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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虛空與黃昏

儀式覺醒場地上,眾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而愣住,

漆黑的裂縫猛然從校園的上方張開,空間像是可以隨意擺弄的畫布一般,在名為虛空的外來者到來下,踐踏著這幅名為空間的整潔畫布,隨意將其破壞得亂七八糟。

在錯亂不堪的空間裂縫中,湧現了一頭又一頭的讓人戰慄的虛空生物:

有猙獰暴虐,長滿大小不一的尖刺的恐怖巨龍探首,碩大的龍眼中滿是見到獵物的欣喜與對燃燒世界的渴望,

只是隨意的吐息,建築並沒有燃起尋常的火焰而是快速的晶華,無聲的燃燒中成為瑰麗的藝術品;

有狂風呼嘯,奇異的巨鳥從天空中的空間的縫隙中飛速掠過,襲向城市中的人們,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

鮮血與哀嚎的狂想曲突然主宰原本城市和諧的演奏曲,讓刺耳的的,令人絕望的,無人欣賞的虛空殺戮藝術展現於世人!

"快跑去避難所,虛空降臨了!"

學生們驚慌失措,原本和諧的校園在虛空的入侵下被撕破了和平安定的外衣,

但好在有老師的引導下,還算有條不紊的進入應對虛空入侵的避難所,

蘇安然有點不知所措,

災難降臨的無聲無息,無數來不及躲避襲擊的人們綻放出血之花

一想到會是自己的奇蹟迎來了虛空的入侵的可能性,蘇安然心情不由得沉重,

他想,如果真的是自己招致這場災難,那麼以同樣的死亡能否結束這場無法預料的天災?

令人窒息的冰涼如蛇緩緩纏繞上心臟,那名為罪惡的可能性化為鎖鏈,緊緊的勒住他的全身,蘇安然覺得他有點難以喘息,

“那邊的學生,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班主任焦急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學院裡的學生,往這裡走!”是遠處的老師在指揮學生。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抵禦虛空生物入侵的警備組織正在以生命他們爭取時間。

混亂的序曲才剛剛開幕,就引得所有人的尖叫與哀嚎,驚慌與恐懼在人群蔓延。

雖然只是愣神了一小會,但蘇安然的位置其實離避難所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蘇安然連忙回過神,想要快步往避難所衝去,可變故突生!

有一隻小型的虛空生物徑直地擋在了蘇安然通往避難所的道路!

眼前的生路彷彿被掐斷了,世界頓時灰暗了下去,蘇安然心裡滿是灰色的情緒,絕望充斥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蘇安然環顧四周,校園已然成為廢墟,遠遠的可以看見虛空生物在城市裡肆虐。

儘管聯邦已經和虛空有很長的一段交戰經驗了,但有時仍然被虛空不確定性的突然襲擊打的措手不及。

此時離災難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距離對抗虛空的專門部門到達校園這個地方隨時可能出現。

蘇安然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蘇安然像是認命了一樣,站在原地不動,畢竟剛覺醒的職業者還不能形成足夠強大的戰力,哪怕有一定的戰力,可也一樣擋不住虛空生物的恐怖戰力。

蘇安然心底裡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如果以自己的死亡換來災難的結束,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於是他一動不動的看見那小型虛空生物的往自己這邊撲過來,試圖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尚未知曉的可能性。

他能清晰地看見那小型虛空生物,類似蟲子的外形,但個頭卻比犬類還要大;

尖銳的口器,彷彿能夠輕易撕碎生物的尖齒鑲嵌在裡面;

暴虐的複眼,透露出想要將眼前一切生物吞噬殆盡的渴望;

最後是纖細而又鋒利的前肢,透過光的折射透露出冷冽的寒光;

都緩慢而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中。

蘇安然無力而又悲傷的閉上眼,準備好以一個較為尊嚴的方式死的壯烈一點。

“這樣一來,大家可能都安全了吧?”蘇安然想著,準備迎接來自死亡的擁抱。

閉眼了半晌,預想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如約而至。

蘇安然悄咪咪的睜開了眼睛的一條縫隙,看到了那蟲子似的虛空生物正以一種停滯的狀態懸浮在空中。

蘇安然以為有強者出手,頓時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也動不了,除了思維還在正常執行,四肢像是被無形的釘子釘在空氣中,移動不能。

經歷了這種生死的巨大轉變,蘇安然心中原本對迎接死亡的坦然動搖了。

“有沒有人救一救啊?!有個將來會救死扶傷的弱小牧師就要被虛空生物大切八塊了,大佬撈一撈啊!”

