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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的痛苦便是她汲取能量的源泉

蘇旻這次毫不掩飾的直視著她,眼中的濃烈似乎要將人融化一般:“是,我是心悅於你。”

林長安陡然笑了起來,蘇旻心悅她?天大的笑話!

若蘇旻心悅於她,那前世的她算什麼?為他洗手做羹湯、為他顧全內外大局、為他斂了性子成為蘇氏媳婦而非讓他成為天家駙馬,為他放棄了“盛國公主”,她對不起曾經的自已。

而現在,她對她已然不屑一顧時他卻告訴她“我心悅你”。

林長安雖然也對這一世的蘇旻厭惡至極但那終究不是那個辜負了她一世的人,而此刻兩個“他”卻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讓她有些恍惚。

她想,她本不欲報復這一世本應該“無辜”的他,但這可是你自找的,分明已經下定決心放過你,可偏偏竟自已主動要與她糾纏不休。

他的痛苦,便是她能汲取能量的源泉。

“蘇大人的喜歡好生廉價,莫不是大街上隨便看到一個女子長得好看些便能將自已的一顆心交出去。”

“姩姩,”蘇旻望著她,一雙眼睛裡被湖水氤氳著彷彿帶著無限深情,“我的這顆心只為你而生,若沒有你它便會停止跳動。”

“若這顆心能取出來讓我看看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就好了。”

不等人反應,她又拍拍蘇旻胸前的衣服:“我開個玩笑,蘇大人別當真。”

而蘇旻只是因為他喊了她一聲“姩姩”卻沒有被制止而欣喜若狂,若她想看這顆心,即使剖給她又如何,只是要先讓她安安穩穩坐好了這個江山才行……

兩人又繼續在這荷葉之中飄蕩了好一會兒,誰也沒說話,林長安靠在船舷上閉目養神,任由初夏的日光灑在臉上,整個人懶洋洋的,蘇旻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少女看,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

直到一個稍微空曠一些的水域,蘇旻停下了搖櫓的手,這一處的湖面波光粼粼甚是好看,他瞧著林長安的心情似乎還不錯便斟酌著開口:“殿下,臣送你的禮物可還喜歡?”

被擾了清淨的人不耐煩的微微睜開眼:“什麼?”

“我離京剿匪前就曾與姩姩承諾的“禮物”,這次李氏的失蹤案一定能將平王徹底按死。”

“哦原來是此事,倒是辛苦蘇大人了。”

“這都是我應當做的,只是,姩姩此前答應我的……”

“我答應了你什麼?”

“那條絛子。”

林長安想起來了,她曾經允諾過若是把平王私自劫掠女子、勾結官員、無視律令的事情捅到父皇和群臣面前她就將自已腰間掛的那條玉佩絛子贈給他。

她已經忘掉這隨口的一句應答了,但他明顯還一直記掛著。

她抬起了自已寬大的袖子蓋住了半張臉,“那條絛子太舊了已經扔了,蘇大人回去後在我府上庫房中隨意挑一件寶物吧,也算作謝禮了。”

蘇旻卻固執的不同往常,“我就想要一條絛子。”

“那便叫蘇大人府上的嬤嬤們打一條便是,蘇大人不是新晉探花郎嗎,不會拮据到府上連個嬤嬤也沒有吧。”

“但我想要的只是這條。”蘇旻指著她的裙裾,林長安這才注意到今日掛在腰間的玉佩配的正是那日答應給他的那一條絛子,她剛剛抬袖就露了個乾淨。

隨口編的謊言被當場戳穿她也不尷尬,從善如流將這玉佩解了下來。

她將絛子朝他的方向遞去,他也趕緊伸長了手要接住,眼看著就要拿到了,這時一陣輕風拂過,林長安的手指似乎顫抖一下鬆了開來,淺綠色的絛子輕飄飄的落在了湖面上。

“啊,不小心手鬆了一下,看來蘇大人註定和這絛子無緣了,這禮也算我送過了,便快些回府去吧,鶴兒今日的功課可還沒有做完。”

蘇旻下意識要伸手去撈,卻在手剛觸碰到湖面時被林長安一把拉住了袖子,“我說該回去了,蘇大人可曾聽見?”

湖面被寬袖帶起的漣漪推動著絛子順著水面流動的更遠,若要保持小木舟的平衡伸手去夠已經夠不到了。

“蘇大人不會是想跳下去撿吧,若渾身溼透的話就別再上這小船了,自已游回去吧,我怕你把我衣服弄髒。”

蘇旻捏了捏手上的船槳,最終還是划動起來將船推向岸邊,他的確在那一瞬間想都不想就想跳入湖中拾起它,但是林長安還在船上,養尊處優卻精心培養的公主即使不似尋常女子但也並不會掌控船隻,他怕他一跳下去就把船隻帶翻讓林長安也落入湖中。

“我還當大人多喜歡那絛子呢,原來就連為了它跳入湖中游回岸邊都不敢,大人怎麼敢說自已的喜歡不廉價呢?”

蘇旻沒有反駁,載著兩人的木舟破開層層荷浪,浮在水面的絛子明亮的淺綠色漸漸被湖水暈染成了暗沉的深綠,然後緩緩沉入湖底。

林長安剛上了岸就聽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她轉身看去,原來還在舟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蘇旻寬大的外袍都沒有來得及脫就鳧著水朝剛剛來時的方向游去。

公主一被蘇旻帶走就接到訊息的秋山已經趕到了櫻園中等著她,見狀看向她,卻見她面上並無絲毫擔憂之色,幾乎是立即就收回了目光朝著自已的馬車而去:“我們走吧。”

“我們不等蘇大人了嗎?”

“蘇大人嫌棄天有些熱,要去湖中降降溫,不必等他,也不必告知蘇府的下人。”

公主府的馬車很快便揚長而去。

等到蘇旻終於再次出現在湖岸邊時就連遊人都不剩多少了,一直默默跟著的柳青趕緊現身為他把沉甸甸的溼袍子脫下披上一身乾爽的外衣,馬車上燒好了爐子,蘇旻卻並沒有跟他走,而是環顧四周:“姩姩呢,她回府了嗎?”

柳青支支吾吾:“是,殿下,殿下下了船就直接走了。”

“姩姩很有責任心,她的小侄兒獨自一人留在府上沒人看著,她放心不下當然要快些回去了。”

一本正經的篤定彷彿這就是事實,柳青滿臉問號,不說整個公主府了單單是小皇孫一人的婢子奴僕都比蘇府多吧,還能沒人看著?

公主殿下真的不是單純的想甩開自家主子所以才馬不停蹄的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