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梅的殺豬一般嚎叫聲後十秒，林丹風才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氛圍有些不一樣。

楊醫生沒有住手，像是怕王紅梅體內的一個魔鬼捲土重來。

王紅梅虛脫在病床上，就像是一灘無人問津的五花肉。

一分鐘後，楊醫生緩緩的鬆了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林友天抓著王紅梅的手，焦急的問道：“紅梅，你沒事吧？”

王紅梅沒有回答，像已經昏死。半響後微微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劇痛來臨之際，就像天空突然飛來一隻大鳥，雙翅展開，遮天蔽日，一雙舉爪一般就抓住了王紅梅的身體，向著蒼穹飛去，越來越用力。

王紅梅整個身體都要被捏碎，粉碎。

劇痛消退如洪水，留下了滿目瘡痍。

林丹風盯著楊醫生，眼神中帶著狂熱的欣喜。

他親眼看見楊醫生止住了王紅梅的痛，像是打退了秦祥林的一波猛攻。

林丹風看見了希望，像是在無盡黑暗的墳墓裡面，看見從外面滲透下來的陽光。

林丹風搓著自己的臉，心中說道：“秦祥林，沒什麼可怕！”

這時的陽光突然變得強烈，從窗外射進來無比的耀眼，帶著炙熱。

林丹風像是很怕陽光一般，猛烈的扯著窗簾過來，蓋住了所有的光。

楊醫生擦著額頭的冷汗，臉上也有欣慰。他像是守城的大將，守住了敵人全力進攻的一波。

“喝我的藥，不會有事的！”楊醫生信心滿滿，像是突然擁抱了全世界。

林友天堅定的點了點頭，滿臉信心的對著幾乎虛脫的王紅梅說道：“楊醫生有辦法救你，別怕！”

王紅梅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咬牙：“只要我不死，我要將秦祥林碎屍萬段！”

楊醫生告別，林丹風親自送出門。

在那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外，林丹風突然抓住了楊醫生的手。

“楊醫生，有什麼想法你只管大膽的試，出了事，絕不怪你！”林丹風說。

楊醫生點了點頭，覺得林丹風這一雙手很重，很冷，後面好像藏著一座冰山。

“放心好了！”楊醫生想要鬆開手。

但，林丹風的手卻握得更緊，更重，同時也變得更冷。

“如果，你能夠治好，我給你兩百萬！”

楊醫生還是安靜的聽著，這一份許諾，像是一份威脅。

楊醫生還是點了點頭，握著的林丹風的手，像是一把刀，稍不留神就會沾上血。

“放心好了，秦祥林害人，我絕不會容忍的！”楊醫生鄭重的承諾。

林丹風有些吃驚，突然笑了。

林丹風用手拍著楊醫生的肩膀，笑著說：“你是個好人！”

林丹風終於鬆開了手，拍著楊醫生的後背告別。

楊醫生走出來三步，突然聽到後面狠狠的關門聲。

聲音很大，他回頭看，就看見鏽跡斑斑的門上掉下來一塊老舊的瓷磚。

瓷磚落地，乾淨利落的摔得粉碎。

楊醫生突然想起了林丹風的笑，平淡無奇的笑，讓人覺得如惡魔的微笑一般恐怖。

還有那一句“你是一個好人！”，不像是稱讚而是嘲諷。

話裡話外似乎都帶著對“好人”的逼視。像是一個會飛的惡魔，在天空中鄙視凡人的無能。

楊醫生大步離開了小巷，遠方紅色的十字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後面的民房鏽跡斑斑等待著腐爛。

在醫院對面的人行道上，楊醫生看見了吃飯歸來的秦祥林和楊咪。

兩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相隔不遠，距離很近，他們平靜的走著，不像是囂張的騎士，也不是卑微計程車兵。

他們沒有看見楊醫生，他們似乎只是恰好從這裡路過。

楊醫生思考了三秒後，直直的走出去了十一步伐，攔住了秦祥林和楊咪的路。

兩個人平靜的站住，看著沒有穿白大褂的醫生楊，臉上都沒有表情。

“秦祥林，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不會成功的！”楊合理對著秦祥林大聲說道。

像是警告又像是宣言。

像是勇敢又像是不自信。

秦祥林看著醫生楊，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醫生楊突然就不明白秦祥林的點頭是什麼意思？

贊同？還是嘲諷？

但，他猜想，那一個點頭，一定是辛辣的嘲諷多餘贊同。

“秦祥林，你別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有我在，你做不到！”醫生楊怒氣衝衝。

秦祥林還是點頭，還配合了微笑。

“你什麼意思？”醫生楊大聲質問，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欣賞你的為人！”秦祥林終於開口說話，像是天空一瞬間升起了一道霞光，五彩繽紛。

