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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早就該死的人

聖旨嘉獎英國公府六小姐的事並未遮掩,宣旨公公來去都高調。

訊息快得就像是紛飛的雪花,不到一個上午就傳遍了。

正欲前往英國公府的溫老太師只能無奈地叫停,折返了回去。

跟在溫老太師身邊的溫大夫人微微一顫,鬆了口氣。

也就是公爹敢有這樣的想法,溫序這樣的孽障,誰家女兒願意嫁?

遑論英國公嫡幼女!

那是個什麼身份?國公嫡女!她的兒子勉強配得,那毫無教養、一臉蠢相的溫序如何配得!?

溫大夫人是厭惡極了溫序,這樣一個惡種,簡直是有辱溫家門庭!

偏偏公爹是個老糊塗了,對這樣的人偏疼偏寵。

溫大夫人是不想與英國公府結仇的,畢竟英國公是榮安帝的心腹,正當紅。

如今溫家青黃不接,不溫不火,她是不願與權勢正盛的人家結仇。

女兒雖是魏王妃,可是魏王后院可不止正妻一個,還有側妃。

哪怕是為了女兒,溫家也不能做這樣的愚蠢事。

“抽空給王妃傳話,不必再管溫序之事,我會處理。”

溫大夫人低聲吩咐自已心腹,她絕對不能讓公爹毀了女兒。

溫家絕對不能給魏王妃抹黑,溫序這個髒東西早就該處置了。

心腹會意,扶著溫大夫人往溫府內走。

溫老太師沉默地坐在正堂,看著溫大夫人走進來,面色說不上的不滿。

溫大夫人吸了口氣,對溫老太師頷首:“父親,兒媳覺得您著實是不能再放任溫序了。”

溫老太師臉色一沉,陰冷地盯著溫大夫人:“你就是這樣為人伯母的?序兒在外受苦多年,你身為長輩竟然毫無憐愛之心!”

溫大夫人被溫老太師一頓訓斥,面不改色地說道:“正是兒媳有憐憫之心,才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您的溺愛才是溫序今日之禍,您才學雙絕,貴為帝師,又怎麼不知慣子如殺子?”

“小叔只有這一個獨苗,您是想滿京城都無人敢嫁他,小叔一脈從此絕嗣嗎!”

溫大夫人的話擲地有聲,溫老太師都被她說愣了。

其實溫大夫人的話,溫老太師又何嘗不知,可每每那孩子哭著央求他,他就狠不下心了。

那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啊!

溫大夫人看到溫老太師神色動搖,繼續說道:“英國公府咱們還是別去了。”

溫老太師抬起蒼老渾濁的眼睛看向溫大夫人。

溫大夫人定定地說道:“英國公何許人也?沙場悍將,帝王心腹,他的脾氣您就算沒見識過,也聽說過。”

“當年宣王求娶英國公嫡長女,英國公還哭著說不願意。”

“溫序有哪一點比得上宣王?敢求娶他的小女兒,您就不怕英國公一怒之下弄死他嗎?”

溫老太師猛然起身,顯然是被溫大夫人這話氣得不輕。

溫大夫人直挺挺地跪下:“您想要英國公的小女兒嫁給溫序,那就是把整個溫家都架在火上烤!更是要斷送溫家的未來!”

溫老太師看著溫大夫人這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心裡也遲疑了。

他退出朝中已久,就連在家中也是餘威不在,就連兒媳也敢對他頂嘴了。

溫老太師氣得直接拂袖而去。

可溫大夫人的話,還是在溫老太師心裡留下了痕跡。

溫序,換整個溫家,值得嗎?

溫老太師走後,心腹連忙扶著溫大夫人起身,心疼道:“大夫人,您何必呢……”

溫大夫人冷笑,“何必?他這已經是要拿著溫家為溫序鋪路了。這麼個孽障,他也配嗎?”

她知道這件事是燕真傳話出來讓公爹去做的。

可燕真並未明說是英國公的嫡幼女,偏偏公爹一挑就挑個最好最尊貴的,也不想想溫序配嗎?

在溫大夫人眼中,女兒溫燕真是被公爹溫老太師逼迫才會出了這樣的主意。

也不能說不好,卻是最好不要牽扯到英國公為上佳。

“開庫房,挑選品相最好的玉鐲和名貴料子送到英國公府,就說是賠罪。溫家教子無方,請英國公寬宥,一定會讓溫序收到應得的懲罰。”

溫大夫人叮囑心腹,只希望這件事能平和的處理掉。

她下了狠心:溫序既然進了京兆衙門,那就不必再出來了。

在溫大夫人把溫序過往欺辱民女致死的證據送到京兆衙門之前,京兆尹的桌案上已經擺滿了溫序的罪證。

京兆尹哪裡不知道溫序這個燙手山芋,他得知少將軍把溫序抓了回來時,冷汗都流了一後背。

這位可是溫老太師的愛孫,哪裡是京兆尹能動手的?

實則是溫序已經幾進宮,都被溫家或者魏王府撈了出去。

京兆尹原本以為這次也一樣,沒想到一早來上值居然看到溫序的罪證如山,就堆積在公案上!

京兆尹擦擦額頭上的汗,下一瞬就看見了近日一塊兒共事的一尊煞神——少將軍陸青驍。

陸青驍一身玄衣,冷漠肅然,不苟言笑。

“少,少將軍。”京兆尹對陸青驍一拱手。

陸青驍頜首,往前走,直指公案上溫序的罪證,道:“宋大人,可看過了?”

京兆尹一愣,沒想到陸青驍居然是不打算放過溫序的意思?

京兆尹摸不清陸青驍的態度,試探性地說道:“這是……?”

“巳時過半,宋大人還不知公案上所呈何物?”

陸青驍是從戰場裡殺出來的,自帶威壓逼迫之感,這一問,問得京兆尹宋方斌連連請罪。

“少將軍恕罪,這是溫序的罪證,我已看過。”

宋方斌心頭忐忑不安,少將軍出身長公主府,權勢滔天,自然是不畏懼溫太師的。

他不過是個小小京兆尹,哪裡能得罪得起溫老太師,那背後可是也有魏王府呢。

陸青驍像是沒看懂京兆尹的表態,上前走了幾步,輕叩桌面:“溫序罪大惡極,早在第一次入獄就該死的人,宋大人還容許他苟活至今……”

“我倒不知,我朝律法何時成了空談廢紙,如此大罪,竟由得溫序逍遙法外?”

責問的話砸下來,宋方斌是真的頂不住了。

涼爽的秋日,他額頭上的汗就這麼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