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久不見的號聲再次響起,楊立心咯噔一聲,忽然從夢中驚醒,他心中惶恐不已,”難不成是那些屠夫闖了進來?“拿起法杖,嚴肅的神情如臨大敵般未敢有絲毫鬆懈,拿起法杖,就立刻趕到大槐樹下。
見到大長老趕來,圍聚著的族人們讓開了一個道,穿過族人們的嘆息聲,楊立看到那死去女子的丈夫,用那女子的衣服緊裹著她的身體,把她抱在懷中不住地哭嚎著。大槐樹上綁著那矮胖的仙人,早已經醒來,掙扎著,解釋道,一臉無辜。
“這是怎麼回事?”楊立見此一幕,深感不解。
“大長老,大長老。我方才與族人飲酒醉倒,不知我媳婦何時來尋我,等到我醒來時,就看到……就看到這傢伙趴在我我媳婦身上,衣衫不整,恐是被其給玷汙了,我把他掀開,呼喊著我媳婦,可總不見回應,我感覺不妙,伸出手去,卻發現我媳婦早已經斷了氣啊!”那瘦弱的丈夫哭喊著,痛心不已。
“試試的確如此嘛?仙人?”楊立側臉看向被捆綁在大槐上的矮胖的仙人,質問道。
“大長老,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喝了許多,當時神志不清,我也不記得了。”那仙人如實回答道。
“大長老,您要為我報仇啊!族人們都看到了,大家都可以作證。這裡還有我媳婦頭破留下的血跡,證據確鑿。還請大長老為我做主。我媳婦含恨而終,身為丈夫若是不能為申冤昭雪,我不如去隨她而去,免得黃泉路上她一人孤苦伶仃。”那男人緊緊抱著妻子,憐愛的眼神逐漸模糊了妻子的模樣。
“大長老,我們槐族歷經磨難,雖然苟活於此,但族仇大恨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忘記。大長老的功績我們都看在眼裡,我格外敬佩您,正因為您的作為使得我們一直心存報仇雪恨的執念,不為別的,就為了我們那枉死的兄弟姐妹。以後,我們也都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我們槐族的大仇必報。但如今,大仇未報,我們的族人再次慘遭外族人的毒手,而且還是在我們槐族的大槐面前以這般悲慘的方式而死,想必我們每一個槐族人,都難以接受,若是放任不管,恐怕會讓所有心繫大仇的族人心寒,我槐族的族人對大業又還有什麼信任吶!還請大長老對兇手嚴懲不貸,為我們族人申冤昭雪。”一個年輕的族人看不下去,走上前來跪下請願。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你這是在逼我嗎?”楊立凌亂的眉毛豎起,臉上暴起道道青筋,憤怒地盯著那個請願的少年。
“大長老,我只是請您為我族人報仇,現在證據確鑿,您何故優柔寡斷?難不成在您心裡我們同族姐妹的性命比不上這麼個不知真假的所謂仙人?”那少年情緒激動,一字一句都在盡力為那死去的女子哭訴。
“我心裡怎麼想怎麼做,我自有定奪,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嗎?不要逼我,不然我恨不得先拿你祭樹。”楊開來皺起亂眉,一股怒火不由得從他心中竄出。
見狀不妙,秋槐上前扶起那少年,想要把他拉出圈外。
不曾想那少年掙脫了秋槐的好意,再次向前跪下,大喊:“大長老,請您為我族人主持公道。從小我打心底裡一直敬佩您,能死在您的手下,我也無憾了。”他一字一板,閉上眼睛,嘴角揚起微笑,已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懇請大長老為我族人主持公道,沉冤昭雪——”周圍的族人被這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少年所感觸,紛紛跪下求情。
每個人都清楚楊立的脾氣,領導者的威嚴不容輕犯,如此逼迫楊立,定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但身為同族同胞,他們共同歷經過屠戮的至暗時刻,同生共死的情誼又使得他們不可接受族人的慘死,無論怕死還是膽小,但在至親族胞的生命面前,他們此時都已忘卻了死亡,只為了族人們的爭取權利,雖一人獨往也,雖身死仍往也……
見此一幕,楊立哭笑不得,不知是好,是壞,清晰明瞭的是滿臉的漲紅,他咬咬牙,怒氣衝衝地大喊道:“楊開來呢?他幹什麼吃的?”
“義父,我在這,您找我什麼事?”楊開來和兩個兄弟攙扶著那醉酒不走不了路的壯族人,慢慢走來。
走到人堆內,見此一幕,他眼睛睜得老大,震驚在原地。“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呵哈!我還要問你呢!我要你在這典宴上候著,你幹什麼去了?”啪的一聲,楊立伸出手扇了楊立一個耳光,那聲音噼啪響亮,霎時間使得場內鴉雀無聲,無一人敢發出聲音。
三弟畏懼不已,攙扶著那族人,心虛地低下了頭。
二弟見狀忍無可忍,伸出手就要和楊立回嘴。
楊開來連忙制止住二弟,若無其事地回答道:“回義父,我是按照您的說法把已經醉酒睡去的族人送回家入寢。這族人身強體壯,二人攙扶難以平衡,我們三人便一起攙扶著他回去,剛到家中,就聽到號角聲,因為他走不了路,我們便攙扶著他就立刻趕來。”
“是啊,大長老,我可以作證。就是他們把我送去的。剛到寢房,我們就聽到了號聲,我走不了路,就又不得不讓他們三人扶我過來,因而晚了許多。”那壯族人見狀,替他說情道。
楊立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大喊道:“來人吶,把那個熟睡的仙人給我綁來。”
隨後,幾天前去押著那瘦高的仙人來到。
“大長老,這是何意?為何將我二人綁上?”那仙人滿臉疑惑,不知其因。
“去問問你那好師弟乾的好事吧!”
“師弟,這是為何?”那仙人心中惶恐不安,朝向樹上被捆綁的師弟,急忙問道。
“師哥,我也不知,我一醒來就被綁在這了。”他盡力解釋,慌張又無措。
“你不知?定是你戲弄我媳婦不成,她竭力抵抗,你就狠心把她給殺害了。我們都看到你在壓在我媳婦的身體上。不是你那還是誰?”那女子的丈夫憤怒地揭示著那矮胖仙人的暴行。
“師弟?當真如此?”那瘦高的仙人震驚不已,他萬萬想不到師弟竟會這般放肆。再次向他確認道。
“不是,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喝太多了,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他努力地為自已澄清,但言語太過蒼白無力。
那瘦高的仙人笑了笑,閉上了雙眼。
“若是你們有可以戴罪贖命的資訊和寶物,我有法可以饒你們一命。”楊立湊到那瘦高的仙人耳旁,小聲說道。
“我已是言盡了,一切都在天界,去不去得,看你族的造化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著,已知無力迴天,坦然赴死,道結而歸去。
“來人吶!把他們捆在大槐上,施用荊鞭之刑。待血液流乾後,磐土,把他們埋了。”楊立憤怒地判決道。
隨後,二人受盡了鞭刑,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血液從身體滑落,與那獸血和那女子的血液交織而下,滋養著大槐的根鬚,慢慢地,逐漸流乾。
“我就說,外族人沒一個好東西。受死吧。”磐土將二人的屍身拉到一片荒地,隨著他手掌拍向大地,土地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他用力一踢,二人身體掉落於縫隙中,上方的縫隙逐漸合上,不見了一點光亮。
“師弟,師命已成,雖有些詫異,但也該回去了。”那瘦高的仙人看著上方緊閉的黑暗,如釋重負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