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嬋,愣著幹什麼,吃呀。”
今日的狩獵以姜提玉獲得最多獵物結束戰局。
蘭寧郡主哪怕是帶著陸歸驥也只拿了個第三。
姜提玉獵到了兩頭鹿,往陛下那邊送去了。
榮安帝十分喜悅,當即決定今夜賜宴群臣。
這不,這會兒分了一些已經做好的鹿肉過來。
姜宛白不知她在發什麼愣,出聲提醒她。
姜執月回神,對姜宛白笑了笑。
姜宛白今日也玩得高興了,她騎術也不錯,只是騎射不精。
姜執月就聽姜宛白說,她今日也打到了一隻五彩錦雞。
“裴存之說那五彩錦雞的尾羽可以拿來做裝飾,他做好了給我送來。”
姜執月聽姜宛白說起裴直時自然的神色,就知道她對這門親事是滿意的。
她笑了笑:“裴侍郎還有這手技藝呢?”
姜宛白這會兒看到妹妹的眼神,略有幾分羞澀:“我也不知。”
“不過他既然說會,咱們等著看就是了。”
姜執月笑著點頭,一抬眸就看到對面嬴煦的目光就這麼毫不遮掩地落在英國公府這邊。
她蹙眉一瞬,又看向姜芙瑤。
姜芙瑤就像是沒看見一樣,仍舊淡定地在用膳。
幸好這會兒樂府的藝人魚貫而入,同時又響起了鼓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如此這般,嬴煦的眼神在顯得不那麼明顯。
姜執月看了長纓一眼,不動聲色地瞄了蘭寧郡主那邊。
長纓會意,悄然退了下去。
姜執月是不覺得嬴煦愛慕五姐姐有什麼不對。
這兩人的身份相差太大。
嬴煦行事若沒個分寸,就容易讓五姐姐攪入一些不必要的紛爭之中去。
畢竟是王府三公子,品貌又不錯,也沒有什麼惡習。
不是長子,也不是獨子,家世優渥,權勢了得。
這樣的人,若要尋一門親事,那是很簡單的。
嬴煦的態度很清楚,就是五姐姐是不是願意還有待商榷。
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好的婚事,五姐姐也會覺得好。
於她而言,她說過,齊大非偶。
恰好此時,姜芙瑤朝她舉杯,姜執月也舉杯相敬。
放下酒杯後,篝火旁的舞正好也跳到了最熱切的時候。
樂聲奏響,氣勢恢宏,與篝火相映生輝。
透過篝火,姜執月又想到了陸青驍的那句話。
‘小月亮,你會背棄我嗎?’
和她的不安相比,陸青驍似乎非常明確自已要走的路。
他就像是一柄利劍,立在朝堂之上,鋒芒銳利,叫人不敢直視。
可這樣的一把鋒利的寶劍,又是如何磨礪而來的?
姜執月不由得想到幼年時她見陸青驍的時候。
小小的少年死氣沉沉,似乎失去了活力,像個活著的死人。
她還記得,她當年偷偷地看了好幾日。
確認了陸青驍的確是個人,而不是隻鬼,才敢去找他玩耍。
姜執月想了想,小時候的自已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幼小的姜執月心裡,只要是人都能陪她玩兒。
眾人的歡呼聲將姜執月吵得回神,熱熱鬧鬧的景象讓姜執月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謝儀在謝相身邊,目光小心又剋制地看了英國公府的方向。
他自以為小心,可謝夫人還是注意到了謝儀的動作。
她原本是覺得姜家六小姐不錯,可到底與儀兒沒有緣分。
眼下儀兒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愈發關注起姜執月來。
謝夫人輕咳一聲,謝儀與謝相齊齊回頭。
“母親,夜裡涼,還是叫人去給您取一件厚實些的披風來?”
謝儀是個孝順孩子,母親咳嗽一聲,他都要關切。
謝夫人笑著點點頭,配合兒子。
倒是謝相,似乎也看出了她為何有此動作。
謝夫人全然不在意謝相的態度,她今日已經與福王妃約好。
回京之後,再去護國寺小住幾日。
這自然就能讓儀兒和蘭寧郡主相看一下。
說起來,蘭寧郡主的性子也是活潑可愛,更是生得也明豔動人。
儀兒,或許喜歡的是這樣型別的姑娘家也說不準。
謝儀親自去給謝夫人取衣裳。
謝相緩緩同謝夫人說道:“儀兒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謝夫人神色淡淡,兀自提了一杯酒:“這是自然。”
謝相見謝夫人不願與自已多說,他也就不再問了。
還在陛下的宴會上,有什麼話不能回去說呢。
偏巧,謝夫人眼尖,瞧見了蘭寧郡主在同一個侍女說話。
她定睛一看,那侍女好像是姜執月身邊伺候的?
謝夫人扭頭看了心腹一眼,心腹會意,點點頭。
謝夫人微微蹙眉,蘭寧郡主與姜執月走得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若是蘭寧郡主將來與儀兒成親,又與姜執月走得近。
難免要來往,只怕儀兒會拒絕。
謝夫人很清楚自已生的兒子是什麼性子,只能寄望於他能夠聽話。
是了,謝夫人與謝相已然達成默契。
要謝儀聽話,與蘭寧郡主成親。
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成親。
只需要謝儀聽話。
-
宴會結束,榮安帝也是決意明日回程。
姜執月看到了阿姐看向自已的目光,她微微點頭,讓阿姐放心。
回到了國公府的營帳,姜芙瑤突然來了。
姜執月正在讓長纓拆頭髮,只好讓姜芙瑤自個兒過來。
長纓快快給姜執月把頭髮拆了,讓姐妹倆說話。
姜芙瑤衝長纓笑了笑,長纓屈膝告退。
姜芙瑤輕聲道:“阿嬋,你知道我的來意是嗎?”
姜執月輕輕點頭,拉著姜芙瑤坐在矮榻上:“所以,五姐姐是想好了嗎?”
看著姜執月精緻美麗的臉,姜芙瑤對她生不出一點兒嫉妒。
姜芙瑤溫和的笑了笑:“阿嬋,你和從前真的變了很多。”
從前的姜執月不是不好。
只是如今的姜執月更讓人信任。
姜執月微微抬眸,也笑了:“所以五姐姐是更信任我了是嗎?”
姜芙瑤點頭,雖然她與姜宛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眼下她要說的事,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姜執月。
“阿嬋,若我說我想試一試,你會不會覺得我自不量力?”
姜芙瑤心中是忐忑的。
嬴煦喜歡她,她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想,齊大非偶。
嬴煦身份更是尤為貴重。
與自已一介庶女,天差地別。
姜芙瑤自認鐵石心腸。
然九群山圍獵這幾日,她總能見到嬴煦在不遠處守著自已。
以他的身份,做到這份上,她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