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章 神誡

從青龍山逃出來後,趙老翁抱著公子乘上一輛馬車,日夜趕路,不敢停歇。最終來到了薄姑,在此地定居,過上了如廣大貧民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

國運多舛,在位三年,洪水肆虐,人民生活雪上加霜,民不聊生。哪怕是一國之都的都城殷,也被吞沒於洪水之中。帝王武乙不得已而為之,攜妃嬪媵嬙,文武百官遷都至黃河以北。

大水退後,全國開倉放糧,朝野文臣,武將巫覡一同隨武乙到受災之地考察民情。到了災區,在坑坑窪窪的水坑上,只有幾個婦女兒童在尋覓沒有被洪水衝破的傢俱,房梁以重建家園。

問其為何不見壯年力士,回答說:“丈夫救下奴家和子女後,折回去救癱瘓在床的老父親,可是逃離不及,被洪水捲了去。“說罷,便已泣不成聲。

"郡縣可曾派兵抗災?”商王問道。

“民女不知此事,哪敢求官爺獻力,不強加賦稅就謝天謝地了。”那民女回答道。

“竟還有此事?此話可有虛假?”商王問道。“民女雖自小家貧,但為人老實本分,未曾說過半句謊話。爾等是路過的商隊吧,奴家勸爾等切莫再問,當心惹火上身。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去吧。”說罷,那婦人便拉著孩子繼續搜尋著房屋的殘骸去了。

聽到此事,商王怒目圓睜,立刻吩咐下人備馬,往祭才城中行去。

祭才城內,空蕩的街道上夾雜著幾句稀疏的叫賣聲,行人衣著襤褸,提著賀禮行色匆匆向衙門走去,還有些躺在路邊的乞丐,空洞的眼神呆滯地注視著街上的行人。

在此時,一隻黝黑的小手伸向了包子鋪的蒸籠,只見他拿起一個包子拔腿就跑。見此場景,夥計連忙在後面追趕那個偷包子的孩童。不一會兒,便抓住了孩子的衣服,於是一手搶下包子,扔給了一旁狂吠的狗,狗叼著包子,慢悠悠地走到一旁,臥下慢慢啃食起來,又一手掂起孩子,叫嚷著帶他報官,讓他坐牢。

聽到包子鋪夥計的話,小孩拼命地掙扎著,大叫著。突然趁夥計不注意,咬了他的手,一時吃痛,被小孩給掙脫掉,於是乎,又急忙追起那孩子。

突然小孩子跑到路中間,撞到商王的車隊,拉車的馬兒一驚,將馬車顛簸了一下。

“什麼人?快拿下他們。"一旁的侍衛喊道。

商王下了馬車,問道:“發生了何事?"

夥計連忙跪下,急忙解釋到:”官爺,我是那包子鋪的夥計,這頑童偷吃包子,追趕之時,不小心驚了官爺的馬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之後又不住地扇著自己的臉。

一旁的小孩奮力扭動著身體掙扎著說:“我沒有偷吃,那包子是拿給我母親吃的。”

商王知曉緣由後,放了二人,見小孩一片孝心,便吩咐手下給他買了一籠包子,還給了一些銀子。之後,繼續向當地官府走去。

到了衙門,見門口張燈結綵,於是,商王吩咐手下在一旁等候。自己帶上兩個侍衛,打算一探究竟。

幾人剛要走入府邸,就被官兵攔了下來,趾高氣揚地說到:“等等,你們的請柬呢?沒有請柬也就算了,居然空手而來,我看啊,你們定是刺客。”說著,便要把幾人抓起來。

突然一侍衛拔起刀劍,瞬間送他歸西。然後,商王對其他官兵說:“告訴你們的縣老爺,門口有一人姓子字瞿的求見。"

不一會,那幾個官兵落荒而逃,到了裡堂說“報,老爺,門口有個自稱子瞿的殺了我們的弟兄,在門口讓您過去。”

聽到這個名字,縣令先是疑惑了一下,還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只聽到身旁的師爺附耳說:子瞿?誰人竟如此大膽?敢冒充大王的名諱。"

縣令突然心頭一震,連忙到了門口迎接,剛到門口,便跪下叩拜說:”大王遠道而來,微臣未能迎接,請大王恕罪。"

“好你個祭才縣令,私加賦稅,欺壓百姓暫且不講,而今洪水氾濫,爾等身為百姓的父母官,不為轄區百姓著想,如今卻在此載歌載舞,貪圖享樂。我要爾等何用。來人,將他打入死牢,誅滅九族,次日於午門問斬,以儆效尤。"說罷,侍衛便將其拉了下去,縱使其大呼求饒也無濟於事。

在祭才縣內駐留之日,在巫覡大臣的再三叮囑下,商王不得已去城隍廟祈福。但在商王的堅持下,未能大張旗鼓,只是吩咐兩名侍衛隨商王前去前去祈福。

到了廟宇,只見前來祈福的百姓有數百人之餘,個個手持香火,簇擁著向前拜謝。

進入屋內,見一座座高大輝煌,威武莊嚴的神像屹立在眼前,百姓爭相跪拜,嘴裡喃喃自語,祈求上蒼庇佑。

其間,商王注意到了一婦人身旁一同跪拜的男童,他正是前些日子,偷包子的那個孩子。

商王上前一步,向婦人問到:“不是衣食堪憂了嗎?為何還有餘錢在此祭拜?”

