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哈哈!這個廢物!這才喝幾杯就受不了了?”
“快喝!喝了找女人玩玩去!”
酒館裡生意紅火,三教九流都在這裡匯聚。
門簾掀開,一個頹廢落魄的身影走了進來。
“帥哥,喝點什麼?要下酒菜嗎?”服務員招呼著常凡。
常凡擺擺手,示意不用,然後走在略顯擁擠過道,漆黑的眸子掃過四周,分辨著那些人的面孔。
這時候,一個人從旁邊站起來,伸手扒在常凡肩膀,意思是讓一下,他要出去。
常凡正準備挪動腳步讓出身位,可是在看到這張醉醺醺的面孔時,他又停下了。
“嗯?”
外號叫做九碗的男人疑惑的看著常凡,手上還使上了勁道。
他沒有開口就一股酒氣襲來,開口的時候更是散發著濃烈酒臭。
“誰他媽那麼不長眼啊?給老子讓開!”
再一扒拉,常凡依然巍然不動。
周圍酒客都升起了幾分樂趣,端著酒杯,吃著酒食,欣賞著這一出好戲。
九碗是嚴承載嚴少的跟班,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哪怕有些人暗地裡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可是看在嚴家嚴少的面子上,都會隱忍不發。
只是這一次,他碰上的是常凡。
“你們為什麼要追著安寧?害得她跑進了頻閃區。”
常凡聲音低沉,九碗卻聽得真切。
“我問了另一個外號叫東子的,他沒有回答我......”
“曹尼瑪!傻逼吧?”
九碗搞不懂這個如同貧民窟流浪漢一樣的傢伙,怎麼敢在自已面前當瘋子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不太精確的朝著常凡胸口捅去。
可是,常凡伸手抓住了匕首,這股力量讓九碗根本拽不回去。
酒,似乎醒了一點。
“你踏馬的誰啊!知不知道老子跟誰混的!信不信我讓嚴少弄死你?”
九碗叫囂著,雙手抓住匕首用力扯,卻依然無法掙脫。
周圍有看熱鬧的酒客,看到九碗似乎要在常凡面前吃癟,頓時有幾個上來幫忙的。
其中一個人拎著啤酒瓶子,狠狠砸在了常凡的頭上。
玻璃崩碎,酒液飛濺。
男人拎著碎掉的酒瓶子,嘴角掛起一抹得意的笑。
這樣幫了九碗,之後接近一下嚴少也不是不可能啊。
然而,常凡冰冷回眸,左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空酒瓶,奉還給了這個還在沾沾自喜的傢伙。
砰!
酒瓶炸裂,一道血痕順著他的額頭滑落,男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一時間,場面變得無比混亂,有叫囂的,有跑路的,還有過來準備群毆常凡的。
九碗很有眼色,覺得自已一個人應該搞不定常凡,所以直接鬆開了匕首跑路,看著常凡被人群包圍,口中還鄙夷的罵了兩句。
酒館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因為當常凡走出去的時候,裡面已經躺了一地。
人影掠過街道,和漆黑的貧民區不同,這邊的街道時不時還有路燈亮起。
出了汗,吹著冷風,九碗似乎感覺自已清醒了不少。
正準備繼續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前面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
“你們,為什麼要害得安寧失蹤?”
常凡口中唸叨著,眼中充滿哀意。
“艹!”
九碗怒罵一聲,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
開玩笑,剛才一個酒館的人都沒能將其攔下,九碗不覺得自已是常凡的對手。
得要趕緊去到嚴少身邊才行,畢竟他知道,嚴少身邊有很多的打手護衛,甚至還有一個超凡者!
只是,在他扭頭的時候,常凡那張蒼白的臉,靠得更近了。
“你們......”
常凡那宛如催命的聲音響起,九碗狠狠抬起拳頭,朝著他的臉上砸了過去。
拳頭被抓住了,並且傳來的力道讓九碗痛苦得身體都不敢站直。
“啊啊啊!”
慘叫聲在街道上響起,周圍建築中零星的燈光瞬間熄滅了不少。
常凡看著額頭上汗水都冒出來的九碗,聲音裡的殺意越發難以剋制。
“為什麼......”
瘋子!
這絕對是個瘋子!
可是疼痛讓九碗無法做出反抗,他身上匕首沒了,也沒有用東西砍斷手臂掙脫的狠勁。
他的記憶瘋狂轉動,突然定格在了幾天前的一個傍晚。
那個時候,他和東子兩人,跟著嚴少一起欺行霸市,耀武揚威好不得意。
在路過一家飲品店的時候,嚴少說口渴,給了一張鈔票,讓東子去買點喝的。
九碗看得眼熱,那張鈔票買了飲品還能剩下不少,而且還給嚴少他還不要,一定會當做打賞。
這時候飲品店走出來了一個紡織廠女工,臉上灰撲撲的,穿著紡織廠的寬鬆破舊衣物,他反正是沒有什麼興趣。
可嚴少閱女無數,眼光毒辣,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工不錯。
正好那些妖豔賤貨玩膩了,換個風格也不錯。
於是嚴少上去調戲,隨後就越發覺得那個女工合乎胃口。
女工護著奶茶倉皇逃跑,嚴少和他們兩在後面追逐,看著那窈窕背影,九碗還覺得等嚴少玩膩了,他也能喝點湯。
只是,那個女工明看到趙米橋附近發生了頻閃,卻還硬生生的闖了進去。
普通人進入頻閃區,能活著出來的有幾個?
嚴承載還憤怒的咒罵了一頓,覺得那個女工不識好歹,寧願去頻閃區送死也不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他一夜的打賞都夠一個人富足生活一段時間了!
“不是!不是我!是嚴少!”
拳頭已經扭曲,骨頭崩碎了不少,九碗疼得涕淚橫流,口中痛苦的訴說著。
“是不是一個紡織廠的女工?嚴少想要玩玩良家女人,就一路追她,結果把她逼進了頻閃區裡,跟我真的沒有關係啊!”
噗!
血肉遭受擠壓,九碗的手被徹底的捏碎。
“啊!為什麼!”
慘叫被一聲咆哮蓋過,常凡那猩紅的豎瞳彷彿烙印在了九碗的腦海深處。
雙手龍爪伸出,他幾乎宛如失智一般的瘋狂揮舞。
九碗眼睜睜的看著自已支離破碎,甚至到死的時候都覺得這件事情和他無關。
然而,真的無關嗎?
“該死的!啊啊啊!該死啊!”
痛苦怒吼的常凡已經徹底釋放了自已的力量。
全身的肌肉繃緊,面板下翻起一片片漆黑細密的龍鱗,就連他的臉上都被完全覆蓋。
這一刻,他彷彿變成了夢境中,那兜帽下的龍人模樣。
不過,此刻的常凡只是覆蓋了龍鱗,他的身體依然維持著人形,臉也並沒有如同龍一般的凸出。
常凡速度極快的消失在街頭,王飛站在一堵牆上默然注視。
夜風吹得他的治安官制服衣襬飄逸,他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像是在諷刺著什麼,亦或者是在嘲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