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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致中和

司馬探長小腿上的傷雖然修復了,但不能保證下一次對他身體的傷害會在何時發生。

我立即意識到我必須爭分奪秒!

我無視已經興奮到在草地上撒歡的他,直接保持姿勢進入到對下一個脈輪的修煉。他看我正襟危坐,立馬收斂了心情跑過來護住我的身體。

腹輪之上是臍輪。我的關注點現在從腹部延伸,在肚臍處停留。我任由肚臍處的能量盤旋,能量在不斷地積累,就像蓄水一般。我努力保持平和,讓能量聚集的速度不至於太快,緩緩地,慢慢地往肚臍眼的更深處探求。就像去探知一個無比深邃的洞穴。肚臍眼,那個曾經跟我的母親連線在一起的紐帶,在出生那一刻分離為獨立的個體。不,父親說我就是我的母親。那我為何也有肚臍眼呢?

我不能分心,我提醒自已!

一個月之前,我還在為畢業設計煩心。我滿腦子想的是找個穩定的工作,按部就班,讓父親日子過得更舒坦些。然後結婚生子,家裡人丁興旺。二十一歲的我彷彿就看到了人這一輩子。我一點野心都沒有嗎?作為年輕人,怎麼能沒有一點追求?

現在倒好,我的追求一下子變成了人類生死存亡的大義。我還想著要大義和小我共存。我的野心不可謂不大。可是追求真理的腳步,在人類整個歷史階段,總有人前赴後繼追隨。“雖百死而吾往矣”的精神,無論在梁師哥身上,還是在司馬探長身上,都是顯而易見的。

肚臍處的能量變得更加厚重紮實。我感覺到它承託我的力量,是我追求真理的一盞明燈。我現在也有資格加入梁師哥和司馬探長的隊伍了吧。金錢是什麼,權利是什麼,這些對梁師哥他們這類人來說,都不能帶來快樂和滿足。我現在理解了,真正能安撫心靈的是世界上永恆有價值的東西-- 真理。

這一層念頭一起,我肚臍眼處的深穴被徹底照亮了。我感受到一種叫做“無需擔憂”的豁然。不急不緩地流動著的能量,讓我整個身體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我想起《中庸》中的這句話。天和地當其位,萬物便能找到自已的位置,休養生息,勃勃而發。那麼天是什麼?形而上的道嗎?地又是什麼?大地母親?具化為人,不就是神女嗎?孕育萬物的神女?

好了!不想了!保持中和!

能量持續穩定,直至我忘記了能量的存在。

我再次慢慢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司馬探長一副陶醉的表情。

“什麼玩意兒?”我彷彿看到了如花,一瞬間有被噁心到的感覺。

司馬對我直愣愣的話也不介意,他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靨。說真的,看起來很違和。畢竟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雖說有點帥氣在臉上,但此時笑容卻有七八分像個嫵媚的女人。

我想到梁師哥,確實比他長得更精緻,也不至於做出這副小女人的表情來。

司馬探長終於發揮完畢,恢復正經。

“這次是綠色的能量!簡直太舒服了!你知道嗎?綠色能量包圍我的時候,我感覺我到了一個森林中,所有的樹葉都在傾盡全力散發著氧氣。我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就通透了。我覺得我被很好地保護起來,就像嬰兒在母親的懷抱中。非常安全、舒適、溫暖。”

“難怪你的表情完全不設防呢!”

“嗯? 啥叫表情不設防?”他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了嫌棄。

“呃,沒啥。”

“怎麼話又說半句!”

“真沒啥!那個~ 你舒服就好。”

“......”

“嘶!”司馬探長齜牙咧嘴地伸手要拍我的頭,但是到底剋制住了。

事情確實比我想象中還要順利,第三個脈輪就這樣舒舒服服地打通了。也許是神女的幫助吧,讓我這樣一個素人能像郭靖大俠一樣被各大宗派名家追著教武功秘籍。我一再提醒自已,不能做長貧暴富的暴發戶,穩當點。父親常說...... 對了,他不是我的父親,他說他是我的將軍。他現在在哪裡呢?

我想到了父親,不免默然。

時間對於這個空間雖然不作為屬性,但我們不得不重視,畢竟我們的身體不允許。沉默片刻後,我重新打起精神,想著趁身體休息的空閒還能做些什麼有用的事情。

司馬探長看穿了我的心思:“費腦子的事情就別想了。”

“呃,你不想我不想,難不成對坐著發呆?”