“上蒼不棄,前些日子有一神仙給了我兒些許錢財,便來此祭拜,祈求上蒼保佑。”那婦人答到。

“若以後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又當如何?”商王問道。

“那定是心術不誠,神弗福也!我已祭拜數日,定會感動上蒼,施以恩惠。”婦人堅定地說。

“母親,正是這位老爺給我的包子。”那男童拉了拉母親的衣袖說。

聽罷,只見那婦人連忙下跪,對著神像再三叩首,口中默唸著:“神仙顯靈,保佑保佑。"

見此情形,商王大聲駁斥到:”救你的是我,和神仙有何干系?一介庶民,竟如此愚笨不堪!"婦人未作回應,又是跪拜叩首,口中默唸著:“保佑,保佑......”

見此,商王甩袖而去。

未走開幾步,便被手下叫停說:“大王,側屋的神靈還未曾祭拜。”聽到此話,商王怒火中燒,指著廟宇的牌匾說:“什麼時候寡人需要爾等指點?爾等愚昧不堪,拜他又有何用!”

前來進香的百姓大驚,急忙再燒了些紙錢,元寶,再次進香拜見。口中喃喃自語:“神仙保佑,此人言語冒犯與我等無關,上天恩怨分明,保佑保佑。”

商王后退幾步,看了看眼前的眾人,大笑著走去了。侍從在後面追著:“大王,大王......"

越明年,洪水退後,瘟疫四起,到處屍橫遍野,人間早已生靈塗炭。但地方官府毫無作為,只是將獲疾者封鎖在村舍內,限制其自由,使得病倒在床的百姓在一句句哀嚎聲中自生自滅。

常年的出兵討伐,使得商王無心考察民情,在都城休憩。便派太師張徹任欽差大臣到四方之地考察民疫狀況,並將自身佩劍賜予他,使其有先斬後奏之權。又再三囑咐其善待子民,盡最大之力減少損失。又頒佈詔書:傾全國之力招募醫術高超之士,除疫者,賞賜黃金五十兩,封官進爵。

數月之後,張徹班師回朝,面見大王,說到:“大王,此次瘟疫來勢洶洶,吾已盡力,但仍無法避免有不少百姓重病死去。”

“太師快快請起,這些日子舟車勞頓,改日為愛卿接風洗塵。”商王扶起太師雙臂說道。

“不必了大王,能為陛下操勞是微臣的榮幸。臣在抗疫之時,遇到太多地方刺史欺壓百姓,少有負責的官員,吾已罷免貪官汙吏的官位,將其貶為了庶民,只是這職位空缺太多,一方治理迫在眉睫。“太師推辭說道。

“愛卿還是太過仁慈,若依寡人之見,此等國棟蛀蟲,理應處以斬立決。"商王說道。

“大王,在此次途中,微臣遇到一事,令微臣印象深刻,不知當講與否?"太傅撇了撇身旁的宮女,侍監試探地問道。

商王立刻心領神會,吩咐手下的人速速帶門離去,說:"何事?愛卿但說無妨。”

“回稟陛下,臣在舊都殷城救災之時,見一溘死於神像殿前的婦人,聽知情者所言,此婦人是為替小兒求藥,為感動上蒼,行一步,叩一首,如此反覆。未到廟內,便已感染瘟疫而亡,其小兒也早已在家中氣絕而亡。實在可悲而又可恨啊!"太師凝噎說道。

“恕臣冒犯,微臣是替我大商國運堪憂啊!”太師接著說。

“誠如愛卿所言,寡人的子民愚鈍,大商國運衰退,寡人怎能不知,可惜難遇賢才,官員大都是些苟且偷安的鼠輩,朝野之上,舞臣,貞人居多,巫妖勢力廣大,寡人一直打擊巫師之勢,在朝威嚴處事,只怕巫妖當權,弄得朝廷烏煙瘴氣。先王門的基業萬不能毀於我手。"商王執手與太師面面相覷說。

“大王放心,吾一日身為大商國的臣子,一輩子都是,定會為大商國的復強嘔心瀝血,在所不辭。“太師張徹立下誓言說。

其間,遠在蒲姑的趙老翁身染重疾,他早早聽聞山上白雲寺的玄嵩道長德高望重,便拉著公子南星,到白雲寺拜見玄嵩道長,祈求道長收留公子,到了寺觀,向門童請示以後,便在門口等候。

門童到了清修殿,敲門說道:“玄嵩道長,有人前來求見。”

正在打坐的白髮長鬚的玄嵩道長,張開了雙眼,揚起手中的拂塵,慢慢站起身來,問道:“可是一位老者和一小童求見?”

門童回到:“正是。”

“啊,還是來了啊,待我前去與之會面。”道長捋了捋長鬚,說道。

到了門口,玄嵩道長看了看面前的小童,說道:”這眼神,還如當年那般炯炯。"

“玄嵩道長莫非認得我家公子?”趙老翁驚訝地說道。

“錯不了,徐清海昔日曾救我一命,如今其兒投奔於我,此乃天意。"道長回答道。

聽罷,趙老翁不禁涕零,說道:“感謝大師收留之恩,這包袱裡有上家此生之果,上家因此殞命,我日夜守護,不曾使之離開身體半步,希望道長妥善保管此物,待公子成年之際,依照上家所言,讓其交付於王上,以彰上家之忠義。而今,公子有所寄託,我便可安然去了。”說罷,便釋然離去。

看著趙老翁步履蹣跚的背影,自言自語到:"師兄,密林谷的小地仙已修得圓滿,要回家了......"之後,輕嘆一聲,拉著徐南星閉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