醫生楊一怔，竟不知道如何繼續對話，那一道霞光照耀著他，分明給了他溫暖。

在醫生楊發怔的時候，秦祥林已經和他擦肩而過，雲淡風輕。

“我真想給他臉上一腳！”楊咪氣呼呼的說法，潔白的臉上帶著緋紅，像是三月的梨花，雪中帶粉，迷人得如妖精。

“我則剛好相反！”秦祥林微笑著回答，語氣平和，帶著真誠。

楊咪不解，也沒問。人間許多人不值得多問。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遠遠離開，如果恨，那就手起刀落分開陰陽。

秦祥林和楊咪回到了房間，唐燕已經將賓館裡面的電視換成了顯示器。

老舊民居的巷子口，還有院子裡面，依舊二樓的情況都一清二楚，只是訊號有些不穩定，畫面閃爍。

“家輝哥的腿，終於好得差不多了！”唐燕吃著棒棒糖，像是一條蛇一樣躺在床上，“以後像如這種裝攝像頭的粗活，再也不用我做了！”

秦祥林看著美女蛇修長的身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教我，下次我來！”

唐燕看著秦祥林眨著眼睛點著頭，表示深切的贊同。

林丹風離開了那一道鏽跡斑斑的門，像是離開了山頂洞人居住的穴。

他開車回到了私人會所。

這裡明窗淨几，奢華璀璨。門口八個旗袍美女排成兩隊，對著林丹風卑躬屈膝。

這些人被別的男人用的庸脂俗粉，林丹風不會多看一眼，彷彿多看一眼就會弄髒他的眼睛。

他坐在專屬的椅子上，盯著牆壁上的一張鹿皮發呆。

然後，他拿起桌子上的座機電話，準備打電話。

但，在他的手觸控的電話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縷灰塵。

突然，林丹風的手指就像是被電擊中一般。

他抓起了桌子上一頭純銅訂製的的公牛，惡狠狠摔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實木的隔音門上，發出了一聲轟鳴。

五秒後，肥肥胖胖的經理如走鋼絲一般敲開了門。

胖經理低著頭，聲音卑微，“林董……”

“今天這裡是誰打掃的？叫她滾進來！”林丹風暴跳如雷。

“是，是！”胖經理幾乎沒有站穩就跑了出去。

一分鐘後，身穿紅色旗袍的女服務員低著頭，紅著眼小跑著進去。

胖經理則是安排了車，準備送人去醫院。

兩分鐘後，女孩子捂著半邊流血的臉走出來，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林丹風讓胖經理重新進去，通知了林丹風從沒有在這裡召見的人——洪川。

林丹風將秦祥林的照片排在了洪川的面前，只說了一句：“帶他的人頭來見我，五百萬！”

洪川用剩下的一隻眼睛盯著秦祥林的照片看了十秒，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照片。

洪川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剩下的獨眼一如既往的冰冷。

這是林丹風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本是為沈曉國準備的。

林丹風又離開了自己的密巢，走向了那野人住所一般的洞穴。

王紅梅躺在床上，又咬壞了一個被子。

秦祥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姓林的，你看好你的下場吧！”

只是一句話，秦祥林便又結束通話。

突然，王紅梅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吐得都是淡黃色的液體。

林丹風直接轉身，快步下樓。樓上的畫面讓林丹風噁心到了極點。

秦祥林站在高處看著林丹風，想面無表情。

林丹風看著院子裡面的那一棵枯樹的樹，突然無法遏制心中怒火。

“秦祥林，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林丹風氣急敗壞，然後拿起了地上的拖把，發瘋的衝向了那一枯樹。

“他瘋了？”楊咪看著遠處的院子，問道。

秦祥林笑了笑，“快了！”

那一道鏽跡斑斑的門突然被推開，醫生楊欣喜如狂的衝進來，他大聲對著瘋狂的林丹風吼道：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醫生楊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林丹風停住了手中像劍一樣的拖把，眼神殺氣騰騰的看著醫生楊。

好似，醫生楊如果說不出個子午卯酉，林丹風就會讓他葬身劍一般的拖把下。

“我終於明白了，秦祥林的手段！他的手段非常古老，但並不是什麼邪術！”醫生楊大聲說著，臉上笑的掩飾不住。

“什麼古老手段！”林丹風像迫不及待等待殺人的流寇，審問一個將死之人。

“是子午流注！就是子午流注！”醫生楊大聲說著，手中拿著一本古老的書。

秦祥林也聽到了這一句話，他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