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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進北京城

轉眼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來天了,吳林華與少女已十分相熟,透過交談,吳林華已知道了少女的身世。

少女名叫莎莎,小時候的事兒已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她很小的時候就在揚州春香院了,春香院是揚州最大的青樓,是揚州達官顯貴、文人騷客聚集之所,因此莎莎從小就接受琴棋書畫的全面訓練,從十二歲便開始見客,開始時還只是唱唱小曲兒,到了十五歲那年,一個從京城來的大官花了三千兩銀子給莎莎開了苞,從此莎莎便開始了辛酸的皮肉生涯,整天違心的堆著笑容接客送客,稍有不從便要吃皮肉之苦。這樣苦熬了兩年之後,杭州知府用五萬兩銀子將其買回府中,本以為終於跳出火海,哪知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那蛇蠍心腸的知府夫人三天兩頭折磨莎莎,而知府大人則垂涎其美色,旦旦而伐,終於有一天死在莎莎肚皮上,知府夫人一怒之下將莎莎綁到官府,告她一個戕害主人之罪,而那昏官問也不問就判了莎莎凌遲。幸而一個師爺垂涎其美色,勾結通判,用另一個死囚冒名頂替,莎莎才得以倖免於難。後來師爺帶著莎莎北上買官,卻不想在京郊被流民衝散,混亂中莎莎被四個青皮裹挾而去,他們將莎莎安置於京郊一屋中,日夜凌辱,兩個月前四人一起不知所終,拋下莎莎一個人,若不是村中百姓接濟,莎莎恐怕早已餓死,所幸莎莎會織錦刺繡,且手藝高超,織出之後託村中小販進京販賣,居然很是暢銷。原以為生活就此安頓下來,不想兩個青皮十天之前突然返回,在屋前拉住莎莎就要非禮,就在快要得逞之時,吳林華從天而降,將兩個青皮活活砸死。

此時吳林華與莎莎正坐在屋前看著天邊的夕陽,夕陽的餘暉照在莎莎的臉上,使莎莎看起來更加嫵媚,多年的滄桑並沒有在莎莎臉上留下痕跡,莎莎依然是那樣的年輕、漂亮、清純,依然是那樣的引人遐思。吳林華不由看得痴了。莎莎發現吳林華正呆呆的看著自已,羞紅著臉嬌嗔道:“公子,你”

吳林華回過神來,說道:“莎莎,不是說好了嗎,以後叫我林華就行了,怎麼又忘了。”

莎莎忙道:“莎莎知道了,公子,啊,不,林林華。”

吳林華笑道:“這才乖。對了,莎莎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哦,正是青春年華啊。”

“公子,你又取笑我。”莎莎不依的道。

吳林華哈哈一笑,接著問道:“莎莎,你不是說我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身邊帶著一個鐵疙瘩,我怎麼沒看到呢?”

“那個鐵疙瘩在屋後砸了個大坑,我怕被人發現就用雜草蓋了起來。”莎莎說道

吳林華喜道:“走,快去看看。”

當吳林華擺弄著從車裡拿出來的電腦的時候,莎莎好奇的問道:“公子,這是什麼東西呀,裡面還有這麼漂亮的人?”

吳林華笑著說:“這是膝上型電腦,具體作用不太好解釋。對了,莎莎,家裡有紙筆嗎?”

莎莎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公子,紙筆都是貴重的東西,家裡沒有。”

“得抽時間去一趟城裡,弄些紙筆來,在電腦沒電前,把電腦裡面的資料抄錄下來。”吳林華心裡想著。

吳林華將被村民草草掩埋的兩個青皮的屍首挖了出來,檢查了一遍,發現了兩個腰牌,腰牌上寫著“大順”兩個字,看來李自成已經進北京了,他決定進城探探訊息。

第二天一大早吳林華便帶上腰牌,向莎莎問了方向,大步流星的向北京城進發。吳林華身上穿著一件村民的舊衣,頭上包著塊青布,腳上穿著莎莎親手縫製的步鞋,小腿扎著綁腿,雖然說不上英雄氣概,但也顯得精神奕奕。

一路之上行人很少,經過的幾個村莊不是被焚燬就是十室九空,幾乎見不到人影,偶爾一兩聲犬吠也顯得是那樣的淒涼。幾乎快到中午時,才遠遠望見北京高大的城牆,此時行人才漸漸的多了起來,但也多是揹著大包小包的逃難人群,且個個面有菜色,目光呆滯。不一會兒便到了城門口,只見城牆和城門樓上刀槍林立,佈滿了大順兵丁,城門口也站著兩排兵丁,對過往的行人嚴加盤查。

吳林華定了定神,若無其事的走向城門。剛到門口就被一大順兵丁攔住,兵丁喝問道:“你從哪兒來?進城幹啥?”

