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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還不夠誅心。

“簡直胡鬧!淨秋如今哪裡經得起再鞭打!”英國公立即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提議。

林淨秋本就傷重,還打,她的命還要不要了?

姜執月一臉執拗地與英國公對峙,“阿爹為什麼不同意?難道女兒的清白名聲就不重要嗎?”

英國公臉色沉鬱,看不出他到底怎麼想的。

姜執月冷嗤一聲,話鋒一轉,落在林淨秋身上:“萱堂是國公府主母居所,便是阿爹準了,你也應當謹記自已的身份才是。得勢猖狂,叫外人得知,如何看我國公府!”

英國公沉默不語,小女兒說的話也有道理。

他慣來不管家中細碎瑣事,林氏為他打理,他覺得妥帖,給林氏一些臉面也無妨。

但就如執月所說,國公府的名聲重要。即便是他一時昏頭,準了林氏入住主母院落,林氏也應當請辭才是。

林淨秋見英國公不語,心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她必須做點什麼來挽回局面!

“妾知錯了,可六小姐又何必要生生打死妾,實在不行,妾索性一頭撞死,全了六小姐的怒氣!”

林淨秋說著就掙扎著起身,奮不顧身地往柱子上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長纓一個飛撲直接攔下了林淨秋,兩人滾在地上。

姜執月看林淨秋的眸光愈發冷,轉頭對英國公說道:“林姨娘,連死都不怕,區區一鞭,自然也不在話下。”

英國公被小女兒的說法給氣笑了,林氏恨不得以死自證清白了,她還如此不依不饒?

“你……”

“阿爹,你得講講道理。”姜執月直視英國公,“她說我昨日去秋水居行兇,差點打死她了,連一個目睹的人證都沒有。紅口白牙一張嘴,難不成我就該被她冤死?”

林淨秋還想開口,老太君敲了一下柺杖,“阿嬋說的沒錯,林氏的人證都是秋水居的人,如何證明是阿嬋動的手?”

“母親,可林氏……”英國公憐惜林淨秋,她的傷的確不輕!

“阿嬋是你嫡出的小女兒,更是我親自帶大的,便是她平日行事有些任性,也絕對做不出如此狠毒之事!”老太君沉著一張臉打斷英國公。

英國公啞口無言,對母親如此堅定地維護小女兒,心中情緒有些複雜。

姜執月聞言,鼻頭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很快,她狠狠一抹淚,抿著嘴,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阿爹準備如何還我清白。”

英國公心頭一震,小女兒和母親的話猶如當頭一棒。

姜執月很清楚她阿爹的性格,他對外用兵如神,是眾人敬仰的大元帥,可對家中之事根本一無所知的糊塗蟲!

唯一一點好處就是,他對自已一直念著父女之情。

如若不然,上輩子她被林淨秋栽贓的下場就不是被趕出國公府,而是直接暴斃。

眼下,姜執月知道她阿爹已經動搖了,可還不夠。

林淨秋今日拿這樣的罪名再來栽贓她,她就要用這樣的手段明明白白地還回去。

不是說她動了私刑,那她就當著她阿爹的面再結結實實地動一次私刑!

“只要一鞭,就能證明姨娘的傷到底是不是我所為。可阿爹今日若不能給我公道,還讓我擔下惡名,那我就不能白擔。”

姜執月盯著林淨秋,眼神兇狠得要吃人:“日後我會隨身帶著長鞭,見姨娘一次抽一次,直至姨娘壽盡之日。”

林淨秋立刻神情害怕地撲向英國公,嘴裡還喊著求國公爺做主。

英國公低頭看向撲到他身邊的林淨秋,一身的傷,連露出的脖頸上都有鞭痕。

姜執月冷眼看著林淨秋哭得哀哀慼戚,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英國公既不想讓林淨秋再捱打,更不想讓小女兒背上鞭打庶母的惡毒罪名。

事情就如此僵持住了,直到慎墨的到來,姜執月從他手中拿過前日的馬鞭。

當著英國公的面兒,再度揮鞭狠狠抽在了林淨秋的身上!

‘啪’——

揮鞭時的破空之聲已然提前預告這一鞭的威力,遠比林玉鍾打在她身上的要重得多,直接抽爛了她的外裳和裡衣,一鞭見血。

英國公甚至來不及阻止,只聽得林淨秋尖叫一聲,極為慘烈。

“阿嬋!”英國公厲聲呵斥,蹲下檢視林淨秋的傷勢。

姜執月毫不在意,隨手把手中的馬鞭丟給慎墨,挑眉:“打都打了,阿爹仔細看看吧,我真下狠手,就是這個力度了。”

其實在她來之前就已安排好,從她進春暉堂開始算,一盞茶的時間,慎墨再進春暉堂。

至於慎墨帶著的鞭子,只是姜執月的準備之一。

除了鞭子之外,姜執月還讓慎墨準備了匕首之類傷人的利刃。

她深知林淨秋絕不會輕易罷休,端看她用什麼法子來陷害自已罷了。

英國公對小女兒這霸道的作風一時無言以對,只得低頭檢視林淨秋的傷勢,這一看,他就看出來不同了。

英國公是執掌一軍的統帥,也曾做過刑部尚書,對兵器再瞭解不過。同一件兵器在不同人手中的殺傷力是不一樣的。

林淨秋身上的傷痕新舊不一,明顯能看出是兩個人所為。

最開始的鞭傷與最新的鞭傷一致,都是鞭上帶著巧勁,傷痕又深又集中,幾乎鞭鞭到肉。

而昨日的傷痕看著血肉模糊,卻並不集中,只是抽破了皮,抽得多才見了血。

英國公起身,姜執月與林淨秋同時看到他的神色極為不虞,姜執月面不改色,林淨秋臉色慘然。

“林氏……”

“是妾鬼迷心竅!”林淨秋認錯的速度遠超姜執月的預料,她磕起頭來,砰砰作響:“是妾被六小姐當眾羞辱,才昏了頭出此下策,妾甘願受罰,是妾的錯!是妾的錯!”

姜執月漠然地看著林淨秋求饒認錯,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林淨秋這樣的姿態,卑微得好像輕易能被碾死。

可這不夠誅心。

“阿爹。”姜執月開口,“林姨娘不惜以死做局汙衊女兒的名聲,這樣陰狠毒辣,如何能當好一個母親?生母如此卑劣,若帶壞了念時,將來整個國公府都會為之蒙羞,引以為恥。”

林淨秋猛然回頭,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