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裡的倖存者不多,我覺得清除記憶是非常有必要的,但要怎麼安排這個獨自走出學校,毫髮無傷的人?他會不會?”
“等等,記憶清除可以,他非常像一個人,你調查一下。”
“找到了,他是何家的大少爺,為什麼會跑到這邊?不過總算找了。”
“行,當時何穆雪叮囑過我,如果找到何銘把他送去安清私立高校,送去那邊照顧一下吧。”
“還有他居然有另一對父母?不對,居然死了!”陳怡銘撥動著手機。
“得了,後面你安排,誤入暗界的人都要被清除記憶。”
何銘走在一片血紅的世界,茫然地走著,以為他已經死了,但沒有想到卻是地獄不是天堂,真是可悲啊,他想起來還沒能跟爸媽好好道個別呢,真是個不孝子,下輩子一定要對爸媽孝順啊。
眼前是一棵擎天巨樹,除了葉子,軀幹通紅之外跟普通的樹沒有區別,比教學樓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跟高樓大廈似的。
然後閃爍著滾滾紅雷,時不時炸響,震耳欲聾,這就是地獄?
“唉,這麼離奇嗎,難道沒有人來接我?”
無人回應。
何銘自嘲地笑了笑,略顯無奈地走著,去看看那棵大樹。
“太離奇了,我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先做了個奇怪的夢,然後來到學校,學校毀滅了,我不會真是個災厄吧,聽起來挺酷的,只不過,不是那麼吉利就是了。”
他自言自語著,好像開啟了所有束縛。
“沒想到,還沒有見到人間所有美麗的景色,就這樣了,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人回應他。
“就這麼死了。”他的背影落寞得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無處紮根。
“到頭來,結局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算了。”
何銘依舊無法心中放棄的某些牽掛,還有些事他還沒做完,心中的情感,情緒像衝破了枷鎖,淚水如同決堤的壩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悲傷像大海一樣瞬間將他埋沒。
憋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有了束縛,情緒迴歸,他忽然想起林何初對他說的話,就像潮水一般湧出來,“你就是弱,活該被欺負。”
“男子漢大丈夫,只流血不流淚,遇事不平就踩平它,你可以被打敗,但不可以低頭認命。”
夢中記憶忽然清晰起來,記了林何初曾經說過話,再次掙脫了枷鎖。
他嘴角顫抖,收起了情緒,忽然毅然決然地快步走向他自以為的地獄。
就這一刻,他手背閃爍起強烈的七彩光芒,在他背後有人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他,張開了天使的雙翼一黑一白,伸出潔白都手掌,攤開,手心是一團血紅的光芒,散發著極致的不詳,空靈的眼眸倒映著何銘的背影,收回手掌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身形一動。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暗妖。”
何銘猛回頭,看見一個紫發及腰的少女睜著碩大的藍色眼眸,像顆藍寶石一樣閃閃發亮,在他五步之外注視著他。
這次看見人了,何銘見還是個大美女,笑了笑,“你好,我叫何銘。”
“嗯。”暗妖點了點頭,“給你。”她雙手攤開將血色光芒遞給何銘。
“這是什麼?”其實何銘有點好奇她是誰,為什麼回出現這裡,這裡難道不是地獄嗎?不是死了嗎?不過,先按她的來吧。
“這是災厄。”不知道為什麼何銘感覺到她的嗓音跟普通人,格外清晰動聽,像大自然的風,溫柔無比。
“災厄?什麼是災厄?”何銘繼續道。
“就是,喜歡搗亂,幹壞事的東西。”
“這個我知道字面意思,我想知道,它都用處,給我做什麼,還有我想問問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你是從哪裡從哪裡來的呢?”
何銘一連串說出了他的疑問,暗妖靜靜地聽著,快速地眨了眨眼,“災厄,是用來出去的,我是……我就是這裡的人,你願不願意帶我出去呢?因為我想出去這裡,所以一直叫你,不過你終於來到這個地方了,叫行玄。”
“來,你握住這個東西,就可以帶我出去了,然後你可以回去原來的世界了。”
何銘伸手握住光芒,“我有點不相信,這麼簡單。”
暗妖輕輕地笑著,嘴角張揚,“你真的想知道嗎?”她稍微認真道,“這個代價,很昂貴的。”
何銘點點了頭,“你說吧。”
“你知道嗎,你們所犯下的罪行鑄就了今天,有因就有果不是嗎。你要知道你們是用什麼換取和平的,是血。現在有災厄來了,你們這次又憑什麼用血去換呢?要不用試試人命,與毀滅吧?”她越說多,髮色越紅,就好像突然變了個樣,不是本人,然後她語言一頓,又瞬間變回原樣,“哈,這不是我要說的是他說的。”
何銘思索著,人類的戰爭?環境惡化?社會太過現實?古代,現代?凡事都有兩面性,多面性,換個角度來想,“災厄,是毀滅什麼?”
他握著的血色光芒忽然融入他的手心處,消失不見。
“看來,他認可你了。”暗妖若有所思道,“還有什麼是你要知道的嗎?你要記住問的越多代價越多越大。這永遠是對等的。”
何銘道:“誰認可我了?行玄?災厄就是毀滅,那我之前的夢是真實的對嗎?我看見的都是真實的了麼?”
暗妖點點頭,“這種事你遲早會知道,沒有代價,至於你的夢,呵呵,不告訴你。”
何銘一聽就明白了某種規則,他遲早會知道的東西問了等於白問。
“好,那現在的世界規則是什麼,你們想做什麼?,是不是牽扯到了會擁有某種能力?”
暗妖走進兩步,伸出三根手指,一邊掰著一邊說道:“第一弒殺天穹,第二次元轉移,第三為了某個界主。不要妄想你們人類會擁有超能力,什麼魔法啊,仙力啊,靈力啊,什麼靈氣復甦,根本不存在的,你們依舊是肉體凡胎,一具普普通通的凡人身軀。”她的眼睛深深地打量著何銘,“只有入界者,才有界能,而入界著就是災厄。”
何銘接著道:“而災厄又是毀滅,所以是毀滅某種東西,打破所謂的界限,對吧?”
“反正你都已經接受到了死亡的代價,答案對你來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牽掛,你現在的父母,家人,很快會離開你而死去了呢。”
何銘並不著急這個問題,“我是不是還有一段記憶?回答我,無論任何代價。”何銘緊緊握著雙拳。
“你哪來的外來記憶?”
他了然一笑,“該怎麼從這裡出去?”
“你難道很著急回去嗎?不多說幾句?下次就不會這麼走運了。”
何銘看著她的黑色禮裙,頓了頓道,“送我回去吧。”
暗妖鼓了鼓嘴巴,“好。”然後何銘被一陣扭曲的空間帶走了。
她的神情在何銘被送走後變回冷漠淡然,轉身走向大樹底下。
那裡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圓的石桌子,旁邊坐著“何銘”全身衣服通紅,異常俊美,彷彿像是畫卷中走出來的幽人,淡淡地喝著茶,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路已經鋪好了不是嗎?天穹終究是跟他見面的,不久之後。”
暗妖一手攤開,那是一根白暫的羽毛如今浮現出兩個字,是何銘的名字,她將羽毛按在心間,嘴角微微翹起。
帶走災厄和他回去,真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