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尖牙磨了磨，聳動間傳來嗤笑，女子聲音清亮，“任務者，還是顧好你自已吧。”

真的是黎淨啊，倒是壓對了。

粘連的坑窪樹皮不堪重負，清脆咯吱講完自已的不得已之後，留下參差的斷口。

破碎的白袍弧度尾端帶點嘆息，終化為青草鮮花，為倒下的任務者鋪就簡易舞臺。

光線晃眼，羅佳達娜雙手合十置於腹部，閉上眼睛，覺得暖洋洋的。

如果那些味道不那麼難聞，真真像是隨意尋個日子找處地躺著曬太陽啊。

“黎淨，我可以篤定，這個位面的能量你吸收不了。”

狀似蜘蛛的半靈傳出哼笑，嘲諷她的異想天開，“我構建了靈域，這裡所有的能量，都是我一點一滴攢起來的，我很熟悉。”

無論她吸收與否，都不可能落入他人手。

白袍人臉上有些無奈了，她笑著說，“好吧，祝你成功。

原本想著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去更多位面，能量五五分。畢竟背靠管理局，多少有些優勢。”

她嗅到壞朽卻空寂的氣息，面上添了幾分凝重，“黎淨，這個位面外的東西真的十分危險，太多未知了。”

以為能得到有效資訊的半靈失望透頂，不耐煩地抬腿互搓，腿尖鋒利閃著光。

它殺傷力很強，割開過數十種生物的肢體，抵禦住數不清的外敵和挑釁者，鮮有敗績。

半靈嗓音柔和些許，“再見。”算是對那次短暫相處的告別。

話落，濺起的鮮血粘到絨毛尾端，紅掛著黑。

半靈哼著曲子，優雅地扒拉開衣物，露出躺著的人，脖子是脖子，四肢是四肢。

尖端微晃，絨毛帶血，黃藍眸和白尖牙溢位點滿意，“這次沒弄壞。嗯哼~確實是個優秀的容器。”

任務者腹部翻出的皮肉長久接觸空氣，凝固的血液發黑。

“好香啊，阿姐。”男孩吸吸鼻子，淺淡香氣難尋來處，充滿誘惑，“似乎有花朵的香氣誒。”

剖解人類的半靈頭也不抬，“什麼花？能讓我們聞到，稀罕物啊。”

白袍化為的鮮花草地逐漸枯萎，血液改變土壤的顏色，泛著腥氣。

細長的植物枝條在血土中伸展，頂端小絨毛顫抖旋轉，霸佔以羅佳達娜為中心的方圓十米。

靈提溜著縫隙裡的小怪物趕路，察覺到這些根系相互勾連，固土留域。

她瞥眼後面跟著連串的尾巴。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要啥樣有啥樣。

剛碰見，靈覺得擋不住，也沒必要擋，因此帶到這邊來。現下來看，算是無心插柳啊。

她等待片刻，土地裡的陣法結成，那股腥氣愈發濃郁，而後方的位面外生物群瞧清面容，皆是抽象模樣。

靈燒了張符，往地圖裡搭檔頭像點移動，難受地打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嘟囔一句可真臭。

手裡的小怪物嘰嘰嘰，靈收緊力氣，對方立即洩力，友好地抱住她手指，想舔，受到凝視，裝鵪鶉。

靈松力收力迴圈幾次，小怪物滿臉諂媚，眼睫毛都厚塗順從。

臨近頭像點，她碰到亂竄的嗒啦，光軌凌亂，哭聲震天，涕泗橫流。

“怎麼了？”靈驅使灰霧圈住小光團，對方哽咽說完遭遇，側伏哭得稀里嘩啦。

靈滿頭問號，讓灰霧開啟系統面板放嗒啦面前，“她沒事。”

嗒啦看也不看，只扯著嗓子哭嚎。

“嗚嗚嗚嗚嗚！我苦命的宿主哇！你怎麼，怎麼能不要我們這些搭檔呢？我那百十來本書……嗚嗚嗚！”

看來是沒事的，灰霧關閉面板，回到靈的腳腕，想了想，啟動錄影。

繼續接近，腥味用手帕隔離無濟於事，靈戳戳戳收斂架勢的光團，“有面具沒。”

