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章 再遇天狼族人

他們三人盤腿坐著圍成一個圈,我坐在圈的中間。我要確保等下散發出的神女能量能夠包圍住所有的人。從這個高階能量的空間到低階能量空間,對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心裡想好,便開始入定。一切平穩有序,從能量聚集、到迴圈、再到喉輪處的藍色旋渦,我慢慢允許自已放下所有其它心思,只集中在唸想要去的那個空間,被梁如晦稱作為“卡帕多西亞”的空間。我看到我們四人粒子化,而後在某處重組,這種集體粒子化的情景實在有趣,真應了那句“我是風兒你是沙”......嘿,我又開始天馬行空了。

等我慢慢睜開眼,我眼前是三對六隻盯著我看的眼睛,還有滿目的戈壁怪石。

“我們到了。”我對這六隻眼報以微笑。

這個卡帕多西亞空間對於我和司馬稷實來說是新鮮的,從我有意識以來,我的體驗就停留在上一層五行空間。至於司馬稷實,據他說他對卡帕多西亞空間也沒留什麼記憶。天狼族人把我們劫持到這個空間,然後父親將我們救到了五行空間......父親是否還在此呢?

司馬稷實一把將我拉起來,說道:“小微,走,去找那個天狼族人。”

梁如晦白了他一眼,不言語。

我看他倆還是那麼彆扭,想著還是儘量隔開這兩個人吧。於是側身挪到他倆之間的位置。

我問道:“梁師哥,你們曾經在這個空間待過,你有什麼想法嗎?”

梁如晦低頭看我,他此時跟我靠得很近。他的白髮已經變短,在日光的照耀下鍍著一層耀眼的金邊。他真的好美啊!美得我一時呆住了。

他不緊不慢地開腔,氣息柔和地觸碰到我的臉頰:“嗯,在那邊土丘旁有一些巖洞。我們當時就是在那裡遇到天狼族人的。”

金色還在他的白髮邊緣閃耀,好晃眼!他的整張臉朦朦朧朧的,就像達芬奇慣用的暈塗法畫的《蒙娜麗莎》,神秘又極具魅力!我的嘴微張著,說不出話來。

司馬稷實怎麼能忍,他伸手將我從梁師哥營造的蒙太奇泡泡中拉出來,悻悻地說:“行了,那我們就去那邊邱林。”他心裡早已經奔騰過上萬匹草泥馬,在綠油油的草坪上,馬兒踏過掀起陣陣灰土。

梁如晦看著我被拉走,嘴角不察覺地微微一勾。他想起了在廊橋寨那一晚的月光剪影,小微還是那個小微,過於美好卻不自知。

我們四人就這麼彆彆扭扭地一路走到丘林,並選了個洞穴走進去。因為梁師哥說洞穴裡有壁畫,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洞穴是不大的,裡頭還有些生活過的痕跡,比如巨大的石桌子石椅子。壁畫在洞穴的頂部,是彩繪的。雖然斑駁,但基本能辨認出所畫的內容。畫的手法雖不高明,也不兒戲,基本上不講究透視、層次和短縮,有點古埃及壁畫的風格。故事我倒是看懂了,說的就是艾麗婭、何塞和女媧的往事。壁畫的最後還有我,我在地球上的出生。

這是誰畫的呢?是女媧?聖女的守護者們?還是天狼族人?

我轉向冉麒麟,作為我的守護者之一,他也許知道。我問道:“冉冉,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

冉麒麟受寵若驚般一激靈,將將應道:“聖女!呃......不是我畫的。”

他的表情叫我笑了起來。我的笑點確實挺低的。

正在此時,隨著一個聲音響起,我心心念唸的父親出現在洞口,他說道:“是我畫的。”

“父親!”我看見熟悉的身影背光站在陰影裡,他有些不一樣了。他從陰影裡漸漸向我走來,臉上掛著笑意。他沒有威嚴,也不再有老父親般萬事操心的表情。我想起來,他說他是我的將軍。

“將軍!”冉麒麟尊敬地微微躬身。

“嗯......”父親對著他利落地一點頭。

“父親你一直在這個空間等我嗎?”我想從他身上找回我熟悉的感覺。

“聖女,不用再叫我父親了。我想你已經在上層空間裡有了自已的際遇。所有的過往,你應該也都明白了。”他還是將我與他之間的距離刻意拉開。

我有些失落。

司馬看出了我的情緒,默默拉住我的手。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終於等到了!”他的話聽起來有更深層的感慨,不過也許他誤會了。我想他並不知道我沒有完全接受過去聖女們的記憶。我還是完整的風式微。

“好了,不多想,還是先辦正事。”我在心裡給自已安慰。

司馬和梁如晦都不言語,靜靜等著事情的發展。

冉麒麟再次按耐不住問道:“將軍,您在這個空間有沒有遇到天狼族人?”

