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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
蘇安然對於黑袍人的一切並不知曉,此時他正面臨著他人生當中屬於他的第一次廝殺。
如果黑袍人大佬故意逗自己玩的話,亦會成為被虛空單方面的屠戮!
但大佬在這種時刻尋自己開心的機率極低,加上意識到這場災難並是由自己引起,蘇安然自然相比之前求生欲高漲。
畢竟自己奇蹟描述那麼狂拽酷炫,任誰都會第一時間認為災難與自己有關。
想明白了這些,那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擊殺虛空生物,求得一線生機!!
趁著時間緩緩流動恢復的間隙,蘇安然迅速地觀察周圍一切有助於他活下去的有利條件。
四周嘈雜的聲音隨著時間恢復流動,各種各樣的聲音一股腦湧入蘇安然的腦海,
遠方來自班主任不自覺的驚呼;
來自虛空生物迅速襲擊向自己的破空聲;
心臟在腎上腺素刺激下,撲通撲通將血液泵向全身的血液奔流的聲音;
正當蘇安然準備拼死一搏,將黑袍人告訴自己的奇蹟釋放時···
“退後!”
後方突如其來的磁性聲音,由遠及近,蘇安然便看到有一個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原來有救援的嗎?那我剛才是在與空氣鬥智鬥勇嗎?
蘇安然有點驚喜,但又有點悵然若失。
一想到有救援,他心中有關自己生命安危的大石頭就落下地來,快速的退到來人的身後。
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蘇安然看清了來人究竟是誰。
正是負責覺醒儀式的專員。
看到來人,蘇安然心底裡更放心了,畢竟能夠負責學校覺醒儀式的覺醒專員實力也一定不會弱到哪裡去。
蘇安然看到覺醒專員釋放了他的奇蹟,
逸散的光點從他的身上飄散,長袍因為速度過快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手中在光芒中虛握,散發出危險的氣息,紛飛的光點侵染了他的眼眸成金色,光點映照著刀削的臉龐,好似不曾有一份的異樣,彷彿下一刻,就會有最絢爛而危險的奇蹟釋放而出,可以將眼前的敵人隨意斬殺···
在此刻,蘇安然覺得覺醒專員真的帥出天際,強的無邊,讓蘇安然毫不懷疑覺醒專員能夠將對面的虛空生物摧枯拉朽的擊潰!
對面的虛空生物好似也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也拿出全身的本事,身上猛地升起同樣讓人震撼畏懼的氣息,像是死神揮動鐮刀一般,虛空生物全力揮出自己的鋒利前肢,想做出最後的掙扎。
就在蘇安然滿心的期待著覺醒專員能夠將虛空生物粉碎時···
狂拽酷炫的覺醒專員反手將自己夾在腋下,一溜煙的帶著蘇安然跑掉了。
蘇安然聽見逼格掉了一地的聲音,也看見了虛空生物有點呆滯的停留在原地,眼前發生的一切給它來了一點小小的人類震撼。
蘇安然也被小小的人類震撼驚住了:
不是,你的奇蹟呢?!
那麼盛大的場面我都想好劇情了,你一下子啪的把虛空生物幹碎,然後我震撼一百年,最後在你的保護下我平安無事的度過這次虛空襲擊。
結果你準備了那麼久,轉身就帶著我開始了逃命之旅?
劇情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啊喂?!
覺醒專員面子似乎也有點掛不住,但是身為成年人的臉皮足夠厚,表情仍然一臉波瀾不驚,表情上雖然看不到有什麼變化,但是有點發紅的耳朵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的覺醒職業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職業,也同樣沒有術法上的天賦,剛剛其實是在虛張聲勢。”彷彿知道蘇安然想問什麼,覺醒專員率先的解釋起來,然後就是‘對抗虛空虛張聲勢也是一種本事’‘我的職業不擅長戰鬥’一系列讓人聽不懂的話。
蘇安然從覺醒專員給他帶來的心靈震撼中回過神來,終歸是覺醒專員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哪怕是以這種方式。
因為避難所對虛空防禦已經全面展開,只能出不能進,能夠從安全屋中走出來撈自己一把,當然值得誠心誠意的感謝,於是蘇安然開口道:
“非常感謝您的救援!”
