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韓國朝堂上早已佔滿了大臣,大殿內氣氛莊嚴,又有些悲涼。
因為今天就是韓國求和的日子,按照以往的慣例,免不了要受秦國使臣的氣。
人家飛揚跋扈,獅子大開口,韓國群臣還得笑臉相迎,夸人家胃口好。
真是恥辱!
到了時間,只聽外面韓國的傳令官大聲喊道:“宣,秦國使臣入殿。”
不多時,眾臣看到從殿外走進來一位青年,手持節杖,一步步走來,向大殿高處坐著的韓王安行禮,拱手道:“外臣蘇天,見過韓王。”
韓王安客氣的回道:“秦使不必如此,遠道而來,辛苦了。”
蘇天還沒有說話,身邊的甘羅撇了撇嘴,“韓王這話就說錯了,我家先生可不是遠道而來。”
“我家先生明明剛打完背水一戰,就趕到新鄭來了,也就兩三天的時間,算不上遠。”
聽到甘羅這樣貼臉開大,韓王安明顯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剛剛裝出來的笑容也是維持不下去了。
主辱臣死,韓國大臣當即就要站出來,可還沒開口 就被蘇天給搶先了。只見蘇天眉頭緊皺,呵斥道:“放肆!我就是對你太過放縱了,才致使你不知禮數,口無遮攔!”
連忙對韓王賠不是,“韓王恕罪,此子乃是我的學生,都怪在下管教無方,還請韓王恕罪。”
韓王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再被甘羅給搶先了。原本這種行為乃是大不敬,可是甘羅這小子說出來的話,可把眾人嚇得不輕。
只見甘羅小臉委屈的縮成一團,有些委屈道:“明明先生也不打算和談的,當初離開軍營的時候,那些將軍可是把劍放在您的脖子上,逼先生您答應攪黃此次和談。”
“怎麼學生如今為先生著想,先生還如此,如此對我!”
說完,就強撐著不讓自己笑場。
這時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是在這裡演雙簧呢,一唱一和就把主動權拿到自己手中。
不過也不敢站出來指責甘羅,畢竟人家都已經告訴你了,老子我本來就不想和談。
你現在跳出來批評人家一頓,這不正好是給秦軍理由嗎?
所以只能當什麼也沒有發生,不過蘇天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看到了轉機。
蘇天歉然道:“此子雖然衝撞了大王,可其所言也不是謊話。大王應該知道,我大秦奉行軍功爵制,所以對打仗,終究是,有些過於熱情。”
話鋒一轉,“不過為了秦韓兩國的友誼考慮,在下不打算讓貴國賠付損失,割地也是能免則免。”
蘇天的話讓韓王看到了希望,甚至覺得蘇天不像是秦國來的使者。以為秦國派來商談的使臣,那都是上來就漫天要價,動不動就是武力威脅。
相比較他們,眼前的蘇天簡直就是個大善人。
殿內其餘的韓國大臣也是非常驚訝,看向蘇天的眼神甚至都帶有些許的善意。
只有韓非心中感到不妙,總覺得蘇天不可能這麼好心。
韓王安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秦使快說條件吧。”
蘇天微微一笑,彎腰拱手道:“條件很簡單,韓國向我大秦稱臣納貢,名義上成為秦國的屬國即可。”
此話一出,韓國大殿頓時炸開了鍋,群臣開始憤怒的指責起蘇天,剛才那善意的眼神全都消失不見,一個個恨不得活剝了蘇天。
韓王安目瞪口呆的看向蘇天,不可置通道:“秦使可是在說笑,韓國怎可會向秦國稱臣。
蘇天搖了搖頭,輕笑道:“韓王沒有聽錯,在下剛剛說的確實是讓韓國向我大秦稱臣。”
環顧一週憤怒的群臣,提高了些許的音量,“這也是我秦軍,還沒有開拔攻打新鄭的唯一理由,否則現在諸位也沒有機會站在這大殿上,對我指指點點。”
此話一出,眾人才稍微冷靜了下來。華陽現在已經被秦國攻佔,秦軍距離新鄭可謂是近在咫尺。
看到安靜下去的眾人,蘇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溫文爾雅的向韓王問道:“不知韓王覺得在下的提議如何?”
韓王安語塞,求助的看向下面的群臣。張開地作為韓國相國,自知是躲不過去,乾脆直接站出來問道:“不知秦使可還有其他方法,可免去韓國稱臣這個條件。”
蘇天連忙行禮,嘴上說道:“相國大人客氣了,方法自然還有,只不過稱臣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蘇天再次開口,“如若韓國不同意稱臣的話,那麼就只能像之前那樣,割地賠款了。”
“若使我大軍退去,韓國需要割讓南陽之地,另外還要支付我軍此次戰爭的花費。”
南陽可以說是韓國目前,僅存的能讓秦國看得眼的地方了,對於韓國來說是重要無比。
所以韓國自然不能輕易的割讓出去,可不割讓南陽,韓國只能稱臣。
這樣一來,韓國就是真正的沒有機會了。
韓王安有些不死心的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方法?”
蘇天搖了搖頭,並且好心提醒道:“在下再次提醒諸位,若是再拖下去,我秦國一旦自己親手把南陽拿了下來,那麼就不是這個條件了。”
張開地反駁道:“秦國如此行徑,就不怕天下共伐之?”
蘇天沒有說話,拍了拍甘羅的肩膀,示意他該上場了。
甘羅精神一震,譏笑道:“相國莫不是老糊塗了,我大秦從惠文王時算起,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五國伐秦了。”
“可我秦國現在不還是越來越強,活的好好的。”
“況且,就算天下共伐我大秦,只怕你韓國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憋屈!恥辱!
竟然在自家朝堂上,被一個孩子嘲諷成這樣,關鍵他說的還是事實。
沉默許久的韓非上前拱手道:“秦使可知,無論是讓我韓國稱臣,還是割讓南陽。從此之後,秦韓兩國必將成為世仇,所以還請秦使慎重考慮。”
蘇天沒有猶豫,只是指了指地面,反問道:“諸位莫不是忘了,新鄭這塊地方之前可不是韓國的啊。”
“相比較於我大秦,韓國得到新鄭的方法可不是多麼光彩。”
“即便如此,韓哀侯還能說出鄭人和韓人就是一家這種話,可見九公子說的世仇更像是笑話。”
有些冰冷道:“何況,公子需要謹記,韓國不是趙國!”
轉身面向朝堂群臣,沒有感情的威脅道:“但有允與不允,尊嚴或者死亡兩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