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她打聽了一下那個金鎖的價格,至少要一千以上。她覺得兒子每個月只有這麼點錢,有點不會過日子,甚至娶不了媳婦。
吃完早飯,一家人坐上驢車,朝著許家灣鎮的另一個村子出發。董明碩的姥爺家,沈莊,雖然離得不遠,但牛車太慢了。騎腳踏車只需要二三十分鐘,而驢車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這是每年的例行節目,他們趕得上午飯,因為姥爺姥娘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們到達就可以開始吃。董明碩有三個舅舅,而他的母親是最小的,所以從舅舅的關係來看,他與三個舅舅的關係都不太好。
這兩撥人互相不喜歡,都覺得對方不咋地,雖然見面說話有情面,但平時李成春並不常來。但董明碩與眾不同,雖然與三個舅舅的關係一般,但對姥爺和姥娘卻非常親近。小時候,董明碩經常過來,姥爺對他也很好。那時家裡窮,食物有限,甚至有時會捱餓,但來到姥爺姥孃家總能享受到一些意外的好東西。
姥爺對他們這些孫輩總是一視同仁,一貫和藹可親,從未在分辨他們之間。每次買東西也總是買足夠的份額,即使人數眾多也如此,他的孫輩們總共有十多人。
到了姥爺家,提著東西進去,只有兩位老人在家。三個舅舅自然隨著舅媽去了她們老丈人家。儘管現在的生活條件並不是很好,但飯菜卻擺得很豐盛。姥爺一生辛勤勞作,而且聰明睿智,家庭一直過得不錯,所以這桌菜在整個村子裡都算是上等的。
他們先行磕頭,兄弟倆磕得又誠摯又高興。老太太逐個給他們塞了紅包,兩人對視一眼後都接過來。董明碩以為自己已經工作了,不會再收到紅包,但還是被給了一份,無論多少都是老人的心意。
“你已經工作了,有沒有找到媳婦?“
不論時代如何發展,這個話題永遠不會改變。董明碩感到有些麻木,趕緊敷衍著,承諾明年會帶回來。至於是否真的會帶回來,那就不好說了,先應付過去再說。
“哦,明陽,你哥要結婚了,你呢?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董明陽白了一眼自己的親哥,心想,你這樣敷衍過去了,我怎麼辦,我天天都在許家灣,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姥娘,他也快回來了,你等著吧,今年我們一定會舉辦喜宴讓您參與,與我們共享喜悅!"
“那可是定下來了嗎?我可沒聽到你娘說過呢?“
老太太去找自己的閨女去了,兩人終於解脫了。
吃完飯,董明碩偷偷地把兩百塊錢塞到了收音機底下。在即將離開時,他在姥爺耳邊說了一句。姥爺有些生氣:“你才剛工作,哪來的錢?我和你姥娘都能自己動手,用得著你這小孩的錢嗎?”
老人就是如此樸實,只要看到孩子過得好,就會感到滿足,不需要孩子給予什麼。
“姥爺,你就收下吧,買些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物價漲得飛快,過幾年這點錢算不了什麼!“
董明碩上了驢車,離開了。等老太太發現錢的時候,董明碩早已走遠,小腳的老太太追不上驢車。
董明碩記得姥爺和姥娘都活到了下一個世紀,去世時年近百歲,差點就活到百歲。他來看望他們已經有好幾年了。有人曾說,如果你每年五一、國慶、春節都來看我一次,你最多也就能見到我三十次。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但聽上去卻讓人感到心酸,我們總是認為時間還很多,但實際上時間已經不多了。
回到家,董明碩直接去了爺爺奶奶的房間。三個姑姑來過,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他作為家裡的大舅哥,對待妹夫和兩個姐夫一樣,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但由於他們身在老董家,所以不管怎樣都要出面,否則顯得老董家的待客有所失禮。
三位姑姑嫁得並不太遠,過得還算幸福。但三位姑父的品行一直不太受人喜歡,一旦喝酒就變得無法自控,常常把家搞得亂七八糟。隨著年齡漸長,他們的行為逐漸收斂了一些。
三位姑父此時已經面色通紅,見到董明碩過來都表現得非常熱情。奶奶看到這一幕,也頗感欣慰,希望老大的脾氣能好一點,等了一會兒,二叔也到了,這算是給足了面子。
董明碩和幾個表兄弟一起點燃了香菸,隨意聊天。其中幾個表兄弟中,有些事業有成的,後世中的二姑家的表弟甚至升上了縣裡一個國有企業的中層職位,還有從事小生意的,雖然辛苦些,但生活過得還算不錯。不過目前來看,還沒有人能比得上董明碩的成就。
正月初三,董明碩便動身離開了。俗話說:“三六九往外走”,董明碩還掛念著他的那兩輛寶貝,迫切需要找到一個好的買家。
董明陽騎著腳踏車送他到火車站,心情興奮。昨天晚上,董明碩突然拿出一大摞人民幣,一萬元,告訴他要在春天把自己的房子蓋起來。老房子一直佔用著宅基地,不能一直不動,而且馬上要說親的時候,未來的女方家來相親總不能看到這個破舊的房子吧。
關於錢的來歷,董明碩解釋說是從賣國庫券中賺來的。最近一直在報道國庫券的新聞。錢的來歷一說清楚,接下來就是要用來蓋房子了。董明碩的父母建議先蓋他自己的房子,不要用董明碩的錢來蓋董明陽的房子。
董明碩的想法是放棄自己的房子,以後也不怎麼回來住,而是把董明陽的房子蓋好。老房子以後再說。最終,董明碩成功地說服了他們。董明碩顯然是城裡人,戶口已經不在農村,所以宅基地上的房子說起來也算是非法的。如果蓋新房子,容易留下麻煩。
董明碩建議董明陽在村裡的石子廠專案中帶頭出資。按護交錢的方式,他們一家出兩百塊。至於貸款的問題,可以讓董明汶找他爸找關係,這樣可能會容易些。如果不夠錢,董明陽可以先墊付,算是借的,但務必要籤欠條,以免最後產生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