蘇安然一臉認真的對覺醒專員誠懇地感謝,他知道就算自己有黑袍人給自己的底氣,但能否有效仍是未知數。
覺醒專員看著蘇安然一臉面無表情但從眼神中彷彿能夠濃郁成實質的感激之情,不由得心裡一暖。
可表面上還是以一種不正經的語調來舒緩緊張,覺醒專員說道:“被嚇壞了吧,看你連表情都難以做出來了,哈哈!”
“我這是應激性的的面癱···”蘇安然解釋,他一旦體驗到恐懼的事情蘇安然都會進入一種面無表情的應激性狀態,看到覺醒專員表情一僵,心底裡也清楚也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於是隨口說道:
“我其實感覺還好,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中驚慌失措。”畢竟兩世為人,蘇安然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那就好,我們現在去往軍部那邊,那裡有專門對抗虛空的部門,能夠在這場虛空入侵中提供保護。”
覺醒專員一邊說道,一邊快速甩開後面虛空生物的追趕,別的不說,覺醒專員逃命的本事是真的快。
甚至在逃命的過程中,還有閒心與蘇安然閒聊來舒緩彼此的壓力,在一路躲避虛空生物路途上,蘇安然看到了虛空入侵的人間煉獄景象:
來不及逃跑的人被撕碎的殘肢上圍繞著虛空生物在不停進食,很快就啃食完一個生命的最後遺骸,接著去狩獵下一個生命;
路上到處都是虛空生物,因為虛空隨機出現的特殊性,每次的襲擊儘管有所防備,但仍然會出現大量的傷亡。
說到底,這個時代並非是和平年代:
對虛空的戰爭交雜著無數的犧牲,死亡的鐮刀平等地揮落在每一條鮮活的生命之上,你我都有可能在下一秒遇到難以承受的災厄。
而此時,逃跑的蘇安然和覺醒專員也中道崩殂在去往專門對抗虛空部門的路上,遭受災厄不講理的到來。
一隻巨大的虛空巨龍緩緩從空中降下,類似龍瞳的眼睛上還燃燒著黑色的火焰,龐大的身軀破破爛爛,身體上肆意地流著象徵著屬於虛空生物晶瑩藍色的液體狀物質。
很顯然,這是一條被抗擊虛空部門打的遍體鱗傷的虛空生物。
也許是在逃離的過程中,恰好看見蘇安然和覺醒專員,一時來了想要碾死兩隻小蟲子的慾望。
僅僅一擊,覺醒專員就因為為了保護蘇安然而身受重傷,在他暈厥過去之前,他將蘇安然推了出去並且託付了他臨時在避難所寫好的遺書給蘇安然,
將生的希望留給他人的同時,自己卻擋在虛空巨龍面前。
覺醒專員心裡苦笑,他哀嘆自己的命運,嘆蒼天真是何其不公!
先是爛到家的覺醒天賦職業與天賦,然後是努力但卻不能獲得守護他人的力量的無奈,最後是這次離希望只有一步之遙,卻將永遠倒在黎明···
”真是不甘心啊!“覺醒專員試圖掙扎,但他知道他的奇蹟並沒有殺傷力,只能有炫彩的光效。
奇蹟解放後,絢爛光輝綻放···
像是煙花易碎的掙扎,被虛空巨龍輕而易舉的拍碎。
巨龍展翅,巨大的殘破龍翼也足以撒下陰影,將他籠罩。
陰影襲來,隨之碎掉的不僅是他的希望,還有……他抵抗的意志。
虛空巨龍戲謔的看著眼前的人類,當它殺死這個人類之後還有足夠的的時間逃避追殺並回到虛空裂縫中,迴歸虛空的擁抱。
所以它並不急,它要慢慢的享用這個人類的恐懼。
至於放掉的一個它也不覺得可惜,畢竟它仍然可以追上去殺死那個人類。
生命在災難中顯得如此脆弱···
難以逃離,身體開始因為失血過多而漸漸發涼,對死亡的恐懼開始蔓延在心頭,大腦開始僵硬遲滯···
”是否還會有人記得我呢?如我這麼弱小到什麼也保護不了的人···“覺醒專員闔上了眼,準備在意識昏沉當中結束這庸庸碌碌的一生。
”可別睡啊!瓦尼特!” 正是被覺醒專員送走而又復返的蘇安然,
當蘇安然在被覺醒專員送離危險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逃離,而是在猶豫中看向覺醒專員的遺書——記載著他名字的遺書。
那薄薄的紙張究竟是以何種心情書寫?