隔絕這可怕的氣味吧真服了什麼東西能受得了。

嗒啦翻翻翻，拽出兩個，靈戴好，問搭檔與半靈對話間的細節。

嗒啦要用錄影，靈擺擺手，互換知曉的資訊後，靈臉上也流露凝重。

“這可真是……超級麻煩。”

遠遠瞧見半靈碩大的腹，聽到若有若無的曲聲，還有蚊蟲嗡嗡般的小聲附和。

停下腳步，那附和聲，你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

靈摸摸耳朵，提腳捏住灰霧圈，扯到面前，“待會看好她們。”

灰霧變換出字形來，靈伸手揮散，“不聽。是通知，你剛也聽到金可梁來說進度。”

想起什麼，軟下態度，“我們齊心協力，快速解決完這事，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散開的灰霧沒有再凝聚成字。

近些，是枯花萎草破鞋爛袍。能看見羅佳達娜了，身首異處，順著坑擺放得整整齊齊。

不斷有新的器官被放置在坑邊。

靈往後飄幾米，閉了閉眼。

嗒啦目瞪口呆，眼淚汪汪，三兩息便成紅光團，張著嘴就要嚎，被灰霧纏住身體，威脅地甩了甩。

“嗚嗚嗚嗚嗚嗚！泥壞！”

小心翼翼放好心臟，半靈眼珠子往後，招呼道，“來啦，怎麼稱呼？”

靈提氣便打，瞬移殺招先弄腳，灰霧圈定範圍，嗒啦丟亂七八糟的武器。

氣流抖動，那些附和聲變大了些，男女老少的聲音混在一起，同時呼喊著含糊話語。

灰霧與之對抗，這方土地隱藏的陣法被喚醒，升起螢火般的綠色光點。

靈抽空往那些器官看了眼，放久顏色便發黑，一團又一團的肉，還有跟著腥氣過來的蚊蠅蟲鼠。

抬手招霧，擋住血肉蜘蛛成精般的半靈，靈藏匿於霧中快速移動，掐住嗒啦，要劍。

“啊？”

“你宿主以前的那個劍，快點。”

“我沒有啊，她的東西她儲存啊，我拿著像什麼話。”

“……給點符籙。”

噼裡啪啦的電流流竄在半靈身上。

男孩聲音叫著哎喲哎喲好疼阿姐救救我，女子聲音難受一會兒，轉為興奮，“能量！黎志，你閉嘴！”

靈聞聲搖頭，腳尖碰地，觸到震顫。

她轉向外來者集聚處，同樣嗅到了嗒啦所言的氣息——壞朽卻空寂的強大未知氣息。

點點地，才來？

利落的風刃憑空出現，朝著那股氣息疾馳而去，躺著的白袍人睜眼，抬手推開耳邊的腳。

羅佳達娜慢慢坐起來，袍上血跡又多幾處，她啞聲開口，“怎麼說？”

靈鼻子哼氣，睨她，“什麼怎麼說？誰知道怎麼說？說啥呀，以身飼蜘蛛？”

白袍人緩緩站起來，壓腹吸氣，“抱歉。”

重新措辭，“外來者，怎麼說？”

這副氣息奄奄的模樣惹得靈挑眉，圍著她飄幾圈評估傷勢，分享自已的觀點。

“打不過。主要的東西拿了，這位面也快碎了，撤吧。”

她凝了點能量出來，“你瞧瞧，這個能給你治嗎？可別死了，我才第一個任務呢。”

羅佳達娜感知些許，搖頭，“治不了。不會，一般第一個任務都能過。”

她們說話間，外來者的隊伍抵達根系灰霧構築的結界線，商量著怎麼進去。

裡面的半靈，則吞噬完那些符籙攜帶的能量，還有部分灰霧。

半靈打個飽嗝，眯著眼笑，身上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哎呀呀，任務者呀，你們可真蠢啊。”

提到的任務者沒有理這笨蛋的半靈。

嘻嘻嘻——

女孩子的笑音響起，陰陰森森，貼著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