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廢話嗎！”司馬稷實那口蒼蠅又嗡嗡地飛回到他喉嚨口，撲騰著翅膀噎死在胃翻上來的酸水裡，“說你的吧。”

梁如晦瞥眼一看，心想：“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嗎？說話夾槍帶棒，很不對付，不曉得哪個給他上了眼藥？”不過，這種感受稍縱即逝，全然不放在目前重色輕友的梁如晦心裡。

“我剛才測了小師妹的異星能量。所有的聖器和工具，都沒找到異星能量的蛛絲馬跡。只是她的眼底泛起了藍光。”梁如晦舔了舔嘴唇，條分縷析地給出重要結論：“有兩種可能。其一，小師妹根本沒有異星能量；其二，小師妹具有高階的異星能量。結合她心口位置的四稜錐胎記，以及可能和族長戒指的關係，我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族長戒指是關鍵的聖器，那麼小師妹很可能就是能引起族長戒指共振的同源能量體。風沛然一定知道，成冰也知道。”

司馬稷實：“行吧，那我們就組個團帶著小師妹找聖器去。”

“我本意不想讓她冒險。可是~ 誰能逃避命中註定的使命呢？有一天，她終歸要面對真實的自已。”梁如晦微微一閉眼，彷彿是對剛才說的話的再次肯定。此刻他多希望小師妹只是個出生在地球上的平凡家庭的普通女孩子。

可是他更明白，每個人終其一生，要完成的使命不過是尋找那個真實的自已。當我們仰頭望向星空，點點星光投射來的宇宙之光，正是我們真實的自已最初沐浴過的。我們亙古不變，與宇宙同一脈搏。無論來自火星還是地球，真實的我們和宇宙一樣，是一體的。

宿命也好，宇宙規律也罷，既然天定的使命如斯，去完成便是了。

既然命定如此，就沒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對他如此，對小師妹亦如此。

司馬稷實聽得梁如晦對小師妹的諸多感慨，忍不住又把自已剛才的猜測想了一遍。心裡五味雜陳一番後，他決定問個清楚：“梁兄，你跟小師妹什麼情況？”

梁如晦微微一笑，並不回答，他只是轉過身透過磨砂玻璃看著外面辦公室裡風小師妹模糊的影子，眼神透出無限的柔情。

司馬稷實這回徹底看明白了。

他暗自嗟嘆：“美公子配俏人兒，挺好，好像沒我這個糙老爺們什麼事。” 神經大條慣了，他一時半刻想不明白自已到底為啥泛酸水，也就不願意再去想了。不如當個姿態優美的電燈泡，夥伴們還能繼續一起玩耍。

他上前一步，搭上樑如晦的肩膀，拍了拍，說：“兄弟，你認定她了？這條路可不好走哦!”

生活的精彩不在於別人，只在於自已，這是梁如晦至今以來的自信：“我給自已選的路從來就不好走，習慣了。”

“您這是犯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司馬稷實看著梁如晦，不置可否。

梁如晦依然如故地透過磨砂玻璃看向外面。

“這話裡有話的梁如晦，什麼叫‘路從來就不好走’？你一個超級富二代，以前走的道路難道荊棘叢生嗎？”司馬探長看著梁如晦的背影，心裡不禁泛起嘀咕。

他又想到上次吃飯時，曾提到成冰遇害的房子與梁如晦的父親梁德仁有關。當時梁如晦並沒有表現出對房子這條線索細節的關心，只輕描淡寫把自已說成利益相關人，硬將話題從他父親身上引回到他自已身上。

實際上，先前冉冉調查過成冰遇害的房子，只是梁氏集團屬下一個地產公司所管理的房源。要說跟梁德仁八竿子打不著，也沒啥問題。

可是梁如晦當時反常的反應，再加上現在說的這麼一句話，讓司馬稷實隱隱覺得梁如晦隱瞞著什麼，彷彿一早就知道他父親另有身份似的。

福爾摩斯說過，排除大多數的可能性，剩下的那個就算再不可能，也許就是真相。

司馬稷實當即決定，要把梁氏集團的這個子公司再徹查一遍，於是趕緊給冉冉發了條訊息。

梁如晦終於收回目光，彷彿意猶未盡地微微一笑，而後收斂笑容鎮定自若地問司馬稷實：“你這邊查得怎麼樣？”

潘雲對可疑男女的調查進展緩慢。鄉下村口模糊的影片截圖和村裡人不那麼準確的描述，給做素描造像的探員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用素描造像做影象分析比對顯示出了不下百個可能性，其中可能性超過80%的就有二十多人，正在一個一個排查中。

逵哥帶著幾個探員人盯人追蹤風沛然，至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上班下班準時準點，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接觸的人都屬於正常範圍。

總的來說，調查似乎陷入僵局，急需一個突破口。

司馬稷實無奈地回答：“不那麼順利！可疑男女還在排查中，你未來老丈人無任何異常。還有，呃～成冰案現場那房子這條線索，我讓人再深挖一下。”

梁如晦:“哦！需要我避嫌嗎？”

