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見你在此悶悶惆悵,不知所為何事?”清澤探出頭來,問道。
那女子轉過身來,說道:“怎麼?要你管?那你呢?半夜三更還不睡覺,在這做什麼?難不成要偷窺我這個小女子?”那女子反問道。
“不是,我心中有事情,心煩意亂,故而在窗前吹吹晚風,想以此消散憂愁罷了!”清澤回答說道。
“噢!為了哪個小姑娘?這樣的我見多了。還是別想了,什麼愛情,只不過是一些幌子罷了。不值一提!”那女子說道。
“姑娘言輕了,並不單是如此。你這種一孔之見的見解,略顯狹隘。人當立於世,或為男女之愛,或為兄弟之義,或為師徒之情,或為父母之恩,或為國家之興亡;皆會為之流涕,絕非僅僅困於其一而溺溺不能自拔。“清澤解釋說道。
“噢?看起來,您還是個重情重義,知書達理的書生,這麼晚了,你就不害怕嗎?當心有鬼啊!”那女子伸出雙手,恐嚇道。
“我不怕,姑娘你不正是嗎?今日,你與下堂吃飯的那個男人發生了摩擦,我在一旁都看到了。不,已經是昨日了,更何況鬼又如何?妖又怎樣?若不犯我,何懼之有?”清澤淡定地回答說道。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居然不害怕我,看你的著裝,莫非你也是個修道之人?其實以前我也是人類,若不是因為那個負心的人,我怎能落得如此下場?之前差點死於道人之手,幸好師傅救下了我並且且收留了我,我才能仍然存於這人世間。現如今既要躲避自詡為正道的虛偽道人的追殺,又要時刻躲避著地界鬼差的追捕,以免歸於陰墟,進入世間因果輪環。”那女子緊握著拳頭,沉思不語地看向一邊。
“誠如姑娘所言,小生正是修道之人。”清澤回答道。
“道人?大都沒一個好東西,為了金錢不分是非黑白,縱使是肉體人身,亦如你們眼中的魔鬼一般狠毒。”那女子說道。
“姑娘錯了,小生對姑娘的身份無半點鄙夷的成見。以我之言,世間生靈皆為平等,善惡之分,恩怨之別,全由心生。”清澤解釋道。
“噢?當真如此?看來你倒是個恩怨分明的小道士。不像那些所謂的賞金魂師,一個個的都是利益燻心的傢伙。前不久,我還與金鈴魂師張茂成交了手,還好我們人數多,不然我就要葬身於他手中了。”那女子說道。
“金玲魂師張茂成?此人的修為如何?是否如傳言那般高深莫測?”清澤問道。
“你遇到過他?他修為確實超凡入聖。劍術,陣法,咒術,等方面都頗有造詣,尤其是他的劍術已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的修為應該和我師父不相上下。“那女子問道。
“這麼說,看來是個勁敵。我們沒有遇到過他,不過前幾日遇到了一個銀鈴魂師,其名為“萬鍾”。我們與之交手就已經感到十分棘手了。”
“萬鍾?我想起來了,此人詭計多端,之前差點中了他的奸計。幸好他修為不高,對我而言,尚且不足為懼。只是那個張茂成,倒是使我十分頭痛。”那女子面露愁色,接著好奇地問道:“看來你的修為尚淺,為何要來到此地?莫非也是要去往玄天神界?"
“正是,我們正是要去往天界。”清澤淡淡回答說道。
“為什麼?你去往神界所謂何事?難道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幻想發財致富,得到成仙?請見諒我言語直白,我感覺你就這樣去,還沒等到了玄天神界,便會被強者所殺,你這種去往神界的想法只會是白白去送死。之前也有修為得道者,妄想尋覓仙道,卻不曾想天道已斷,修仙之事已為空談。不知近些時間為何又颳起了一場修道行仙的風氣,這股風空前盛大,以前所未有之勢席捲著人們對神界的嚮往之心。在此之間,不知道何人探尋到了弒神殺靈的招式,給了凡夫俗子“一把刀”,也正因此世界時代格局慢慢轉變,也正是因此,更多的生靈遭遇捕殺,江湖方士及修為術士的轉型,受此影響而致使目標星飛雲散。故而,我等鬼族才有一絲喘息之時,在這個荒誕不經的時代,看似眾志成城,共赴天界;實則暗流湧動,危機四伏;我們也是被迫不得以而入這場混沌之中。只有自己變強大了,才會有立足之地,才有生存的權利。”那女子惆悵地說道。
“確實,這的確是場悲劇。但我們去往玄天神界是有要事而往之,並非如同別人的嚮往之意”清澤回答說道。
"噢?可否與我一講?”那女子好奇地問道。
“日後若有緣分,小生定會告知。今日還是不必了。”清澤抱拳行禮後,婉言拒絕道。
“那行吧!既然如此,有緣再見了。敢問公子尊姓大名?”那女子問道。
“在下道號名為“清澤”,請賜教。”清澤回答道。
“我是虛彌宮的琳嵐,日後若有緣分,還請清澤你多多指教。”那女子說道。
“幸會。有緣定當如此。”清澤回道。
隨後,二人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徐南星等人在城中閒逛,一來領略這城中獨有的神秘,二來窺探詞城中的情況。
城中街道被堆疊的鐵籠一分為二,街道整潔乾淨,街邊兩道的商鋪儼然佇立,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店鋪中咚咚作響的是鐵錘敲打的聲音,不時將客人購買的劍魂熔鑄其中,或活鑄,或注魂。都被埋葬在這無名城中的繁華之下,自然不聞得絕望的喊叫以及痛苦的呻吟。
當徐南星四人在街上閒逛時,在他們身邊客棧閣樓之上,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此人身穿長袍,帶著一個帽子,左臉被燙傷,顯露出一片皺巴巴的溝壑。“他們怎麼來到這裡了?真是冤家路窄啊。”他有些生畏地在心中默唸道。
“萬鍾魂師,多日不見,為何換了個行頭?是不是做成了什麼大買賣?”一人走了過來,坐在萬鐘的對面。看到萬鐘被灼燒的臉,接著說道:“你這臉……?”