蘇安然子心底裡瘋狂呼喊,妄圖讓大佬察覺到自己的心聲,

“別喊了,這裡除了你沒有別人。”

蘇安然身旁一陣扭曲,像黑洞似的旋渦在他身邊出現,一個對蘇安然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現。

來者是誰?正是蘇安然夢境裡的黑袍人,

蘇安然有點傻眼了,你不是在夢境當中嗎?怎麼突然就能入侵現實了?

“你只要在心中想你所想,我便可以感知到。”黑袍人影語氣平淡的說道,

泯滅又新生的黑袍兜帽蓋住了祂的臉龐,一如夢境中無法讓人無法分辨男女老幼的聲音,

雖然在夢境當中是讓人懼怕的存在,但現在無疑成為了蘇安然的救命稻草!

好似猜到蘇安然要說什麼,黑袍人提前開口道“順帶一提,這道身軀只是由一道思念組成,並沒有能夠救你的能力······”

蘇安然徹底無語了,感情大佬你來這就是來觀摩我這個弱小可憐的小萌新被虛空生物薄紗嗎?

蘇安然闔上了眼睛,表情變得安祥,

畢竟希望已經被這位大佬親手泯滅,附近有沒有其他強者來救尚未可知,

總的來說就是: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但並非是沒有救你的辦法。”蘇安然猛地睜開了眼,眼眸裡滿是希冀的光芒,

蘇安然現在就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終於看見了一束光芒,對於活下去的渴望如炙熱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燒,生命求生的本能在不斷的被激發。

“只要你全力發動你的奇蹟,就可以活下去”黑袍人那看不清的面容,清晰的吐出了話語。

“我真的只要發動奇蹟,就能在虛空生物的襲擊下活下去?”蘇安然有點不自信,畢竟身為穿越者的自傲早就被接連的打擊粉碎的一乾二淨。

而且他懷疑是因為自己的奇蹟才招引虛空,一想到這裡,蘇安然眼神有點黯然,

突然遭受虛空的降臨,周圍的一切都變為廢墟與人間煉獄,

如果換做其他人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天唾棄,想要挑一個‘良辰吉日’來爽死自己,

“不用擔心你的奇蹟,你的奇蹟並非是這次虛空降臨的原因,不過是恰巧罷了。”

“我讓你發動的並非是你腦海中描述的奇蹟,而是我根據你的奇蹟而重組的奇蹟描述”

黑袍人彷彿在說什麼稀疏平常的小事,但落在蘇安然耳中,卻如一道驚雷!

重組奇蹟描述說的輕巧,但如果真的有那麼容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因為自己的奇蹟能力不夠強大,而掐滅自己更進一步的可能性,最終像“沉舟側畔千帆過”那般,難以追上別人,蹉跎了歲月。

更何況直接開發另外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奇蹟。

這樣聞所未聞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不真實,蘇安然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畢竟兩世為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重組奇蹟的描述語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這句奇蹟描述語是······”

隨著周圍的空間,時間開始流動。

黑袍人的身影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廢墟的教堂,

讚頌的祝詞仍然是那麼詭異,可這次卻沒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祈禱。

黑袍人像是忍不住心中的情感,祂只是虔誠的吟唱了一遍最初對神明的讚歌···

“這次又能改變多少呢?讓我期待一下吧 ,來自過去的我。”黑袍人像是喃喃自語說道。

說出的話若是讓蘇安然聽到了,一定會讓他懷疑人生!

名為命運交織的奇蹟其實從最初就開始了發動,只是當時的黑袍人意識到這並非最關鍵的時刻,要將寶貴的力量留在最需要的時候!

黑袍人,不,或者說受命運交織影響的未來的蘇安然,這份力量現在的蘇安然並不能意識到其強大之處。

如今的蘇安然不過是被動的接受來自未來的饋贈,並且才剛剛覺醒,根本就不能很好的利用自己的奇蹟。

理所當然的,他當然 不知道未來的自己究竟遭受了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能夠重組奇蹟,也不知道他未來的軌跡會發生怎樣的偏移?

“不過如今的自己還真是稚嫩啊,或許得設定試煉才行啊。”

黑袍人讓人看不清的面容下嘴角揚起,渾身上下流露出了名為愉悅的情感。

不過情感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平復了心情,隨後像似想到了些什麼,不由得握緊拳頭,心潮澎湃地說道:

“命運在此刻改變轉動,這一次該由我來編織命運了!我一定能拯救下你們!哪怕被千千萬萬的人指責為異端!命運的阻隔尚且不能將我們分離!”

接著,夢境空間裡,唯有黑袍人不斷虔誠的讚頌在寂靜的世界響起,只是相比以往的讚頌來說,明顯的出現了低落與愧疚的情緒。

他想到了什麼呢?

誰知道黑袍人究竟將什麼過往埋藏在心底?

黃昏的世界只剩他悔罪似的讚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