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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偏偏就是喜歡你

在種植基地住了兩天,對玫瑰花的品種、成長環境、種植過程中肥料培育等各方各面都做了詳細的考察和記錄。

對於種植基地的玫瑰花是否符合化妝品研發的原料標準,在做了初步的評估後,一行人踏上了回程。

回去的路要比來時還要難行。

山裡霧氣繚繞,山路又是十八彎,縱然是開慣了這條路的老司機,也得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隨時盯著路況,握著方向盤的手都要比平時謹慎幾分。

“老何,你還行嗎?”

趙姐和老何坐在後排,看著老何的埋汰樣,忍不住問了一聲。

老何差點把胃裡的酸水都給吐出來了,焉焉地縮在後座,虛浮地抬起手,示意自己還能撐,然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吐。

“吃顆話梅吧。”

梁施爾拿出臨走前,小姑娘送給她的話梅,遞給老何。

老何伸出手,還沒接住梁施爾的話梅,一聲悶重的聲響砸在車頂上,車子也被這股衝力撞得脫離正常行駛的路線。

是泥石流。

隨著刺耳的剎車聲,梁施爾乘坐的車跌落山體,車子翻轉了好幾圈才在半山處停下,塌陷下來的泥石掩蓋住了一半的車體。

車子的玻璃在滾落的過程中全都碎了,車頭凹陷了很大一塊,車子哧哧地冒著一股刺鼻的白煙。

梁施爾坐在副駕駛,彈出來的安全氣囊將她緊緊擠在座位中間,身上幾處地方被碎玻璃劃破,右手臂處被一根木枝嵌入,刺骨鑽心的疼痛席捲而來。

好痛——

孟北堯的車在梁施爾乘坐的車前面。

聽見後邊傳來的響動,孟北堯看見了這一幕令他幾乎肝膽俱裂的場景。

“爾爾!”

一陣急剎車,不等司機停穩車子,孟北堯從車裡衝了出來,朝著梁施爾車子滾落的地方追去。

“孟總,不要去,危險!”

楊助理來不及攔住孟北堯,著急地拿出手機想打報警求助電話,訊號卻差得號碼都撥不出去。

“先生,車裡有衛星電話。”

好在司機及時提醒,楊助理讓司機撥打求助電話,跟著追上孟北堯。

梁施爾乘坐的車被埋在泥石之下,孟北堯只能徒手去挖開蓋在車上的泥石。

“爾爾!”

“爾爾!”

孟北堯被劇烈的恐懼籠罩,為什麼沒有一點回應?

車裡的人為什麼沒有一點回應?

梁施爾為什麼沒有一點回應!

手指被尖銳的碎石劃破,孟北堯的指尖,血混著泥,嵌入傷口,孟北堯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手上刨開泥石的動作絲毫沒有緩下。

跟著趕來的其他人也陸續找到了車子失事掉落的位置,有經驗的司機指揮他們找手邊能用的工具,基本都是稍微粗壯的樹幹,幾人合力把車子從泥石當中挖了出來。

被掩埋在車裡的司機、趙姐與老何都被救了出來。

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

但是梁施爾因為那根貫穿她手臂的樹枝卡在座位和車門之間,加上車子掉落的時候側翻,她剛好被壓在底下,一時間很難將她從車裡救出來。

“爾爾!”

孟廷書想要折斷那根卡住梁施爾的樹枝,可是一動就牽扯到梁施爾的傷口,梁施爾發出痛苦的呻吟,血也從傷口處流出來,很快就將她的衣服給染紅了。

梁施爾很痛苦。

孟北堯不敢再輕易動手。

可是車子的煙越來越多,漏出來的汽油隨時會導致車輛的爆炸。

“用這個!”

有人返回車上,拿來隨行李帶著的瑞士軍刀。

插入梁施爾胳膊的樹枝有兩根手指粗,軍刀砍斷它用了幾分鐘。

孟北堯的心揪成一團,恨不得刀再快一點,恨不得能替代梁施爾躺在裡面承受鑽心的疼痛。

失血過多的梁施爾意識出現了渙散。

終於,樹枝被砍斷,眾人齊心將梁施爾從車內拖出來,這時候梁施爾已經昏昏欲睡,快要沒了意識。

“爾爾不要睡!”

泥石流沖塌了山路,車子沒有辦法開了。

他們只能等待救援力量的直升機飛進來。

在場沒有懂急救的人,對於梁施爾的傷都束手無策,孟北堯只能脫下自己的衣服,按住梁施爾的傷口,防止更多的血流出來。

梁施爾歪在孟北堯的懷裡,這個時候,疼痛其實反而沒有剛開始這麼強烈了,倒是因為失血而止不住地顫抖。

“冷嗎?”

孟北堯將梁施爾抱回車內,將暖氣開到最大,可梁施爾的顫抖越來越厲害。

“爾爾,不要睡,醫生很快就來了。”

梁施爾眼皮重得睜不開,而且孟北堯身上的味道聞著實在很催眠,是淡淡的松香木的味道,像是小時候,奶奶家後山裡松木的那個味道。

小的時候,天氣晴朗的話,奶奶會帶著梁施爾上山撿松果,在地上鋪一塊很大的布,奶奶會給梁施爾拿出從家裡帶來的桃酥餅,梁施爾就坐在地上,吃著噴香酥脆的桃酥餅,看著奶奶在不遠處撿松果。

那個時候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梁施爾總是會犯困,吃完了餅,就會趴在布上睡過去,等一覺醒來,卻發現奶奶已經把她揹回了家,身上蓋著暖暖的被子,上面還有午後陽光曬過的一股香味。

“孟北堯……”

梁施爾輕聲呢喃著。

孟北堯低下頭,將耳朵側在梁施爾唇畔:“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知道嗎?

你當然不知道,我喜歡你十四年。

明知不該喜歡你,可還止不住將目光投向你,將心奔向你。

山川河海,世界太大,幾十億的人,我偏偏就是喜歡你。

可是梁施爾沒有力氣了,她每說一個字,就疼得渾身抽抽。

“爾爾,你是不是疼?”

孟北堯只能將梁施爾擁得更緊,但又不敢碰到梁施爾手上的傷,怕將她弄得更疼。

你這個笨蛋。

不對,我才是笨蛋。

你有什麼錯,你只是剛好姓孟而已。

是我這個笨蛋,自不量力想要喜歡你。

梁施爾的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孟北堯低頭卻見梁施爾緊閉雙目,頓時慌了神,他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連伸手去探梁施爾的鼻息這個動作,都沉重得像是負了千斤擔。

幸好……

幸好呼吸雖然微弱,但還有。

“爾爾,醒醒。”

“爾爾,和我說話。”

“爾爾,不要睡。”

“爾爾,我有話要和你說,有很重要的話還沒告訴你。”

“你醒醒,等我們回去以後,我就告訴你。”

“爾爾,你醒醒。”

“你醒醒的話,我不等回去以後了,我馬上告訴你。”

“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