萬鍾見狀,眼睛一轉,緩緩坐下,說道:“茂城魂師,讓你見笑了,容貌之事無關輕眾,只是我給我們魂師一行派丟臉了。”
“嗯?何出此言呢?萬鍾魂師但說無妨。”張茂成疑惑地問道。
“不瞞茂成魂師,我最近的確碰到了一樁大買賣,但是狠於修為淺薄,難以把握此次良機。我這臉啊,正是因此所傷。”
“哦?能讓萬鍾魂師你傷得如此嚴重,想必定是一條大魚 ,此人是什麼來路?之前屬於何門何派?”張茂成好奇地問道。
“不知他們出於何門派,我覺得只不過是些毛頭小子罷了,就一個小道士都是有些修為。”萬鍾回答說道。
“這麼說,你是被那小道所傷?”張茂成問道。
“不是,雖說這小道有些修為,但涉世較淺,還不是我的對手。只是他們之中有一個蠻橫的小子,倒令我十分震驚。“
“莫非是那個小子把你傷到了?想必他定有出眾的本事咯!”
“茂成魂師,你有所不知。這小子修為是不及那個小道的,但是他手中有一把邪劍,此劍一擊便破了我的乾坤袋,劍身散發著的寒氣灼傷了我的面容。幸好我趁著夜色逃了去,若是再糾纏下去,定會被那小子所殺。“
“哦?有點意思,那你說的大買賣呢?”張茂成提起了興趣,接著問道。
“這個啊,是一個狐妖,從氣息來看,她已有千年的造化。可稱得上難得上是一見的珍品。但不曾想......哎!”萬鍾嘆了口氣,懊惱地說道。
“且隨我來,茂成魂師,你看!這個揹負大劍的小子正是我所說的那個。”萬鍾喚著張茂成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看著街上在一起談笑的徐南星四人。
“看來萬鍾魂師誠不欺我啊!這妖物的氣息,還真是百年不遇啊!原來就是這小子,神采奕奕,倒是有以往我的影子。我定會找時間與他會上一會,看看當真可以你說言的那般勢不可擋。”張茂成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南星,說道。
“茂成魂師若是出手,定會平步青雲,遊刃有餘。那到時我萬鍾恭候您的佳音。”萬鍾奉承地說道。
當徐南星的等人在街上談笑時,芊寧突然雙眼發白,空洞無神。停下腳步,轉過身,向城門如行屍一般一步步走去。
“芊寧,你怎麼了?”清澤發現後,跑到芊寧身邊。握著芊寧的手臂,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我要去城門外,要往西走。要往西走……”芊寧面無表情地一直重複著說道。
“芊寧,你這是怎麼了?到城門外幹什麼?”清澤繞到芊寧面前,雙手扶著芊寧的肩膀,晃了晃,問道。
“我要去成門外,要往西走……”芊寧再次自顧自地重複著說道,隨後繞過清澤,繼續向前緩緩地走著。
“清澤師兄,芊寧姐姐這是這麼了?我們走著走著她怎麼就沒跟上來?”紫蘇也跑過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剛發現她就轉過身了,嘴裡一直說著要往西走,要到城門口去。”清澤說道。
“我看吶!芊寧姑娘這是中了咒術吧。對!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好好地跟著我們逛街,現在又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徐南星推測說道。
“中了咒術?但她剛才一直在我們身邊啊!若是有人對她下了咒術,我們怎麼會沒有察覺?”清澤說道。
“之前小的時候,我聽別人說過,江湖上有人善於使用咒術,有一種咒是被下咒者會聽從下咒者的思想而行,但被下咒者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會像行屍走肉一般走路,非分神秘。現在看來,芊寧姑娘就是中了這樣的咒術。”徐南興回憶著說道。
“那該怎麼辦?如何解除這個咒術?”清澤急忙問道。
“清澤師兄,你問我?這方面你可是比我厲害多了。這種咒術我也是聽說的,也沒有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開。”徐南星迴答說道。