司馬稷實見梁如晦反應平淡又要耍太極，決定不再給他聲東擊西繞彎子的機會:“梁公子，你傲嬌個什麼勁？要你避嫌，我就不提這一嘴了。再說，你難道沒有私下裡偷偷查一查？”

“這傢伙又算計我！” 梁如晦心想，“言下之意，我查到什麼還得全部乖乖坦白？” 梁如晦只覺得自已這編外顧問當得苦大仇深，他司馬稷實卻有理有據，罵都罵不得。

梁如晦一撇嘴，調侃道:“給你們局當個顧問，還得把親爹給賣了？” 他美目低垂，回憶了一下司馬稷實那不靠譜的信任，又接著說:“那家梁氏集團旗下的公司叫榮盛地產，是一家小有規模的連鎖房產中介。幾年前，梁氏要擴大房地產產業鏈，於是收購了這家中介，併為其打造線上線下聯動的高階長租公寓專案。成冰出事的房子，屬於長租公寓的房源。線上上登記的承租人是成冰，但名字和他使用的身份ID都是假的，房租付了半年。”

“唔～這些我們都查過了，就因為承租人是成冰，他本身就沒有正常身份，所以用假ID也不奇怪。當時覺得沒繼續深挖的必要。” 司馬稷實覺得好像噎了口隔了幾日的冷飯，有些不耐煩。

“那為什麼現在又覺得有必要了呢？” 梁如晦卻繼續發難道，“ 別跟我說直覺！”

臺詞被搶白，司馬稷實卻不怒反笑:“還真是！那啥，有話快說！”

梁如晦無奈搖搖頭:“我黑進了長租公寓專案的後臺資料庫，從資料庫日誌中查詢到成冰相關租房記錄。這些記錄並不是透過正常的前臺網站輸入，而是直接對資料庫進行了寫操作。”

司馬稷實:“你是說成冰的租房記錄是偽造的？”

梁如晦:“嗯！根據日誌，租房記錄是被篡改的，這套房源原本有一個承租人，在成冰案報案前一天承租人被改成了成冰。至於資料庫的操作者，我判斷是公司內部熟悉長租公寓系統的人。要完美篡改成冰租房記錄，需對系統表結構非常熟悉，這不是一般駭客可以做到的。”

司馬稷實:“榮盛地產技術部的人有嫌疑？”

“有資料庫讀寫ADMIN許可權的一共3人，分別是CTO，以及資料庫DBA 兩人。” 梁如晦說著開啟電腦進入榮盛內部管理網站，在人力資源部的組織架構圖中找到了這三人。“另外，我查了歷史備份資料庫，記錄被篡改前的承租人叫郭展鵬。 我就查到這兒，接下去，動用維調局的資源會比較好查。”

“還有你梁公子黑不進去的系統？這是故意留著給我們查的吧。”司馬稷實不屑一顧地調侃道。

梁如晦會心一笑。

他轉頭隔著磨砂玻璃看向我，心裡琢磨起他最不擅長的事情來。

畢竟，追女孩子，他實在缺乏經驗！

忽然他一激靈，想起司馬稷實這廝是個風月場鬼混的老手，眼神瞥向司馬稷實，竟帶著些許理直氣壯。

梁如晦大言不慚，語出驚人：“司馬，追女孩子，有沒有秘籍？”

司馬稷實聞言捧腹：“你梁公子也有這麼一天？”心裡卻暗想：“搞半天單相思吶！”

梁如晦：“別廢話！”他眼神犀利起來，彷彿討債似的。

司馬稷實心想：“梁美人是要向我討顧問服務的酬勞？哎，也罷，看在他為了追女孩子賣了老爸的份上，行吧。”

司馬稷實上前一步，一挑眉，嘴角斜斜地歪出一個壞笑，說道：“追女孩子，貴在心誠嘴甜。情話得張口就來，使勁誇。誇高興了，趁機約出去談人生談理想。把女孩子聊得五迷三道了，小手趕緊牽起來，壓馬路買喜歡的東西。然後看電影，黑燈瞎火，肩膀摟上，有機會就親一口。再往後嘛，VIP秘籍，恕不奉告。”

“這是套路……tips呢？” 嘴上這麼說，梁如晦心裡卻想，“難怪小師妹一副借多還少的不爽樣子，竟是自已跳過了說情話、請吃飯、牽小手、壓馬路、看電影等等前奏，直接把她給親了！”想到這裡，心裡有點甜，不自覺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我說你想什麼呢，笑得這麼淫邪！”司馬稷實有些繃不住了。

梁如晦：“我剛才親了她。”

什麼玩意兒？

“靠！”司馬稷實腦袋瞬間空白，十萬匹草泥馬從心中奔騰而過。

“梁兄，你這種假裝清風明月，實際不著痕跡的風騷，真他媽是最高段位啊！”司馬稷實心裡卻暗罵：“這偽君子還明知故問地埋汰我，太不是人了！”

梁如晦壓眉沉眼，慍怒道：“還罵上了你！”

司馬稷實白眼都翻到了天上：“豈敢，我這是羨慕嫉妒恨啊！”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司馬稷實，暗暗決定今天必須勾搭上個把大姑娘，才好安慰自已那顆受傷的小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