“那我給你點建設性意見如何?”

“說!”

那種熟悉的表情又爬上了司馬探長的臉,就那種恬不知恥的表情。我心道不妙。

“你試試看能不能變身成天狼族人的樣子。你那會兒在祠堂裡閃來閃去的,我沒仔細看清楚。就是覺得怪好看的。這會兒反正空著沒事,變一個給我看看唄。”

“你就不怕我變身後把你吃了?”

“喲喂!”司馬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能量漸長,嘴皮子也順溜了?”

我從鼻子深處字正腔圓地“哼”出一聲,大有揚眉吐氣之感。

“好好,不跟你貧了。說正經的,你在多岡祠堂隱約變身之後,再沒有變過身。但是你看,你的神女能量是越來越充盈了。我就是有那麼點沒想明白。”

我順著他的思路想,確實如此。神女能量進步到第三個脈輪了,人類形態是不是也快保不住了?但祠堂裡變身閃回時的能量不是應該比現在弱的多嗎?

“嘶......”我被司馬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剛剛維持地好好地中正平和瞬間被打亂。

司馬看到我表情跳躍一下,問道:“怎麼了?”

哎,我懶得解釋......那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你懂!

“沒啥。你怎麼了?嘶來嘶去的。”

“哦,我就是想到,有沒有可能天狼族那種長尾巴形態,對於神女來說並非最終形態?”

“解釋下?”

“來,格局放大!”

我白了他一眼。這段時間我翻過的白眼,可能抵得上一輩子的量。

“好好,怕了你了。我們一直有一種刻板印象,神女她應該是人首蛇尾的樣子,跟我們見過的天狼族人一樣。但是我們的上古傳說裡說,女媧造人是根據自已的樣子複製貼上的。如果複製不走樣,那麼我們有手有腳的樣子不就應該是神女原本的樣子嗎?”

“有點道理。”

“是吧。所以你有了更高階的神女能量,反而應該得到神女原本的樣子,而非某種初級能量所營造的中間態。”

“你的意思是,在祠堂的時候,我獲得的能量是不穩定的,所以變身為人首蛇尾的形象。而現在我的能量已經進階到了穩定的高階神女能量。”

“對,所以我大膽推測一下哦。神女原本就是我們人類的樣子。”

“聽起來不錯。反正這對我來說是個好訊息。我可不想變成能吃了你的怪物。”

我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調侃起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許久。這個許久對我來說毫無感知,但我猛然發現,司馬探長的頭髮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長到了肩頭。他的鬍鬚也如野人般炸裂開來。

“我們不能耽擱了,我得趕緊攻克第四個脈輪。”

司馬好像鬆了一口氣般,吐出一句:“好!”

難道他一直在忍耐著身體的不適配合我?難道......我心裡一顫。

“你身體感覺怎樣?”

“沒事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困。我們不知道有多久沒睡過覺了。”

“天啊!你不用陪我啊!你睡你的呀!”

“不行,這地方留你一個清醒的,我實在不放心。”

“你,哎!”

“好了,還不趕緊修煉。你每次衝破一個脈輪,我都能感受到身體就像重生一樣。所以趕緊的吧!”

正如他所說,現在我似乎沒有其他辦法,唯有提升能量才能救我們自已。

“我們自已?”我心中暗道,什麼時候我把我和他劃歸為我們自已了?

按耐下這些胡思亂想,我趕緊進入入定的狀態。可是越想盡快入定,越是沒辦法靜心。無論我如何調整呼吸,還是有意識地把注意力集中到脈輪上。

“在這個沒有時間屬性的介子空間,我的身體對時間的流逝沒有任何反應。可是司馬不同,他的身體在明顯地變化著。如果不是我每次衝破脈輪帶來的能量影響,他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他是苗藍族,是半天狼半人類,他體內理應有屬於天狼族的能量。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高階能量營造的介子空間。他的身體到底在之前的五行空間,亦或是......在五行空間之前還有空間?”

我無法驅趕這些想法!我的眉頭深深地擰在一起。

“小師妹?小師妹?”司馬看出了我的艱難。

“沒事,就是無法靜下心。”

“慢慢來,不急。”

“怎麼不急呢?”我心道。他的眼窩在漸漸深陷,他的頭髮瘋長,他的面板看上去不再富有彈性,而是佈滿溝壑的乾涸。我的心在收緊!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能入定?