“那該怎麼辦?雖說我對符文咒術有所研究,但這種江湖咒術從未曾見過。”清澤回頭看著芊寧,不知如何地說道。
“清澤師兄,我們先把芊寧待會客棧後,詢問一下旁人再說吧,你不是這城中不是有很多高人嗎?”紫蘇建議道。
“我也是感覺這城中高手如雲,但是是敵是友,我們還不得而知,只怕再引起禍亂。”清澤否決道。
“那你還要什麼好法子嘛?我的清澤師兄。再不想好辦法,恐怕芊寧姑娘早就走出城外了 。”徐南星沉默片刻,說道。
“高人?昨晚那個琳嵐姑娘應該會有辦法,我想起來了。快!和我一起把芊寧帶回客棧。”清澤連忙說道。
隨後,徐南星三人跑到芊寧身旁,清澤閉上眼睛,對著芊寧的背頸一擊,芊寧順勢暈倒在清澤懷中。
“芊寧,對不起,又讓你受苦了。”清澤將芊寧緊緊抱在懷中,撫摸著芊寧的頭髮,聲音顫顫地說道。
“快點啊!清澤師兄,帶芊寧姑娘回到客棧,再想想如何解除這個不明的咒術吧!”徐南星對清澤提醒道。
清澤緩過神來,連忙抱著芊寧,向客棧跑去。徐南星和紫蘇則在後面緊緊跟著,一同回到了客棧。
“看來,他們現在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張茂成在閣樓上觀望著說道。
“是啊!沒想到在江湖上消失數年的符靈居然現身了。他們之間的戰鬥可有趣味,我們進而觀之吧!也算讓茂成魂師看看那小子身後那所負佩劍的威力,以好知己知彼,有備無患啊!“萬鍾笑了笑說道。
“我需要嗎?一群初出茅廬的小賊罷了!何懼之有?倒是隱匿多年的符靈,有些看頭。至於那小子,我自會找個機會去站他一戰。”張茂成傲慢地說道,隨後雙手放在背後,轉過身去。
“正是,瞧我這德性,都被這小子打怕了。茂成魂師是何等人也?自然無可畏懼。”萬鍾收斂了笑容,忍氣吞聲著附和地回答道,也隨之轉過身去。
“砰砰砰...”清澤將芊寧放到床上,跑到隔壁那女子的廂房,急忙地敲著她的門。
“哎?清澤師兄,你要去做什麼?為什麼敲別人廂房的房門?是不是太過慌亂走錯屋子了?”後跟上來的徐南星問道。
“不是,這裡面有個人應該知道這種咒術,或許她有解除咒術的方法。”清澤解釋說道,仍然不住地敲著那姑娘的房門。
“吱——”的一聲,那姑娘的房門被緩緩開啟,看開門的卻不是琳嵐,而是另一個女子。”公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那女子回答後,接著問道。
“我有急事找琳嵐姑娘,她在嗎?”清澤急忙問道。
“找我們少宮主啊,她方才出去辦事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你是少宮主的朋友嗎?請問又有什麼急事?”那女子回答說道。
“我一個朋友似乎中了一種古怪的咒術,漫不經心地一直要向城門走去,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清澤急忙說道。
“可否帶我去看看?”那女子說道。
清澤點了點頭,迅速帶著那女子到了芊寧身邊。
那女子運起法力,將手放在芊寧的額頭上,閉著眼睛感受著她體內的咒術,突然猛地睜開雙眼,驚訝地說道:“是符靈!”
“什麼?可有醫治的法子?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清澤連忙問道。
“這種是失傳已久的咒術,不知道為何現在又現世了,究竟是什麼人使用這種狠毒的秘術?我也無能為力,我出去幫你找回我們少宮主吧!興許她有方法,你們在少宮主房間等候,若是她回去了,你們可以早些給你們朋友醫治。”那女子回答道。
“有勞了。”清澤感激地說道。
“清澤師兄,你們先去那個琳嵐姑娘房間等著她吧,芊寧要是有是什麼事,我去叫你們。我一個人照顧芊寧姐姐就可以了。”紫蘇說道。
“紫蘇,有勞你了。”清澤謝道,和徐南星來到了隔壁房間等著琳嵐回來。
隨後,找回少宮主琳嵐後,清澤連忙帶著她來到芊寧的屋子。卻發現紫蘇暈倒著趴在床邊,地上有一個被打翻的木盆,其中的水流落了一地。屋內的窗戶被開啟,躺在床上的芊寧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