是對於力量渴望,可卻從未擁有強大的天賦;
是能夠感同身受的絕望,但在災難中卻從未喪失對於未來的嚮往;
是對於他家人誠摯的愛戀與祝福,他欠剛要出生的小女兒與妻子一個擁抱;
蘇安然其實並非是什麼聖人,他同樣也怕死,甚至怕的臉下意識的面無表情,他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
可蘇安然知道,他必須回去,賭一把,否則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活在愧疚之中···
當擁有力量卻報以漠然,那擁有力量還有什麼意義?!強大力量可以用來招致毀滅,亦可以用來守護他人的幸福。
更遠的不幸之事蘇安然管不到,但近在咫尺的悲劇他無法坐視不管!
所以蘇安然回來了。
帶著想要守護的信念,以及種種複雜的情緒。
雖然仍然恐懼,但好在越是恐懼,他的臉上越是面無表情,整個人顯得鎮靜無比,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看到了即將殞命的尼瓦特,蘇安然心裡鬆了一口氣,及時趕上了。
而在尼瓦特的視角里,蘇安然背後是無限的夕陽餘輝,身影被光芒籠罩,影子被光無限拉長之時,有黑色的氣息升騰,彷彿有恐怖的災厄醞釀在其中!
如此詭異的一幕,蘇安然就好似代行神罰的使者!正要在此展現神的領域!
讓尼瓦特在喉嚨中想要吐出的‘快跑’硬生生地卡住了。
說到底,他其實也想要被別人救贖啊!!
於是尼瓦特看著蘇安然,他也在心底裡默默祈禱著奇蹟的發生。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這是屬於弱者的奇蹟,亦是將不可能化為現實的狂者幻夢!”
蘇安然抱著覺悟與無限的祈願,心裡祈禱著黑袍人的奇蹟能夠在此終結悲劇的終末。
他的心情是懷揣著怎樣的情感?內心又是經歷怎樣的歷程?
一切深究的意義都無所謂了,蘇安然只想在此將眼前悲劇的製造者徹底摧毀的稀巴爛!!
漆黑的不祥氣息從他身上升騰而起,古老的彷彿來自遠古時代,從陰影當中甦醒的不僅是蘇安然在絕望中對於希望的無限渴望,亦是屬於遠古災厄的暴虐!
此刻倒映在尼瓦特的眼中是怎樣的景象?
蘇安然在夕陽下輕聲吟唱著重組奇蹟的描述,聲音像是祈禱災厄的讚歌一般詭異而又崇高···
陰影將他簇擁在血色的夕陽餘光之上,無邊的黑暗爭先恐後地編織成災厄的祭壇,而他恍若站在祭壇之上祭祀神明的祭司——以凡人之軀,行神之罰!
尼瓦特聽見了災厄降臨時的寂靜,像是將要狂風驟雨時短暫的平靜——
——隨後大地迴響著喧鬧。
在廢墟之上,當祭祀的審判之語緩緩落下,先是聲帶震動,繼而由空氣虔誠傳播著的聲音在大地之上飄蕩著,傳頌著,禮讚著:
“率先滌盪塵埃的災厄啊!我在此虔誠的在此展現你的神蹟,讓褻瀆於淨土之敵都在大地籠罩之下,許以其有的懲戒,在此,降下偉業吧!!!”
奇蹟·災厄序列,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