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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夏的靈性

當我提著個蛋糕回去,桌上早已經擺了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麵,中間的雞蛋有些焦,這面相我就已經知道,是秧子。

今晚的菜很豐富,是秧子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在這特殊的時期裡,菜和肉都跟吃金子一樣。

秧子平時話不多,她的愛細雨無聲,你站在雨裡渾身溼透後才發現,這種愛更綿長,勁更大。

我曾經默默無名開始寫書的那段日子,沒有朋友真正意義上的去讀過,除了初中時的班長偶爾來評價。孤軍奮戰了許久,才能聽到些許迴音。但人真的要多活些日子,不然錯過了秧子,我肯定會後悔。

許海生把燒好的蝦剝好遞到長江嘴裡,長江的手指只會拿筷子。長江嬌羞的笑著,小聲的說:哥哥,今天我自己來。

長江恬靜的品嚐細心的愛,許海生點了點頭,轉頭又寵溺的給夏餵食。

夏就是那隻讓長江和秧子相識的貓。因為是夏天出生的,所以長江給她取名叫夏。夏非常粘人,可能是因為沒有同伴,常年都躺在長江懷裡,是長江一手帶大的孩子。

緣分很秒,那夜海棠未眠,長江在樓下盪鞦韆。可能隔壁傳來了微弱的歌聲,吸引了夏。夏從長江懷裡跳下去,穿過楓樹圍欄輕妙的踩過青石磚,靜靜的端坐在秧子家門前。

長江身穿一襲長裙走近,環顧了四周,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沒有時間去修剪它們,雜亂肆意的生長。

夏通人性,看到長江跟來,伸出白嫩的爪子抵在門上。長江沒有強制的抱走夏,摸了摸它的頭,淺淺笑著。

“你想?”長江對夏說話,夏只是無聲的回答了她。

秧子第一次見長江,她一襲米色長裙被夏風揚起,溫柔的摸著懷裡的夏。如月白淨,清冷的端立著,嘴裡卻說:你好個性

後來長江跟我說,那時候的秧子掛著黑眼圈,一頭黑色髒辮,犀利的眼神注視著她,手裡還夾著一根未燃盡的煙。

在長江平奇寥寥的人間,她一身反骨出現,喧囂著要用另一種活法屹立永存。對我而言,秧子又何嘗不是一身反骨的叫囂著呢。

在長江懷孕後,獨有的母性特質愈發氾濫。

秧子給長江把脈時,最受寵的還是夏,夏真的很聰明,它好像知道長江肚子裡有個小寶寶,收起鋒利的爪子隔著衣服輕輕撫摸她。夏也會害怕,害怕傷害到她,我看到它在發抖,輕輕的摸了一摸便收了回去,藏在身下再也不拿出來。

淺藍色的眼珠注視著長江,是感激長江的信任,是人與動物無聲綿綿的愛。

我們對世間還沒有認知完全,正在經歷時認識了長江,後知後覺,她早已留下了濃濃無法拭去的一筆。以至於在後來的幾年裡,我們不敢提起她,也不敢提起夏。

畢竟在那些寂靜無人的夜,是夏陪伴長江在空曠清冷的小角落沉眠。

這也是我不敢養貓的原因。

那晚我吃了兩個蛋糕,喝了好多酒,整個人眩暈又清醒。晃了晃頭睜眼便看著長江白嫩的手臂掛在許海生的肩頸上,情意綿綿的嘴裡叫著哥哥……

生活在平盛的時代,大多數人都反對他們相愛。而我們這幾個朋友,只覺得他們不易,畢竟他們呈現給我們的愛情,純粹又堅定,半分都沒玷汙愛情這兩個字。

那一幕我看在眼裡,是浩瀚磅礴的愛意,濃郁擴散到我紅了雙眼,我很羨慕。我拿起秧子的相機,不太熟練的開啟。

手不穩的按下了拍攝鍵。

其中一張送給了長江,照片里長江扎著丸子頭,看不到臉,也看不到許海生,因為她在親吻一個自年少時就愛上的人,她揚帆起航,在愛的海洋裡,至死都風平浪靜。

秧子也入鏡了一部分,是單手夾著未燃盡的煙。

後來秧子說我們來一張合照,我們坐在大廳的沙發裡,都帶點昏昏沉沉,半分迷離半分清醒的正襟危坐看向鏡頭。

照片一出,我們再一次相信,夏是靈性的。

許海生懷裡抱著長江,他們眼裡都是蜜甜,是相愛的證據,也是回憶的巨刃。長江身邊是秧子,秧子拿出大姐的氣質,依舊是那雙犀利又自信的雙眸,像在審視。我頭靠著秧子比了個耶,青澀的依附著秧子。

而夏,在長江的懷裡,伸出爪子做出了摸她的肚子動作,沒有看向鏡頭,只是盯著未成型的她。因為沒有看向鏡頭,夏眼裡的究竟是珍視、期待,還是憐惜,我們無從知曉。

媽媽打來了影片,她顯得憔悴了些,簡單問候了幾句,便結束了。爸爸的微信給我也轉了錢,沒有太多的話術,我看著那個沒有回覆的聊天框,我實在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