吳林華也不說話,左手掏出插在腰間的腰牌向兵丁晃了晃,並做好反擊的姿勢,以防萬一。哪知那兵丁看清了腰牌,立即點頭哈腰的說:“小的瞎了狗眼,不知大人是權將軍的親隨,攔了大人的駕,真是該打,該打。”說完輕輕打了自已兩個耳光。

吳林華沒想到一塊腰牌的作用這麼大,當下也不言語,只點了點頭,便邁開大步走進了北京城。

剛進城,吳林華便看見兩排站籠,每個站籠之中均鎖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犯,有幾個居然還穿著明朝的官服,不過那官服上已沾滿血汙。

站籠旁的城牆上貼著一張告示,大意是說這些人都是前明的貪官,平日魚肉百姓,大順軍入城後,他們不僅不歸順,反而隱匿財產,對抗天兵,顧而將其示眾三天,若三天後還不交出贓款,則梟首示眾,以儆效尤,同時警告藏匿起來的官員,以此為鑑,速速歸降,或可免死等等。落款是大順權將軍府。

這大概就是史書上記載的追贓助餉吧,追贓助餉固然不錯,但方法粗暴,不論官員清廉與否,一律按品級追贓,值此人心惶惶之時,此舉無疑自毀前程,這也是李自成迅速敗亡的一個原因,大概是因他真的被突如其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吧。

吳林華嘆了口氣,繼續前行,只見大路兩旁的店鋪、民居的門上均寫著“大順永昌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走了大半天,吳林華也覺得餓了,想起莎莎塞給自已的二兩銀子,便踱進路邊的一小酒店,要了碗麵就狼吞虎嚥起來。結帳時向店夥計打聽,方知大順軍入城已近一月,近幾日市面上才太平起來。

道了謝,走出店外,正準備向城中心走時,一陣哭聲卻從身後傳來。吳林華回頭望,看見三個兵丁壓著五名年青女子正向這邊走來,女子均被捆綁,且被繩子穿成一串,她們不停的哭泣,而兵丁則不停的喝罵,為首的一個兵丁在一名女子身上毛手毛腳,口中穢語不斷:“小娘子,哭個啥,今天晚上試了爺的手段,保證你夜夜歡笑。”

吳林華怒不可遏,衝上前去,一拳便打在其臉上,那人突遭猛擊,重心不穩,摔了個四腳朝天,另兩人丟下女子,從刀鞘中拔出刀來,對吳林華怒目而視,吳林華迅速後退,拿著搶來的刀,和他們對峙起來。那摔倒的兵好不容易爬起來,捂著流血的鼻子,怒吼道:“把他給我剁了!”吳林華正欲開打時,一個聲音傳來:“都住手!”

雙方向來人望去,只見一騎白馬的白衣人領著十餘騎士向他們奔來。

待奔到眼前,那白衣人向三個兵丁質問:“你們是誰的部下?”那三個兵丁的頭兒對白衣人拱了拱手,說:“回稟制將軍,我們是奉權將軍的命令前來追贓助餉的。”

白衣人皺了皺眉,說:“這麼說你們是權將軍的部下,既是追贓助餉,為何要強搶民女?爾等不知強搶民女是要斬首的嗎?”

那兵丁卻說:“這些是貪官的家眷,貪官跑了,自然要拿家眷頂罪。”

白衣人喝道:“一派胡言,此事與家眷何干?快快將人放了,不然我就要行軍法了。”說完一揮手,身後的騎士紛紛抽出刀來。

那三人見勢不妙,解開繩子後立刻逃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