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收走錢票，楚之衍眼神複雜地瞅著她。
“幹嘛，我臉上有花？”
楚之衍俊美的臉上多些玩世不恭的痞氣：“溫舒寧，你最近飄的有點厲害。”
溫舒寧漫不經心道：“你要習慣，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恰好就屬於前者，感謝你讓我換個活法。對了，袁剛的腿是你讓人打折的？”
楚之衍挑眉，不屑道：“他還不值得我動手，那慫包自己摔的。”
溫舒寧無所謂地點頭，沒再追問楚之衍。
袁家人如何她並不在意。
她的目的只是拿回欠款，至於他們欺負袁玫，對於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讓他把錢連本帶利的吐出來，比要他命還難受。
面煮好了，楚之衍去窗臺把面端過來。
國營飯店的飯菜十分良心，調料簡單，麵條的味道不怎麼樣，分量十足，一碗一毛錢，二兩糧票，經濟實惠。
溫舒寧用個哥倆好的語氣道：“吃吧，兄弟，管飽，不夠再點。”
楚之衍修長的手頓了一下，咬牙道：“溫舒寧，你再說聲兄弟試試。”
溫舒寧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喜歡聽姐妹。”
在楚之衍發飆之前，她笑眯眯道：“逗你玩的，一點玩笑也開不起。”
楚之衍暗暗發誓要好好收拾收拾這丫頭，重振他楚霸王的威望。
溫舒寧從高中起為了節約時間，吃飯速度很快，像打仗一樣，畢業後去藏區生活節奏慢下來才把這個習慣改了。
在楚之衍面前她故意吃相粗魯，總之怎麼讓楚之衍反感怎麼來。
楚之衍和她吃過一次飯，已經領教過她豪爽的吃相。
這會兒看她風捲殘雲的將一海碗麵吃完，還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你到底是不是個姑娘，沒人和你搶。”
溫舒寧稀里嘩啦吃完，擦擦嘴，姿態懶散地看著他：“我是不是姑娘跟這有關係？誰規定姑娘不能大口吃面？”
楚之衍無言以對，捏緊了手裡的筷子，悶頭吃麵。
溫舒寧好整以暇地欣賞他慢條斯理地吃麵。
“楚之衍，講真的，你長的還真特麼的俊。”
臉長的好，手指白淨修長，骨節分明，嘖，看著就賞心悅目。
你說說，這作者也真是的，幹嘛讓一個大反派長的這麼好看。
楚之衍差點被一口面嗆住，感覺自己被調戲了，耳尖倏地爬上紅暈，有些惱羞成怒地瞪她。
呦，這紙老虎還會害羞，溫舒寧沒心沒肺的嘿嘿笑。
“楚之衍，明天我有事，別來找我。”
溫舒寧打算做點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人身上。
楚之衍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黑瞳的幽深。
溫舒寧不怵他：“看我幹什麼，我還不是你物件你就要管著我，那我還是單身好了。”
楚之衍挺稀罕她現在這樣子，不想把她逼的太急又成了小耗子，冷哼了一聲。
另一桌，背對著他們的謝燼聽著二人的談話，莫名有點想笑。
他還以為溫舒寧是個冷顏寡語的人，原來她不止揍人厲害，也有一張能把人堵得說不出話的利嘴。
等兩人走後，對面的寧平城低聲道：“剛才出去的那個就是楚明遠的兒子，和他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這些年栽在楚家手裡的人不少。”
謝燼皺眉，他雖不在海市，對海市的土霸王楚明遠的所作所為有所瞭解。
寧平城嘆息道：“和他一起來的那位女同志也是倒了八輩子黴，被他糾纏了一年多，看樣子是屈服了，可惜了。”
從寧平城口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謝燼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昨天的事，謝燼篤定溫舒寧就不是個能吃虧的人。
寧平城口裡的溫舒寧和他認識的溫舒寧，明顯就是兩個人好嗎。
……
快到衚衕時，溫舒寧毫不留情地把楚之衍攆走。
晃晃悠悠到家，家門外站著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人，溫舒寧在記憶裡搜尋了一遍，不認識。
“溫舒寧？”白寶珠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襬，看著溫舒寧的眼神滿是緊張，試探地喊了一聲。
女人骨瘦如柴，一身補丁衣服，兩個大腳趾頭拱出布鞋外。
溫舒寧穿過來這麼些天，就沒見過窮成這樣的，心道不會又是哪個來打秋風的親戚吧。
要錢不要命，挺著個大肚子來，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你是哪位？”
白寶珠雙目含淚，上前了幾步激動道：“溫醫生，我是白寶珠啊。”
溫舒寧大吃一驚，面上不顯心中握草連連。
這都什麼事啊。
難道白寶珠也死了？
和白寶珠同事兩年，白寶珠只差她是她的眼中釘寫在臉上，要說情誼還真沒有。
給她看虐戀小說沒什麼，悲慘女主名字和她一樣，白寶珠笑的那麼開心就讓她很不爽。
光憑這一點，溫舒寧就不想搭理她。
再說，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
穿越這個秘密最好捂的死死的，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危險。
不過，看白寶珠這悽慘的模樣，不可否認，她心裡挺爽的。
很快溫舒寧壓下心裡的震驚，蹙眉道：“大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醫生也不認識你。”
“你別不承認，我知道你就是溫舒寧。”
溫舒寧靜靜看著她，一臉困惑：“大姐，你沒事吧？”
“不，不會的，你肯定就是溫舒寧。”白寶珠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溫舒寧的芯子是不是和她一樣也換了。
半晌，沒從溫舒寧水靈靈的眼中看到熟悉的嘲諷，白寶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嘴唇直哆嗦。
怎麼可能，她的都穿到那本書裡來了，同名同姓的溫舒寧怎麼可能沒來。
她不信。
白寶珠一副要暈倒的模樣，看得溫舒寧都有點同情她了。
這倒黴催的，和白寶珠比起來，她真是太幸運了。
起碼劇情才開始，她有挽回的餘地。
家裡條件也不錯，有房有錢有工作，還有楚之衍為她提供的空間，簡直是人生贏家。
瞅瞅這位，從大齡剩女直接成了大肚婆，看她的穿著和乾瘦的身體，條件應該很差。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溫舒寧從沒有此刻一般，深深感謝上天對她的厚愛。
溫舒寧用溫溫柔柔的聲音地對白寶珠道：“我是叫溫舒寧沒錯，但我真不是醫生。”
白寶珠眼裡的光瞬間消失，身體搖搖欲墜，兩眼一翻就往地上倒。