個時候的。
阮青蕪為這份善意心下一陣柔軟。
她面色柔和的看著兩人相互攙扶著離去的背影。
心下有了決定。
不只是為那份對那個少年的熟悉和親近感,就衝著這陳老的為人。
以後要是有需要她的地方,能幫的她都會盡力搭把手。
任誰也想不到這會兒正偷偷摸摸探頭探腦回頭看她的小少年,日後成了她唯一光明正大行了拜師禮的關門弟子。
也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弟子。
光明正大行禮是為兩人相差不大的年歲堵住悠悠眾口。
唯一的弟子則是因為那份親近感,熟悉感,還有能交託後背的信任,絕無僅有。
人到中年卻依舊不著調的楚瑞說過,陳文睿前世一定是她爹。
對她那種包容、愛護、恨不能給予她全世界,又與男女無關的感情,無人能比。
而眼前這個瘦弱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少年,後來也成長成了除了她之外的第一外交官!
終其一生他都在做她的副手。
明明那時他的能力已經與她不相上下。
對他來說老爺子過世後在他的世界裡就剩下了,她。
和她喜愛的。
他也是真的守護了她一輩子。
還愛屋及烏的守護著她的下一代。
不怪楚瑞說他像她爹。
因為他看自已孩子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已的晚後輩。
看傅瀾御的眼神則像在看一個連花盆都端走了的豬。
\"還看!\"
傅瀾御蹲在了她身前。\"看我不行嘛!\"
他的聲音可以說是非常委屈了。
\"嗤…\"
阮青蕪很少笑得這樣明媚。
但此刻她真有種落到了實地的踏實感覺。
不怪人都說有錢還是得買房子。
它能讓你安穩。
她也知道自已正在被治癒,漸漸的敞開心扉。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
他。
是他的耐心與溫柔讓她有了安全感。
也是對他的那份熟悉和依賴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第一次她把自已的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最好了。\"
眼前的小姑娘笑顏如花的看著他,溫聲細語的跟他說話。
那雙含情的眼睛只看著他。
傅瀾御只覺得自已有些呼吸不過來。
這一刻的心情。
無法言喻。
他目光貪婪的看著小姑娘,為她此刻的回應激動不已。
他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說話但就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感覺被小姑娘碰觸的手都在融化。
柔軟的彷彿不是自已的。
這一刻心中的激盪…
他努力的嚥了咽喉嚨,抬起另一隻手按住瘋狂跳動的心臟。
緩緩綻放出一個耀眼無比的笑意來。
\"阮阮,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