“嗯,有幾個天狼族人常駐在這個空間裡。但他們的形態是不穩定的,他們能量不充足。”

梁如晦聽到這話,正眼看向風沛然。狀態不穩定?確實如此!是什麼導致了他們能量不足,狀態不穩定?是天網嗎?他想起了之前曾經有過的一個疑問。天狼族人所謂的魚死網破指的是什麼?又是什麼允許他們可以大規模到地球上來背水一戰?

“您說能量不充足是什麼意思?”冉麒麟直直地看著風沛然追問。很明顯,此刻他忘記了他跟風沛然之間的等級差別,併成了梁如晦的嘴替。

風沛然踱步來到我們中間,這讓我能更仔細地觀察他。他看起來還是父親的容顏,他似乎在刻意剋制某種情緒,以使自已顯得冷靜和有距離感。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的身份不允許他再像父親那樣對待我,他是在刻意將自已的位置擺正到我的將軍上去。罷了,我得配合他。

我們同時期待著風沛然的答覆,各有各的考量。

風沛然語速依然遲緩而有力:“你們都知道天網的存在。火星天狼族人單純靠自已的能量是無法突破天網的。但他們找到了方法收集火星上游離的神女能量。”他停下來給我們回憶的時間。

“對啊!聖女何塞死時在火星留下過遊離的神女能量,她原本希望同她的天狼族夥伴永遠在一起。呃......現在倒被火星天狼族人利用來攻擊地球?”司馬稷實的手還緊緊握著我的手,我覺得他在說這話時,手握得更緊了。

生疼!

我掙扎著脫開他爪子的桎梏。這人真是,不冷靜!

風沛然繼續說道:“別太擔心,他們利用遊離神女能量的方法還不夠有效率,所以我說他們能量不充足。再說,火星上的遊離神女能量到底是有限的。”

梁如晦似乎明白了。難怪得天狼族人要說魚死網破!如果有一天火星上的資源瀕臨耗盡,天狼族人不得不捨棄火星時,他們便會憑著火星上的遊離神女能量突破天網大規模進犯地球。到那時,就算神女能量耗盡,他們也已經是義無反顧沒有退路了。

與此同時,他心中略過一縷黯然,對於天狼族人來說,這是一念之間的抉擇。他們已經利用神女能量小規模突破天網,在地球盤桓過一段時間。他們的試水不算成功。梁如晦猜測,這或許是這些天狼族人認為這是一件“魚死網破”的事的緣由。如果有一天,他們找到了更有效利用遊離神女能量的方法,那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梁如晦想到這一層,心中更有憂慮,於是對著風沛然道:“我們既然來了,就得趕緊找到那個天狼族人。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嗯,好!”

他倆倒是默契上了。我覺得梁師哥肯定想到了什麼。以他的聰明才智,剛才這些資訊量,足以讓他在腦子裡形成一本《十萬個為什麼?》的一問一答。於是站在梁如晦和司馬稷實中間的我,略往梁如晦身邊靠了靠,小聲問他:“梁師哥,你想到了啥?”

司馬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他看到我的反應,醋缸子瞬間翻了。不管不顧地一把將我拉了回去。

“嘿,你幹嘛!”

“問就問,不用湊那麼近吧。”他的表情嚴肅得好笑。

我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我覺得我和司馬的相處模式且得緩緩再論。

梁如晦看著我倆的表現,倒是沒甚反應,他不緊不慢地將他心裡的考量跟大家直接交底。他想,即便天狼族人就在邊上聽著,也不打緊。天狼族人的科學家一定在緊鑼密鼓地研究神女能量,就如他當初一樣。

說曹操曹操到,古話誠不欺人!