他的身體一定在其他空間裡忍受著生理性的煎熬。

我的急躁顯而易見。司馬發現簡單的安慰已經無法讓我平心靜氣了。於是說道:“小微,你已經很厲害了,不用逼自已。你也知道,順應事情發展的本來規律,是最好的選擇。一切不能強求。”

“嗯~”我聽進去了。是啊,順其自然!在修煉臍輪時,我體驗到的平和。致中和,天地人三才各就其位,萬物生髮,這才是順其自然的規律。宇宙初始,陰陽初分,我們這個世界的規律就形成了,陰陽調和,不偏不倚,世界才會演變成越來越豐富的樣子。

我回到臍輪的位置,讓這股綠色的能量持續擴大。我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脈輪所在的中軸線能量加速迴圈起來。我的根輪連著地面,我的頂輪溝通著天空,我穩定地安坐在天地之間。呼吸越來越輕緩,直至忘記呼吸。

司馬見我表情舒展開來,終於放下懸著的心。與此同時,我臍輪帶來的能量讓他的身體得到了暫時的修復。

我引導脈輪的能量往上走,走到胸部正中,這是心輪的位置。有了上幾次的經驗,我耐心地等待心輪能量的生起、聚集、盤旋和強大。心輪能量的體驗真是無可言說的美好,就像被母親無條件地愛著。這是我之前的二十一年從未體驗但極度渴望體驗的感受!我沉溺於這樣的愛的體驗!此時此刻,我希望可以一直停留在這個狀態裡。

但是我頭腦中有一絲理智提醒我,我所肩負的責任!責任?作為神女的責任,還是作為人的責任?

我的頭腦開始思考和判斷。這有點糟糕,我此刻不能用頭腦去做判斷。我覺得被博大之愛包圍的感受正在離開我。頭腦中作出的判斷往往會迷惑住人的初心,我應跟著自已內心的感受走,這才是真正的順其自然。

愛,一定是這個世界的主題音符。我能感覺到,愛也是我心中的歌。

與天地連線,與天地一體!我回到最初,我的靈魂是這個宇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與千千萬萬的靈魂一樣,我們是一體的。無論我是神女還是風式微,我的靈魂並不高於其他任何人類的靈魂或者天狼族人的靈魂。靈魂是平等的,靈魂全部是一體的。

在心輪處,我再次感受到了宇宙的一體性。愛這個世界,就如同愛自已身體的任何一部分。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我何苦要去思考責任?我對人類負有責任,還是對天狼族負有責任?這根本不是個問題!因為我們是一體的啊!

我的仁愛世界之心在心輪處生根發芽,蓬勃發展。我明白了一些人類詞語的侷限,一些所謂道德規則的桎梏。哲學家康德說:“在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值得我們仰望終生:一是我們頭頂上璀璨的星空,二是人們心中高尚的道德律。”我現在想說,我可以重新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一個更為廣闊的意義。無論是星空還是道德律,這些名詞不都是以世界之愛為基石的嗎?

我對自已此時的感受非常滿意。我的能量在發散擴大。司馬一定已經受到了心輪能量的影響,他應該恢復過來了吧。

我的念頭一轉到司馬身上,眼前亮起炫目的紫光,我從入定的狀態出來了。

我驚訝於自已對司馬的關心。幸好他看起來狀態恢復了不少,眼睛有了神采,面板富有彈性光潔黝黑,嘴唇也不再幹澀。

他看起來真的有點帥!很有荷爾蒙氣質的帥!

“呀!我在想什麼!”我心裡一陣尷尬,感覺臉有點發燙。“剛剛還世界大愛什麼的,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怎麼能對司馬這個人起了色心?”

我的臉色應該在還未散盡的紫光中非常精彩吧。司馬挑著眉毛看我擰巴的表情和又紅又紫的臉頰。他這個表情~ 呃,怎麼有點熟悉呢?第一次見面時,我倆撞車後,他就是這麼看我的!

“你!你不要這樣看我好吧!”

“我怎麼看你了?你這小腦袋裡轉的什麼心思啊?”

“我~ 我~”我不知為啥結巴了。真恨自已不爭氣!

他又貼臉開大地說:“哈哈,噢喲,你這樣的小女孩能有啥壞心思呢?”

我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他的臉在我眼中立即變得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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