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董明碩帶到一邊去了。他氣得跺腳，但幸好看到董明碩把他剛才輸的底牌都塞到他手裡，而且還有一塊錢。他高興地成了看客。

“輪到你了，五個十，夠級了，不要合牌！“

董明碩的對手是一個年紀比他大幾歲的叔叔，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他們之前覺得欺負年紀小的不太好，但董明碩的加入改變了局勢。

“兄弟，出好牌把他打死，他的夠級牌都出完了，沒機會了！“

“是的，五個皮球掛錢！“

“不要合！“

“哈哈，看來他沒夠級牌了，已經都出現了！“ 董明樂在打撲克方面雖然學習不好，但記牌能力還不錯。

“哼，你這一手打得不錯，不過打撲克不是靠這個吃飯的，快點離開！“ 董明碩感到慶幸董明樂這樣的人在他面前，否則他們也難以繼續打下去。

董明樂氣得咬牙切齒，但摸著手裡的零錢，只能嘆口氣。窮人的志向受限，於是他換了張桌子，開始打麻將。雖然和撲克不同，但沒有彩頭，興致不太高，他通常沒有機會打。

打了幾局，董明碩感到自己上學時白費了，或許年齡也漸漸讓他無法與他們競爭。不得不承認，打撲克和學業成績毫無關係。

“明碩，你這一輪輸慘了，點燒悶拉還繼續嗎？“

旁邊圍觀的董明陽為自己的哥哥感到羞愧，他很少見到有人打夠級打得如此糟糕，尤其是一個本來開局不錯的情況。

“算了，你們厲害，我認輸了，不玩了，不玩了！“ 董明碩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一包煙掉了出來，隨手扔在桌子上。大家一看是紅塔山牌煙，立刻興奮起來，不再嘲笑董明碩。

董明碩拿起自己的衣物，向幾位熟悉的叔叔和大爺們打了個招呼，然後離開了村部。外面的喧囂聲漸漸平息，只剩下遠處的鞭炮聲迴盪。此刻的夜空異常明亮，星星點點，遙遠的地方還閃爍著未融化的雪花。

董明碩點燃了一根菸，夾在耳朵上，緩緩地朝家裡走去，他感到放鬆了不少。儘管他已經多年沒有在村子裡過年了，但依然感受到了家鄉的溫馨氛圍。這片土地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無論多久不回來，都能讓人重溫少年時的感覺。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董明碩嚇了一跳。他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走近才發現是村主任李宗起。

“明碩？過年好！“ 董明碩想要摸出煙，但發現已經沒有了，於是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用掏了，這是你的，一盒煙一眨眼就分完了，我好不容易搶了一根！“ 李宗起吸了一口煙說道。

“明碩，關於我們村開石子廠的事情，你覺得有希望嗎？“

“三爺，老實說，石子廠肯定會賺錢，但關鍵在於誰來經營。如果由村裡來經營，那幾乎是註定要虧本的，如果採取承包的方式，分紅制度會讓大家有動力，那就有賺頭了！“

“是的，大鍋飯可不行！“ 李宗起作為村主任多年，非常精明，一聽就明白了董明碩的意思。

“好，這個問題，我們村委會會再仔細研究一下。至於你弟兄要在鎮上開空心磚廠，那個問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吧？或者考慮將它掛在村集體裡面？“

“三爺，應該沒問題，外面的企業發展得很快，早已經取消了限制。“ 董明碩思索了一下後說道。

李宗起提出的建議，董明碩不敢輕易拒絕，但他也擔心未來可能出現的麻煩事情。畢竟，有很多村集體企業因為股權問題最終導致分崩離析，原本健康的企業也因此破產。

他們再聊了幾句，董明碩回到家，看了一眼手錶，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新的一年已經到來，沈越影和董明雅早已入睡，家裡一片寧靜，只有燈還亮著，這夜晚是不會熄滅的。

董明碩洗了把臉，然後捲起被子，縮在被窩裡，昏昏欲睡，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曙光。一晚上鞭炮聲不絕於耳，天還沒亮就必須早早地起床，開始拜年。有人形容漢南人拜年的壯觀場面，但董明碩只能說，那真的很不一般。

此時家裡兄弟眾多，堂兄弟們數不勝數，血緣關係親近的人堂堂幾十人，年長的人在家裡等著，路上的土地已經打掃得一塵不染。村裡養的雞鴨都是自由放養的，到處都是活力四溢的景象。

李成春的兄弟有十幾人，再加上他們的後代，總共有幾十人。這堪稱是抽調了村裡小半個精壯勞動力隊伍，狹路相逢，勇者勝。不可避免地，他們會與同村的遠房兄弟們相遇，場面十分熱鬧。

熱鬧了一陣後，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大多數人整夜未眠，特別是孩子們守歲，第二天早上已經沒有了精神。董明碩雖然睡了幾個小時，但仍然感到疲倦，決定回家休息。至於再去打撲克，那可是不能冒險的事情，他丟不起那個人。

初二回到孃家，董明碩的大姐還在坐月子，所以並不需要太多打擾。但小外甥還是前來拜年的，一早就進了屋子。他倆一進門，就雙手磕頭，聲音實在是響亮。姥爺姥娘趕緊掏出紅包，雖然小外甥還不懂錢，但看到這麼多，他們仍然心疼。這些老人們已經過了艱苦日子，不捨得花錢，即使只是給這個小外孫五塊錢也覺得很划不來。

小外甥看到有紅包，急忙對著大舅和小舅笑了笑，似乎準備再次磕頭。董明碩急忙掏出紅包，雖然不大，但裡面塞得厚厚的。他說：“這是我和你小舅的，拿去吧！”

小外甥翻出一摞大團結，讓姐夫李成春有點吃驚，連忙想還給董明碩，但小外甥不幹了。雖然他還不懂錢，但這個數目對他來說已經很大了，他看到紅包裡有錢，立刻開始哭泣。看著董明碩堅持，他才接受了紅包。

董明碩一直沒有告訴父母他辭去工作的事情，怕他們擔心。因此，李成春只知道他每個月掙一百多塊錢，完全沒有想到他的收入已經翻了好幾倍。

他的母親，老孃沈越影，有點抱怨，但在女婿面前不好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