天狼族人適時地來到了洞口。他沒有進洞來,他的龐大身軀把整個洞口擋得嚴嚴實實,洞穴裡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冉麒麟和司馬稷實同時緊張起來。冉麒麟迅速端起了能量槍對準洞口;而司馬稷實則握住天盾,再次緊緊拉住了我的手。

他們也許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弱不禁風的風式微,我是具有不完全神女能量的半吊子聖女。理應我擋在他們四人前面。

我們戒備的姿態引得洞口的天狼族人一陣大笑。

“嘿!我們怕什麼?”冉麒麟自語道,但他還是戒備地端著能量槍。這地球人類製造的能量槍,其實還不如他的高階能量管用。

“請先離開洞口,你把光擋完了。”我以這樣不卑不亢的答覆回應天狼族人的大笑。

“呵呵,好,你們出來吧。”天狼族人說著就從洞口讓開。

我左右看了看他們四人,沒有異議,於是他們四人將我簇擁在中間,慢慢挪出洞去。一出洞口發現,呃——原來不止一個天狼族人。我想起剛才父親確實說過,這裡有多個天狼族人。哎——又忘了,是風沛然。

看他們的意思,至少暫時他們不想以武力同我們交流。

他們的長相在我眼裡都差不多。這就是種族同種族之間的鴻溝吧。如果我繼承了艾麗婭和何賽的記憶,也許我的感受會大不相同。

只聽他們其中一人說:“現在我們來好好談談吧。”

梁如晦注意到,這個天狼族人沒有像以往一樣用心靈感應交流,他用的是人類語言。這可能是他對誠意的一種表達方式。

“好!”我答。

“梁如晦一定跟您說過契約的事情了吧。”

“是的。不過——我還想從你這裡再聽一次。”我當然不會質疑梁如晦的話,只不過我要親自聽這個天狼族人的表述,從中再找找線索,也給自已留點思考的餘地。我想梁師哥理應不會誤會我的意思。

“可以。說白了,我們火星天狼族人就是希望活下去。無論什麼方法。哪怕委屈點,能讓種族得以延續就行了。”天狼族人一開口就把自已的姿態放得很低,彷彿多麼委曲求全似的。他接著說:“我們也不知道您在高能量的空間裡經歷了什麼。反正四稜錐戒指已經還給您了。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希望您恢復神女能量。”

幾個天狼族人開始以祈求的眼光看向我。我渾身上下立即起了雞皮疙瘩。就是這些眼睛的主人,當初讓一村又一村的人類變成皮肉分離的血塊。我不自覺地微微一蹙眉。我立即意識到自已不能失態。他們還不知道我沒有繼承聖女們的記憶,不知道我無法與這些天狼族人有共情的部分。

我立即做表情管理,儘量讓自已顯得自然些。這裡演的成分有點大,我甚至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沒答應學校話劇社的邀約。我給自已腦補上何塞的部分,她如果置身此情此景,聽到自已看顧了一輩子的火星天狼族人這麼說,會是個什麼反應?

我欲上前幾步更靠近這些天狼族人。冉麒麟、風沛然和司馬同時本能地擋住我。我微笑著示意他們讓我過去,他們必須信任我。我表現出的信心給了他們勇氣。

梁如晦沒有擋住我,自從我態度強硬地從上一層空間來到這個卡帕多西亞空間,他似乎就不再因為我的安全問題對我阻攔了。大抵應了他那句話:“命是她的,她自已說了算。”

我來到天狼族人的面前,他們一共有3人,站著就像我面前的三座大山,壓迫感不言而喻。不過經歷過突破脈輪的我也算見過世面了,這種情形早不在話下。我說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契約好談。不過就是你們信任我,我就來護著你們。”

我自已也覺得我的話有些煽情。我的虛情假意本意只想暫時穩住他們,代入的角色是聖女何塞。但我心中盤算,穩住他們的同時,我必須告訴他們我還只是個能力不完備的實習聖女。

可我恰恰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天狼族人對聖女何塞的既愛又恨。梁如晦之前言簡意賅的闡述無法表達出天狼族人當初定契約時對他們說的那段話所帶有的情緒。他們對於聖女何塞捨棄他們,並帶走火星水源的事情始終耿耿於懷。他們想不通聖女何塞為什麼放著火星好好的不待非要去地球?為什麼在地球又造了人類?聖女們就那麼作嗎?她們就那麼想恢復阿爾法星的天狼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